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主持？我這一個老太太了，一半身子已經埋進土里面了。你現在的嫡母是不如你母親，她自私自利，只偏袒自己的兒女，所以一直到了現在，我老太太還拿了她兩把大鑰匙，就是不想要有朝一日她拿到尚書府所有的財產了，那么其他幾房就更加沒有平衡了。”

沈老太太一身嘆息，似乎十分滿意沈清若，所以在這個時候對于那媳婦的吐槽，可以說是源源不斷的。

沈清若的手勁兒柔了一些：“母親小時候是同清若講過，不管怎么說這府中的弟弟妹妹，都是清若的兄弟姐妹，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夠瞧不起人家！”

這一句話，似乎是讓沈老太太更加不滿了。

“若不是看在她家與貴妃的聯系，為你父親的前程如何都算是一個保障，當初我倒是不愿意讓她坐上嫡母的位置。她現在雖然身份高了一些，在府中那些時日，就像是井底之蛙看不到天，現在不也是一樣，手中握著區區小財，滿眼都是她的一雙兒女的前程。這府中好姑娘不少，明明到了婚嫁的年紀卻一點都不安排，她這個嫡母做的真的是……”

沈清若早就想到這一條。

鄭氏的所見所聞，注定了她這個人得不到什么，沈清若心中清楚這老太太跟鄭氏之間的矛盾，做事情才是如此不急不慢，等著一切事情的發生。這知道了老太太如此在乎鄭氏的事情，對于沈清若而言，是個好機會！

她笑了笑：“母親也許嫁了大姐，心思就收回來了。二皇子啊，畢竟身份不俗……”

“傻孩子，那可是你母親昔日幫你爭取的婚事，也不知道淑貴妃會有今日的地位，也不知道她鄭氏會取而代之你的母親！”

這幾句話，意思十分明顯了。

沈清若勉強的笑了笑，那眉目之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反而是一臉淡然的望著沈老太太的臉：“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清若只盼著祖母身體康健，若不然的話這偌大的尚書府，就更加沒有給清若撐腰的了！”

時間久了，矛盾總是存在的。

沈清若就像是老太太的心腹一樣，這樣若有若無的幾句話，沈老太太怕是更加睡不著了。

瑾兒過來說了，這沈依瀾的貼身丫鬟真的聽了自己的意見，去到了城中那家藥鋪去了，為了表示自己的孝順，砸下了不少銀子。

“小姐，我們怎么辦？您吸引大小姐去給老夫人買藥，老夫人若是急著她了，那么小姐我們就更加沒地位了。而且那邊的藥材那么便宜，大小姐這個人霸道的很，防止小姐借花獻佛，今日可是豪氣的包了那邊所有的補藥，我們一時半會兒……”

“這沈依瀾看樣子不是那么聰明，自己明明不懂什么醫術和醫理，竟然為了跟我爭這一時之氣，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我看著也覺得十分有意思！”

沈清若說完，瑾兒再度皺了皺眉。

“小姐，我們可是要想想自己。我們在府中都靠著老夫人了。”

瑾兒其實也不傻，知道如何幫沈清若籌謀。只不過自己受苦習慣了，一點點小小的平安對她來說，就是那么重要。

“放心，不出幾日功夫，祖母的心還是向著我們的。”

她的語氣很自信。

……

這兩日，她日日都去看看外面的裝潢，有時候這沈浩宇在京城的時候，也會幫助沈清若一二，眼看著醫館的大概就要完成了，沈清若找人日夜趕工，這時間可以說是剛剛好。

沈清若今天一早到了沈老太太那邊，沈老太太臉色更差了，甚至連早會都不想要主持了。

這府中除了鄭氏之外，旁人也擔心老太太會不會有個好歹，早早的通知了上朝的沈尚書過來，看看沈老太太到底怎么了。

甚至，沈尚書特別找了關系，找了京中的御醫過來，為了孝順。

沈尚書回來之后，所有人都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面。

這沈清若都是近身照顧，旁邊也是需要一個人的，所以沈恒就沒有讓她走。在太醫給老太太號脈的時候，沈清若那臉色蒼白，尤其的難看。

“清若，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照顧祖母勞累，你若是不舒服，趕緊歇著去，別染了什么病氣，你祖母那邊身子虛弱。”

沈清若抬起頭，有些恍惚：“父親，女兒好好的呢，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有些后怕！”

如今鄭氏他們都在外面，等待的有點心不在焉。

沈清若這樣提起來一句，就像是一根羽毛，騷到了沈恒心中，沈清若這下不說，沈恒都覺得難受的很了。

“你且說來聽聽！”

沈恒的語氣，認真而且深沉。

沈清若這才顫顫巍巍開口：“那日祖母說自己不舒適，女兒還懂點醫術，都能被太后娘娘任用，閑暇時候看看太子殿下，所以順便幫祖母把脈。祖母那會兒身子并沒有大礙，只不過連續壽辰還有父親回來了，那些日子進補過度，這祖母都這個年紀了，原本應該飲食清淡。只不過母親和大姐卻一意孤行要為祖母進補。女兒的醫術只不過略懂皮毛，他們都比我明白很多，說多了倒是顯得班門弄斧了，只不過祖母再服用補品之后，這些日子身體越發的不對勁兒了。”

沈恒是個聰明人，他身在朝堂一點就通。

沈恒的臉色很難看，看了一眼沈清若緊張的樣子：“如此事情，為何現在才說！”

“女兒一直都覺得自己錯了，那日當著全家人的面，女兒爭辯過，只不過所有人都覺得女兒是班門弄斧，不給大姐孝順的機會。女兒與大姐的關系本就尷尬，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在爭搶一二，今日想著細思極恐，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原因！”

沈老太太還有那么一絲絲清醒，只是身子不舒服的很。這會兒握住沈清若的手，語重心長：“太醫，我這把老骨頭，到底得了什么毛病！”

一開始，沈老太太也不信沈清若的。

她吃的都是大補的東西，強身健體，怎么會吃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