“好好的姑娘家,讀什么書?”徐鳳嬌狠狠的瞪了一眼于喬,“文兒現在也不算小了,再養個幾年,到了適齡年紀,老老實實找個人嫁了,收點禮錢,好給幺兒娶親。哪那么多事兒!”
小小的肩膀抖了一下,文兒自小就怕徐鳳嬌,尤其是怕她生氣,打她罵她都是小事,就怕把她一個人丟在柴房里,不給吃飯也不給喝水,以此懲罰,她每次都是餓暈過去好幾次,才會被放出來。
于喬懶得跟徐鳳嬌說那么多。
反正文兒是她女兒,只要她在一天,就會對她負一天的責任,想必方長卿也是希望女兒能夠讀書認字的吧。
她抬眼看過去,正對上他肯定的目光,依舊是清清淡淡的,糅雜著很多她看不透的情緒。
“奶奶不要生氣哦。”幺兒看姐姐被欺負,趕緊捏了塊餅子塞給徐鳳嬌,“奶奶吃饃饃,吃完饃饃就不生氣了。”
徐鳳嬌枯樹皮一樣的老臉一下子就舒展開了:“還是我家幺兒乖巧懂事。以后幺兒學習讀書的時候,你跟著我去割草喂豬,不許在旁邊偷學。”
于喬一聽有些惱火。
正要反駁幾句,幺兒立馬就不干了。
小臉一耷拉,亮晶晶的眼睛里閃爍著淚花:“不要~不要姐姐去喂豬。姐姐陪著我念書,我才會學的快。”幺兒晃著徐鳳嬌的胳膊撒嬌哀求,“奶奶就讓姐姐陪我念書,好不好嘛?”
文兒也滿臉期待著。
徐鳳嬌狠狠地剜了孫女幾眼,再溫和的看著乖巧懂事的孫子,內心再動容,也抵不過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行!”
女人讀書認字,成何體統?
別說他們村,就是方圓幾百公里,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女子讀書認字這么荒唐的事情,這要是傳出去,不讓村里人笑死她?
雖然文兒讀書識字的事情被徐鳳嬌果斷拒絕了,不過方長卿每次教幺兒的時候,都會用眼神示意文兒過來跟著學。
有次被徐鳳嬌撞見,怒斥了幾句,方長卿不咸不淡的頂了回去:“我的孩子,我自會管教。”
徐鳳嬌吃了個啞巴虧,從此以后對于文兒學習認字的事情,再也不多嘴一句,反倒是方眉,每次吃飯的時候,總是會陰陽怪調的嘲諷挖苦,于喬和方長卿也權當沒聽見,只要不過分,隨便她怎么說。
徐鳳嬌在兒子那兒沒討什么好,所以方眉挖苦的時候,輕易不敢搭腔。
方眉自討沒趣,久而久之,也就閉上了嘴巴。
于喬沒事兒的時候,依然上山采藥,給人看病。
大半個月過去了,終于在一次于喬采藥回家的時候,被魏康盛堵在了村口。
“東西拿到了?”
魏康盛點點頭,攤開右手,掌心赫然是魏夫人的那枚玉墜:“這東西她看的比命還重要,估計真的藏著什么秘密,不然也不會死都不愿意給我。”
于喬聽得心里一驚:“你把魏夫人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一提到魏夫人,魏康盛就變得煩躁起來,急切的問道,“現在我把你要的東西弄回來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到底怎樣才能查到殺死雪兒的兇手?”
于喬仔細端詳著玉墜,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上面的“清”字就更加清楚,心虛的愣了一下才說:“那有關你親生母親的情況,你都知道多少?”
“一無所知。”魏康盛擰著眉,努力回想了一陣兒,頹敗的搖了搖頭,“關于我娘親的一切,我爹從來不跟我多說一個字兒。我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因為我爹一次喝醉之后,無意中喊了出來,被我聽見了。等他醒了之后,我傻乎乎的跑去問他,秦清蓮是誰?被他揪著褲子一頓揍。從那以后,我才知道,這是我娘的名字,也是他心里的禁忌。”
于喬以為,村長不對魏夫人提及前妻,是擔心她聽了難受,沒想到,他在自己親生兒子面前也不愿提及這個女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難言之隱。
而現在他都已經不在了,難道秘密就要隨著他的遇害,永遠的封存了嗎?
回村的路上,于喬越想越不甘心,明明順著玉墜就能調查清楚幕后殺手的身份和目的,偏偏到魏康盛這里斷了,她實在不想以后死的不明不白。
前面的影子一頓,魏康盛忽然停了下來。
“我家里發生過一件事兒,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跟我爹的死有沒有關系。”
于喬眼睛一亮:“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