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我有點怕沈鈞來,萬一蕭長卿折回來,又不知道會如何。
不管我跟沈鈞有沒有什么,畢竟這是一根橫在我們之間的刺,就像是曾經的黎夏桑一樣,不,這根刺比黎夏桑還要令人刺痛多了。
“我聽說你生了對可愛的兒子,正好路過,就來看看。”沈鈞躊躇著,似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沒有往日的戾氣與暴躁,反而吞吞吐吐:“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望。”我微微彎了彎唇角:“要不……你坐吧。”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待會就走了。”他的神色很不自然,遲疑著問:“喬寒她找過你了?”
我點頭:“嗯,找過了。”
他眸光閃爍:“那她都跟你說了?”
“說了。”我思忖著,問:“沈鈞,你還會跟長卿作對嗎?你是不是還是一直相信,你自己就是蕭海成的兒子,其實這一切……”
“若水,這是我跟蕭長卿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沈鈞打斷我,剛才的躊躇都不見了,提到蕭長卿,他眸光冷了幾分。
我有點來氣:“你怎么就執迷不悟,蕭海成他騙了你,你若不信,自己可以去找蕭念或者蕭碩,你都可以跟他們做鑒定,你不信我說的話,總會信醫學吧。”
“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若水,我一步錯,步步錯。”沈鈞苦笑著說:“人生真的沒有彩排,它只有一次選擇,錯了就沒有回頭路,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情緒略有些激動:“可明知道是錯,你還要繼續錯下去?那蕭海成,說到底與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脫口而出:“我在乎的從來都是你。”
我一愣,旋即門口響起一道沉冷的聲音。
“你的在乎于她,本就沒什么意義。”蕭長卿神色清冷地走進來,擋在我與沈鈞之間:“她是我妻子,你對她一切都是肖想,并且,我不會讓這種想法成為可能,這里是醫院,我不想跟你動手,你還是自己離開。”
沈鈞不甘示弱:“蕭長卿,你根本就給不了她要的,你護不了她。”
我怕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說:“我想要的,從來就是他,沈鈞,你還是走吧,有一個人她一直在等你,別忽略了身邊的人,否則,你真就錯到底了。”
沈鈞目光郁痛的望著我,那眼神太過哀傷,就仿佛我做了一件令他傷心的事。
我的話,對于他來說,或許真的很扎心。
我偏過頭,沒去看他。
后來,沈鈞只丟下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話就走了。
喬寒想讓我勸,就這性子,哪里勸得了。
沈鈞走后,蕭長卿說道:“我還是等蘇瑾來了再走。”
他是怕我一個人在這,待會沈鈞會去而復返。
“這里是醫院,你就……”
原本想讓他忙自己的,別擔心我,可見他已經坐了下來,給我倒了一杯溫水,我也就改口:“你最近白天要去公司,晚上還在醫院里守著,看你眼睛里都起紅血絲了,不如就在旁邊睡一會兒。”
“好。”他倒是一口答的爽快。
這病房里有兩張床,他在旁邊的床上躺下,我們面對著面。
讓他睡覺,他卻一直睜著眼睛看我。
“你干嘛一直看我,是不是生了孩子變丑了?”
“嗯,有點兒。”他還真煞有其事的認同。
我氣得瞪他:“蕭長卿。”
他一笑,說:“我是說胸好像大了點。”
“真的嗎?”我下意識的還真低頭去看胸,因為漲奶的原因,胸部確實大了許多,不過旋即我又為自己犯二的行為一陣臉紅,嘀咕:“不正經。”
“你是我女人,要是正經了,哪里來的兒子。”蕭長卿一本正經地問:“這以后會不會縮水?”
“怎么,你嫌之前的小了?”我白他一眼,大有一種,他若敢嫌棄,我就過去一巴掌拍死他的架勢。
蕭長卿摸了摸鼻子,低笑道:“沒有,手感還不錯,要不是親自摸過,還真不知道你的肉其實挺多的。”
我:“……”
“喂喂喂,蕭長卿,你還有完沒完啊。”
雖說我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也害羞啊。
還是在這病房里,隔著兩米遠,各自躺在床上,聊著女人的胸圍,這合適嗎?
“若水。”他忽然認真地喊了我一說,又笑著說:“你還跟初認識一樣。”
我好奇追問:“一樣什么?”
他閉上眼,將雙手放在肚子上,嘴角抿著笑:“笨得跟豬一樣。”
我磨牙:“看來這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趙玲去買個榴蓮回來,晚上你就跪榴蓮殼上反省去。”
他故作驚訝:“這招夠毒啊,果然最毒婦人心,是木子教你的?”
我追問:“你怎么知道?”
“看江若昀的膝蓋就知道了。”
“江若昀的膝蓋,你怎么會看到?”我饒有興致地問:“老公,這很讓我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有一腿啊。”
他嘴角笑意更深:“孩子都三了,還懷疑你老公的性取向?”
“那可不一定哦,他當初竟然出賣我,看來你們倆基情滿滿啊。”
“傻女人。”蕭長卿翻了個身,說:“我剛才瞎猜的。”
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才不信,等下次見到老江,我得拷問拷問他。”
“好。”蕭長卿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答得爽快。
不過我也就隨口胡鬧,玩笑而已。
我睡不著,話有點多,也有點想兒子們了,我盯著房頂:“不知道祁兒跟晟兒現在是睡著還是醒著,餓不餓,睿兒又在干嘛,貝貝那小丫頭又會在做什么呢,好想回家,長卿……”
等我轉過頭,卻見他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最近他是真累了,每天睡眠估計也沒幾個小時。
木子之前說,我生祁兒跟晟兒那天,蕭長卿一直守著,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在經過跟過山車似的生死徘徊,也是疲憊不堪,可他接下來還在醫院一直守到我醒來。
雖然徘徊在生死線上的是我,可受精神折磨的那個人,是他。
我也翻了個身,靜靜地看著他睡覺。
蘇瑾是在一個小時后來的,食指豎在唇邊,我示意蘇瑾小點聲,別吵醒了睡著的蕭長卿。
蘇瑾瞥了一眼睡著的蕭長卿,將門輕輕帶上,壓低聲音問我:“今天如何?醫生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出院?”
“估計就這兩天吧。”
再住下去,我估計要發霉了。
我后腦勺縫了十幾針,現在還不到拆線的時候,不過這是可以回去養,到時候回醫院來拆線就行了。
接下來,我還真在醫院住了兩天才被允許出院。
一回到家里,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我先去看孩子們,正趕上保姆給祁兒晟兒喂奶粉,之前我的奶水不能給孩子喝,等我再過兩天,就可以自己喂孩子了。
倆小家伙喝奶粉的樣子,就是這么靜靜地看著,心都跟著柔化了。
睿兒就想要弟弟,現在好了,一下子兩個弟弟,可忙壞了他。
除了照顧弟弟,聽蕭長卿說,睿兒現在還喜歡去他的書房找有關醫學的書看。
我嚇了一跳,那種書,哪里是他一個七歲的小孩子看得懂的。
蕭長卿說,睿兒應該是目睹我被黎母推到,看到我受傷,這才激發他學醫的興致。
還別說,在這方面,睿兒天賦異稟,在很多年后,站在了金字塔頂端。
貝貝現在除了玩玩具,還多了一項好愛,就是守著兩個小家伙喝奶粉睡覺。
小手指著祁兒跟晟兒,聲音又軟又萌地喊了聲:“弟弟。”
貝貝早就會說話了,不過也說不了長句,只會簡短的。
我輕輕揉了揉貝貝的小腦袋,笑問:“喜歡弟弟嗎?”
貝貝重重點頭:“喜歡。”
然后又認真地盯著看。
有孩子們圍繞著,心情都會很愉悅。
因為多添了兩個孩子,蕭長卿又得再請人來照看。
或許是每天都徘徊在孩子哭了,餓了,尿了之間,時間就過得很快。
兩個小家伙也感覺是一天一個樣,慢慢地長開了,皮膚開始變得白嫩,雖然早產,可營養卻吸收得很好,胖乎乎的,真跟糯米團子似的。
我每天的樂趣就是在兩個孩子之間來回瞧,還別說,就連我這親媽,有時候都分不清誰是誰。
就跟克隆似的,一天差別都找不出來。
冬叔也十分喜歡這兩個孩子,將他收藏的老古董都拿出來當禮物送了。
我原先并不知道那古董的價值,還是蕭長卿晚上回來告訴我,冬叔送給祁兒跟晟兒的兩枚玉佩,那可都是嬴政時期的古物,價值連城。
“冬叔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嚇死我啊。”我把玩著兩枚玉佩,心想著還是先收起來,等孩子們大了再給,這萬一弄丟了,太可惜了。
蕭長卿脫下西裝外套,笑道:“可別小瞧了冬叔,他可是伺候了周家幾代人,手里隨隨便便拿出一件東西,恐怕我都沒見過。”
“這么牛逼。”我兩眼冒金光,不過那是對著蕭長卿脫下衣服后精壯的身材,我笑瞇瞇地問:“老公,這脫衣舞,什么時候兌現啊。”
蕭長卿裝模作樣的輕咳了一聲:“今天酒喝得有點多了,我先去洗澡,改天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