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藥材鋪里面出來，沈清若手中拎著不少的東西，轉身忘了一眼身后的藥材鋪這才轉過身來，對著南風翊笑了笑。

這一刻，沈清若的心底是輕松的。

南風翊只是跟在沈清若身后，沒有說話。

久了，南風翊清了清嗓子：“本太子沒想到，這尚書府的大小姐，對于這種市井的事情竟然也如此在行，若兒你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寶藏。”

沈清若轉過頭：“寶藏？”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隨即開口：“明明是那藥材鋪的老板見太子一身華貴，也料想到非富即貴的身份了，便將那些東西的價錢足足提高了五成，真當我是冤大頭了，不予他計較了？雖然太子殿下可能不差銀子，但是這銀子用在別的地方總是比被這些奸商賺去了超值的多。”

沈清若的語氣里面，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得意來。

此時此刻，南風翊的眼角眉梢依舊是溫柔：“你說對便是對了！”

這是城內，華燈初上。

剛剛買好了沈清若要的東西，一直以來沈清若似乎習慣了漂泊，有些東西不時時刻刻戴在身上總是不舒服。南風翊陪她走完這一段路，卻還是沒有回去驛館的打算，這一路她這一個問題放在心里面也放了許久了。

哪怕南風翊不想要正面回答，沈清若更想要問個清楚。

“太子殿下，我們此去什么地方。如今我已經離開京城了，想要回去也沒有那么容易，不會聽到危險就不想要同行了，你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了，那么太子殿下是否能夠告訴臣女，此行的目的地。”

她不想要問南風翊有什么目的，目的是一點點滲透進去的。

如今她實在是好奇，南風翊這一次要去什么地方。帶著這些好奇，沈清若做什么都不太好，此時此刻唯有一點點問出目的來。

“此去通州。”

南風翊也不再隱瞞，不像是之前那般含糊。通州這個地方沈清若陌生的很，他距離京城很遠，原本就算是塞上的苦寒之地交界，盡管不像是邊關那般遙遠，卻也是一點都不近。

這個節骨眼上，南風翊不著急在朝廷之中建功立業，跟那一早就有功績的南風禮一爭高下，去那偏遠的地方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

沈清若眸子皺了皺眉，不知道該回答什么才是最恰當的。

南風翊似乎看得出沈清若的為難，上前一步站在沈清若的身邊：“若兒你在想些什么？”

“通州偏遠，臣女在猜測太子殿下的目的。只不過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若是不親自告訴臣女，哪怕臣女的腦袋再好用，可能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吧。”

沈清若一臉平靜，掩飾方才聽到通州之后內心的百般猜測。她時時刻刻告訴自己，既然來了，便要相互相信。這一開始便是一條不歸路，沈清若沒有辦法拒絕。

她放下了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還有在尚書府已經布好的大局，這會兒不就是為了知道一個所謂的真像。

沈清若這樣想著，南風翊笑了笑，指尖輕輕的劃過沈清若的臉頰：“本太子有點事情始終虧欠著，如今這個時候是想要將過去的事情了結了干凈。若兒你不必擔心，此行過去沒有什么危險。”

南風翊的語氣，趨于平靜。

“臣女之前還以為，太子殿下要帶兵打仗呢，身邊才需要臣女常伴。若是尋常的事情，何必走一趟這千里迢迢？”

“這一趟沒有你在，還真的是不行！”

南風翊故作神秘一句話，那沈清若也不知道什么，兩個人沉默了片刻，走到這城市的湖邊。如今月色正好，那一汪湖水安靜的可以，沈清若在京城鮮少會感覺到這樣的寧靜，微微的抬起頭，望著南風翊的側臉。

“臣女回京只是偶然，遇上太子殿下那幾次更只是巧合而已。臣女的出現也是太子殿下生命中的巧合，哪里有什么沒有不行的道理？太子殿下把話說的那么好聽，到了通州卻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等著我們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松開口。

“你很了解本太子？”

南風翊也轉身，看著沈清若這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他仿佛看進去沈清若的心中，低眉頷首，靠近了沈清若的臉：“若兒，本太子保證此去不必緊張，只不過是一些交代的事情，十日左右我們便能夠回去京城。到時候京城里面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臣女只想要知道，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太子殿下無意之間說起的關于臣女母親的事情。你我之間看透太多，臣女也不必藏著掖著，這十幾年前臣女母親意外之死，那時候臣女年紀還小倒是不記得什么，綾姑姑與臣女說起的時候，只是提起了現在的主母鄭氏的事情。太子殿下說事情不簡單，又是為了什么？”

起初這話沈清若是不信的，總是感覺南風翊做了一個大網，硬生生的將自己套進去。

如今她只不過是孤女一人回來報仇要債，倒是不值得南風翊花費這樣的心思。但是她臨走之時發現的蛛絲馬跡，卻又一次讓沈清若多想，南風翊曾經像是玩笑一般的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的臉上，求知欲滿滿。

南風翊輕輕的揚起嘴角：“本太子騙你做什么。你只是一個臣子的女兒，本太子就算是騙了你，也不見得你的本事能夠撼動朝野，浪費這樣的功夫實在是饒了遠路。只不過若兒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與本太子要做的事情有點淵源，甚至說你我的目的從來都是一致。“

沈清若抬頭，此時兩個人四目相對。

湖上一陣微風吹亂了沈清若的發絲，今日被人暗殺那血淋淋的場面，都抵不過現在的事情對于沈清若的威脅要大。沈清若的心亂的很，卻沒有回避自己的視線。

“你母親的死，跟這宮里面的事情，擺脫不了干系。”

南風翊就像是下了一個定數一樣，冷靜的可以。

這一字一句，種種撞擊沈清若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