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完全清醒,視線并未聚焦。
于喬反應靈敏的上前,再度刺中她的睡穴,魏母眨巴了幾下眼睛,安穩的睡了過去。
于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魏夫人?”
沒有反應。
全身卸了力,于喬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
經過這個插曲,于喬不敢繼續久留,她打算過段時間再來,起身就準備走,余光卻在瞥見魏母的耳墜時,突的頓了一下。
這耳墜上似乎刻著什么字。
她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耳墜從魏母耳朵上摘下來。
然后她走到燭臺前,就著燭火觀察,發現上面果真刻著一個“清”字。
這耳墜不大,如果不是剛才靠近魏母,根本就發現不了。
在于喬的印象里,魏母的名字并沒有清字,那說明要不買了別的姑娘的耳墜或者是撿到的,要不就是這耳墜原本并不是魏母的。
于喬看向魏母的另一只耳朵,發現上面并沒有耳墜。
她將耳墜緊緊攥在掌心中,又起身回到桌前在柜子里翻找了一番,一堆的耳墜,卻唯獨沒有一模一樣的另一只。
于喬抿了抿唇,又深深的打量了這耳墜一番,才把耳墜重新戴回到魏母的耳朵上。
眼見外面天色要亮了,于喬吹滅蠟燭,再度從窗戶翻了出去。
她回到家中時,天剛蒙蒙亮,不知不覺竟是找了一夜。
她走進屋中,發現方長卿竟然醒著,也不知是剛醒還是一夜沒睡。
“找到了嗎?”方長卿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她進門的聲音,才轉過頭問道。
于喬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下:“我不確定。”
她把耳墜的事情告訴了方長卿,揉了揉眉心道:“我總覺得這個耳墜很蹊蹺。我摸在手上,覺得這耳墜的材質很好,不像是普通的玉石。”
一個村長夫人,就算條件在村子里算好的,也買不起貴重的玉石啊。
“會不會是之前那位夫人留下的?”方長卿開口,嗓音不知為何有點啞,“聽說那位夫人是外頭來的,以前身家不錯,后來沒落了,才會來的這兒。若是京城的達官貴胄,有這么一件玉器也不足為奇。”
“不可能。”
于喬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一個女人,這么可能愿意戴自己丈夫曾經深愛的女子的物什?別說是耳墜了,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恨不得除去。”
方長卿聽聞,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也是嗎?”
“或許吧。”于喬手指無意識的攥在一起,“若是我深愛一個人,定然希望他心中眼中只有我一人。”
她說著說著,忽而回過神來:“你問這些干什么,這事又和我沒關系!”她咬了咬唇,“你說,我要怎么把這耳墜給弄回來?”
“只怕很難。”方長卿實話實說,“這耳墜是遺物,魏夫人自然看的緊,又怎么可能會輕易拱手相讓。”
“那就想個法子。”
于喬堅定道:“這耳墜一定和那些殺手還有黑衣人脫不了干系,這事現在唯一的線索了,為了我自己的命,我也不能輕易放棄這個找到他們的機會。”
否則還沒等到她去洛陽開醫館的那一天,她可能就會在不知什么時候死在那些人的劍下。她討厭這種生命隨時被威脅的恐懼,讓她連續好幾夜都在做噩夢。
“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方長卿看她緊皺著眉頭,忽然說道。
于喬點點頭,實則心里沒什么底。
耳邊傳來“咳咳”的咳嗽聲,暫時打斷了于喬的思緒,她抬頭看向方長卿,才發現他今天臉上略微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你生病了?”于喬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實有些燙,“你該不會是在窗邊坐了一宿吧。”
方長卿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于喬氣結:“你說你這么大的人了,我就一晚上不在,就把自己弄生病了?”
“我也沒想到我會如此脆弱……”方長卿的眼神頗為無辜,“以前我也這般過,倒是都好好的,可能是因為現在知道有你這個大夫在身邊,心寬了反倒容易生病。”
這是什么破理由!
于喬瞪了他一眼,一把扯開他的衣服,果真看見傷口透過白布隱隱滲出血來,拆開一看,竟是都有了炎癥,頓時心里有股火噌噌往外冒:“不是讓你別動嗎,你又做了什么?傷口都裂開了,這樣悶著一整夜,都發炎了,不生病才怪!”
“我半夜口渴,下來倒了杯水。”方長卿涼涼道,“你不在,我又不能隔著房間吵醒了孩子,只得自己下床了。我這腿腳不便,需要依靠輪椅,可能用力大了些。”
說來說去,還是在怪她不在家中。
明明就自己同意了,現在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于喬第一次發現,面前這個看起來云淡風輕的男人,臉皮簡直是如城墻一般厚!
她作勢就要起身:“我去給你煎藥。”
“不急,陪我休息一會就好。”
他伸手一拉,竟是將她扯入了懷中,牢牢禁錮在了手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