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樣,蕭長卿還以為我是受了傷,立馬伸出手在我身上檢查了好幾遍。
“是不是哪里受傷了,哪里痛?若水,不要嚇我。”
我胡亂的搖搖頭,兩只手死死的抓在他的身上,順便把眼淚也一起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見我身上確實沒有什么傷口,蕭長卿這才放心,在我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就重新把我抱起來,然后坐車離開這個了是非之地。
蕭長卿估計也是急瘋了,他在親吻時,我看見他眼底有些濕潤。
我吸了吸鼻子,才漸漸把心情平復下來,我將腦袋埋在他胸膛,感受著令我熟悉的味道與心跳,我整個人安心多了。
從車上下來后,蕭長卿又抱著我走進了一個房子里,把我放在了床上。
蕭長卿這才揉了揉我的腦袋,安慰的說道:“好了,沒事了,有老公在。”
見周圍已經沒了其他人的聲音傳來,我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來老撾這種鬼地方了,不,我以后都不要聽到這兩個字。”
聽我這么說,蕭長卿忍不住低聲笑了,然后伸出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溫柔的說:“好,以后都不來了,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確實怪你,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度日如年,生怕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一聽我這么說,蕭長卿臉上立馬露出了愧疚不已的神情,見他這樣,我又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我這段時間就像是在跟閻王爺打仗似的,差點就讓他把我抓住了。”
蕭長卿眼里透著愧疚與心疼:“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在身邊將你保護好,沒有讓及時提醒你,這樣你也不用受這么多的無妄之災了。”
見他這樣,我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事其實也怪我自己,誰讓我攤上了蕭海成這個父親。
精神病院打電話來說母親出事,我定會急急忙忙跑過去,這才落入了蕭海成的圈套。
“好了,我就是故意這么說,想讓你好好心疼我一下來著,其實事情也沒我說的那么慘,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不定還胖了呢。”
聽我這么說,蕭長卿卻不為所動,依舊一臉愧疚的盯著我看,讓我不由覺得無奈,想了想,我決定想辦法轉移話題。
我十分好奇地問:“話說回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又是從哪里找來這些人對付k集團的呢?是你自己的人嗎?”
“從你被抓走后,沒多久我也來了老撾,冬叔則在北城那邊負責調動人手,但是你的蹤跡卻一直時有時無,這之后我就開始著手準備對付k集團。”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畢竟是在老撾,我自己的人短時間之類沒辦法一下就過來,所以我就只好采取迂回措施,上次和這次的人,都是從k集團在老撾得罪過的人手里要來的。”
“難怪,這樣做確實是最好的辦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你給他們許諾了什么好處呢?”
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沒有好處,單憑蕭長卿一句話,他們哪里肯幫忙。
“k集團倒了之后,老撾這邊的“生意”就沒人再和他們搶了,就沖著這筆大的嚇人的利潤,他們也不會拒絕我,更何況,還有k集團老板的人頭。”
如此一塊大蛋糕,確實會令人心動。
蕭長卿說的淡定,我卻被嚇了一跳,這個意思是,蕭長卿要殺了托尼嗎?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那個、一定要殺了k集團的老板嗎?”
果然,一聽我這么說,蕭長卿立馬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是不理解我為什么會這么問。
蕭長卿一下子看穿我的心思,問:“怎么了,你不想他死?你在擔心他?”
我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跟蕭長卿說出托尼的事。
“我就是隨便問問,還有就是我想詳細跟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K集團也不是這么容易對付,而且這邊是老撾,并不是北城,不是自己的地盤,竟然我已經沒事了,我有些想孩子了,只想盡早回去,結束這一切噩夢。”
就在我游說著蕭長卿回去時,蕭長卿卻突然開口:“那個k集團的老板我已經殺了。”
一聽蕭長卿這話,我立馬瞪大了眼睛,瞬間有些懵逼,難道托尼一跑出去就被蕭長卿的人殺了?
見我是這種反應,蕭長卿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不過我并不確定K集團的老板是不是韋德,我總覺得他只是一個傀儡,若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聽到韋德這個名字,我才突然想起來,在外人看來,韋德才是k集團的主事人,而不是托尼。
這也讓我第一次覺得韋德的存在也不是沒有意義的。
“確實不是韋德,而是另有其人。”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詳細的跟蕭長卿說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還重點說了沈鈞和托尼的事。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沈鈞可能是已經瘋了,喬寒比以前還要傻了,至于托尼,我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嗯、算是無可奈何的可憐人吧。”
聽我說完,蕭長卿的臉色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黑沉的嚇人。
在說之前我就已經有了預感,要是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他,蕭長卿絕對會是這個反應。
“我會很快收拾沈鈞,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再活著離開。”
要沈鈞死嗎?
在我氣憤時,確實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真要他死,而且還是蕭長卿說這話,我心里卻不知道怎么辦了。
“那托尼呢,你也打算殺了他嗎?”
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他對托尼的打算,蕭長卿劍眉冷蹙:“若水,這不是我放不放不過他的問題,而是很多人都不會放過他,K集團已經在這邊當老大很久,江山代有才人出,誰都不想低人一頭,他站在了金字塔端,那自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就是自然法則,除非他足夠強大,屹立不倒。”
弱肉強食,這條法則不管到了哪個年代,哪個地方,都是亙古不變的。
我不再說什么,一切全憑蕭長卿,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我這個婦道人家說什么。
自從我被救出來之后,蕭長卿就像長在了我身上一樣,無時無刻都跟在我身邊,一反往常的態度。
不說別人怎么想了,光是我自己都有些不習慣,哪怕是我們剛結婚的那些天也沒這么膩歪過。
對了,結婚那會兒,他可是冷淡的跟冰一樣。
在韋德被殺的那一次的戰斗中,k集團第一次遭受嚴重打擊,幾乎在老撾的一大半實力都被消耗掉了。
當然,蕭長卿這邊的人也是損失慘重。
算是殺敵一百,自損八千。
而救我出來這一次,蕭長卿他們卻是突然襲擊,在并沒有損失多少的情況下,一舉端掉了k集團設在老撾的老巢。
盡管如此,沈鈞和托尼最后卻都還是帶著不少人跑掉了。
在我跟蕭長卿說了沈鈞的事后,蕭長卿就把自己所有從北城調來的人,還有跟當地一些毒梟借來的人都召集了起來,一路追著沈鈞打。
在差不多兩個星期之后,跟在沈鈞身邊的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我心里卻不安了。
即使事情還沒有發生,但是我知道這一天很快就會來了。
一想到沈鈞就快要死了,我心里卻并沒有那么開心,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這天,剛吃過午飯后,就有人來告知蕭長卿,不遠處的森林入口,發現了沈鈞的蹤影。
等到我們趕到時,沈鈞已經被蕭長卿的人逼到了一棵樹附近,被一群人包圍了起來,身上也是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血。
見到我和蕭長卿走向他,沈鈞立馬睜大了眼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也正是在這時候,我才看到他身上兩個大大的傷口。
蕭長卿冷冷開口:“好久不見了,沈鈞,這一天你應該早就想到了吧,我警告過你吧,以后都不許再打若水的主意。”
一聽蕭長卿這么說,沈鈞的情緒立馬有些激動起來:“憑什么我要聽你的,蕭長卿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這一次,不過是老子運氣不好落在你手里罷了。”
說完,沈鈞就吐了好大一口血,整個人的臉色也變得立馬蒼白的不行。
“既然技不如人,那么你應該知道,明天的今天就該是你的祭日了,沈鈞,你知道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好久了,如果不是若水,你早就已經死在我槍下了。”蕭長卿冷哼兩聲,挑眉道:“上一次我已經放過你,這一次,你還是認命吧。”
說著,蕭長卿就已經舉起手里的槍。
我想阻止蕭長卿,因為我到底還是不想看見他手上沾上人命,更別說是沈鈞的命了。
就在這時,沈鈞卻突然對著我大聲喊道:“若水,能讓我死在你手里嗎?”
聽到他喊到我的名字,我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沈鈞笑著,我卻愣了許久。
腦子里浮現從我們相識到現在的一幕幕。
我終究還是閉了閉眼,對蕭長卿說:“把槍放下吧。”
說完,我就轉過了身背對著沈鈞和蕭長卿,到了最后一刻,我還是心軟了。
沒多久我就聽到了“彭”的一聲,我就像是一下子被定住了,眼睛睜得很大。
然而等我轉身之后,卻發現倒在血泊里的不是沈鈞,而是喬寒。
一直趴在沈鈞身邊生死不明的喬寒。
我不由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在看到喬寒費力的伸出手想要摸沈鈞的臉時,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蕭長卿的臉上也浮現驚訝,因為他沒有開槍,子彈都沒有上膛。
子彈是從側面打過來的。
我側目望過去,開槍的是蕭長卿從當地托尼的敵手那里借來的。
喬寒不舍的望著沈鈞,抬手艱難地想要去撫摸沈鈞的臉,沈鈞錯愕著,呆了,懵了,不可置信,總之眼神十分復雜。
在即將觸摸到沈鈞時,喬寒卻突然收回了手,把頭轉向了我:“若水,你能最后答應我一件事嗎,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上。”
我看了身旁的蕭長卿,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即使知道她要說的是什么,我還是沒辦法拒絕。
“我用我的一條命換他一條命,他這些年做下的錯事,對你的傷害,我替他還了,我不想讓小君同時失去自己的父母,小君都還沒好好的看過他,叫過他一聲爸爸。”喬寒說得很慢很慢,說話的時候,口中一口口鮮血從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