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三長老在沉默了片刻,或者說驚訝于一向柔弱溫和的任心柔突然之間如此凌厲的說出話來,才沒緊接著接上話。
不過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后,這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冷冷的注視著任心柔,怒聲喝道。他無懼于任動明和老家主任成天在這里,畢竟任心柔本身就是一個毫無修為之人,不過是一個廢人罷了,任動明和任成天就算是心里不滿,也不可能對他做什么。不管怎
么說,他的外孫女,那也是任動明的女兒,而且如今修為已有玄仙巔峰,同齡人之中,已算是不錯。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去偏向任雪那邊。
正因如此,三長老才這般的有底氣。
果然,當前廳內的眾長老以及幾個任家有些地位的人,皆是下意識的看向任動明和任成天,卻見他們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多說什么,更沒有去指責三長老的不是。
一時間,幾位長老暗嘆一口氣,看向了任心柔,連連搖頭。
看起來今日,任心柔是不走不行了。
任心柔心中微微顫了顫,小臉泛白,卻又在心中暗暗為自己打氣,深吸一口氣后,這才讓浮動的情緒稍微的安穩了下來。
只不過,十幾年沒有以這般語氣說話,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別扭得很。
“我并沒有什么放肆的地方。”任心柔看了三長老一眼,想到蘇真就在后面看著自己,腰桿不禁都挺直了許多。“當年要不是任雪和你,我的脈絡怎么可能會出問題?要不是脈絡出問題,我怎么可能會變成人們口中的‘廢人’?這一切,都是拜你們爺孫所賜!”任心柔說起這事的時候,
語氣也是越發的加重,原本明明像是小兔子般惶恐的眼睛,此刻更是變得宛若鳳眸。
那一個目光落下來,令人心神都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蘇真站在旁邊看著,當任心柔說出此事后,他不禁下意識的看向了周圍那些長老,卻見到他們眼神雖然有了些異色,但是卻也沒有太多明顯的表現。
蘇真挑了挑眉,雙臂環胸靠在前廳的柱子上,想來任心柔在出事之后,曾經說過此事,只不過沒人相信罷了。
他就納悶了,當年任心柔天資那么好,怎么任動明就不趕緊給任心柔找個師父呢?若是有了師父,誰又敢打她的主意?唯有在暗地里嫉妒的份。
想到這里,蘇真不禁是輕笑了起來。
看起來,做一個廢柴會被人欺負,做一個修煉天賦卓越之人,同樣也是有危險的。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之中,根本就沒什么絕對的安全,無論在什么情況之下,依舊會有麻煩。
“心柔,你過分了。”任動明皺眉站了起來,看著任心柔說道,只是眼神之中,充滿了猶豫。
怎么說,心柔自小都是他喜愛的,如今看她落到如此境地,心中更是不忍。只不過,如此污蔑家族長老,特別還是在天庭都已經開始有大動作的時候,任動明更是不能就這么將事情略過。否則,一旦有哪位長老心中不滿,在家族之中攪局,那么
對任家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爺爺,爹,你們不相信我嗎?”任心柔看向主位上的二人,瞳孔閃動了一下。“不是不相信,是根本就沒有可能!”二長老冷哼一聲:“三長老當年何必對你一個小輩動手?任心柔,都已經到這個地步,就別再掙扎了,沒用,你該被趕出去,還是要被
趕出去的。”
又是一道輕笑聲傳來,和方才的聲音一樣。
剛才那一聲笑,無人去搭理,畢竟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任心柔的身上,也用不著去耽誤時間再將那個笑的人找出來,一來二去的,反倒是將任心柔的事情擱置下了。
只不過,第一次能容忍,第二次,在三長老怒火噴涌,所有人心里都非常沉重的時候發出再次笑了出來,這著實是讓他們忍不了。
“什么人在那笑!給我滾出來跪下!”三長老再拍了一下桌子,老臉大怒,聲音極大,聽得人耳膜都震動了一下,不禁是皺眉瞥了一眼三長老。
而三長老之所以直接讓人出來跪下,也是因為聽到那發出笑聲之人頗為年輕,并非是家族中有地位之人。
其實也不用三長老說,在第二次笑聲發出來的時候,前廳里的眾人就已經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之后他們見到,是一個倚靠在前廳石柱上的年輕男子。
看到他之后,眾人也是極為疑惑,此人面生的很,不像是任家的人。
“你是何人?”任動明盯著蘇真,開口問道。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只不過臨死之前,被任姑娘救了。”蘇真走到了兩排太師椅的中間,來到任心柔身旁,在他腳掌落下并且收回站定之時,話也說完了。
這時,前廳外也有了幾個人悄悄的看著里面的情況,正是任家的一些小輩,其中便有任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任雪任靈。
看到蘇真站了出去,任雪眼中也是露出了一抹狠厲。
任動明了然,之前他便知道,女兒從外面救回一個人來,只是當時忙于魔洞之事,所以便也沒管。
“你剛才笑什么?”任動明見三長老大怒的再要發作,立刻問道。
其余的長老們視線緊緊盯著蘇真,這小子剛才笑的什么?是在笑他們任家,還是在笑他們方才說的話?
這兩者無論是什么,他們都不會放過面前的這小子。
“我是在笑,這位長老怎么會說的那么絕對?”蘇真看向二長老,語氣淡淡的說道:“誰說這個三長老就不可能對小輩動手了?而且我看他的理由也非常充沛。”
“理由?什么理由?”二長老皺眉。
“為了他外孫女能夠在任家地位更高,將任姑娘的脈絡毀掉,如此一來,任雪在任家,不就成了‘大小姐’了么?”蘇真說道。
任雪臉色一白,手心不禁是冒出了汗來。不過很快也是恢復正常,當年任心柔也是這么說的,可是到后來不也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