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伸手一摸旁邊,空蕩蕩的。
“老公?”
我還有些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房間。
陽臺外面若有似無的聲音傳來,是蕭長卿在跟誰講話?
我探著頭睨了一眼,他單手撐著陽臺欄桿,一只手拿著手機,正背對著我講電話。
聲音有點小,也聽不清是在說什么。
不知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么,他側了側身子,棱角分明的側臉,讓人望而生畏。
他有些壓不住火氣,聲音拔高了一些:“這件事若有第三人知道,后果自負。”
什么事這么嚴重?
我蹙了蹙眉,想再聽時,蕭長卿又背過身去,手緊緊地捏著欄桿,那是他憤怒的表現,可他卻又在克制著。
對方到底是誰?
能讓蕭長卿將火氣給硬生生壓下來?
我不禁好奇,但我沒去過問他的私事,他若要告訴我,也不需要我問。
我掀開被子下床,也沒去陽臺打擾他,自己去了衛生間洗漱。
昨晚蕭長卿折騰得很,腿根還有些發酸,又困得很,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手撐著洗簌臺,刷牙洗臉。
剛洗完,蕭長卿通完電話進來,從身后擁著我,下巴抵著我,在我頸窩蹭了蹭:“待會我們就出發去島上。”
我看著鏡子里神情柔和的他,與剛才冷冽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好啊。”我揚著嘴角笑了笑。
他在我脖頸上親了一下,握著我的肩膀:“那你去換衣服,我們下樓吃早飯。”
我已經洗漱好,也就先去換衣服,將位子騰給他洗漱。
從衣櫥里挑了件衣服換上,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彈出一條信息。
我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順手就將手機拿了起來,當指紋解鎖失敗,才發現這是蕭長卿的,而剛才的是一條微信消息。
我看不到是誰發來的,只能看到一半的字:“給你半個月時間,別讓我失望……”
后面的話,我就看不到了。
心頭驟然一緊。
直覺告訴我,這條信息就是剛才跟蕭長卿打電話的人發來的。
聽到洗手間傳來的沖水聲音,我指尖有些發涼,忙慌將手機放回原位,若無其事的出了房間。
冬叔正在替我跟蕭長卿準備行李,睿兒知道我們要離開一陣子,臉上掛著不舍,不過嘴上還是說:“爸爸媽媽,你們好好度蜜月吧,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妹妹,不用擔心啦。”
“乖兒子。”我習慣性的揉了揉睿兒的頭發,小孩子的頭發真是又軟又柔。
蕭長卿下樓吃早飯時,臉上并沒有什么異樣,應該也不知道我看了他的信息。
吃了早飯我們出發時,貝貝哭的撕心裂肺的,傭人抱著她去樓上哄,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
司機開車送我們到機場,然后還得再做船,再到島上。
旅途上有點累,我幾乎都是靠著蕭長卿的肩膀睡覺,將一切都交給他安排,享受他紳士般的照顧。
等到了島上,天也徹底暗了下來。
我在路上休息的比較多,到了之后,就讓蕭長卿去休息,我來整理行李。
因為要在島上度過一段時日,我們來的時候,也在岸上采購了不少食物,夠吃一個星期了。
島上雖然許久沒有人住,卻一直有人來打掃,纖塵不染。
“你去整理行李,累了一天,也餓了,我去廚房煮點吃的。”
分工明細,我只整理行李,十幾分鐘就搞定了。
島上比北城還要冷,我套了一件厚衣服,站在陽臺上欣賞著小島的夜景。
雖然這是蕭長卿的私人島嶼,綠化做得很好,一排排的棕櫚樹,上面掛著大燈,不同的燈光,美輪美奐,海風吹來,令人舒暢。
我心情很好,感到很十分輕松。
拋下工作,生活瑣事的煩惱,不去深究那些復雜,隱匿的真相,享受著大自然,挺不錯的。
其實,人生真的是難得糊涂。
蕭長卿不會做什么復雜的菜,煮了速凍餃子跟面條上面,開了一瓶紅酒。
我們赤著腳躺在沙發上,悠閑人享受這二人世界。
“現在這個季節,海風吹著有點冷,后山種了一片茉莉花,還有不少我都叫不出名字的花,等百花齊放時,我們再來。”
之前的來過兩次島上,卻從來沒留意后山有茉莉花。
我覺得不可思議:“老公,你比我想象中的還有情調。”
蕭長卿一笑,說:“我想著以后我們每年都來島上住一陣子,等睿兒大了,我們漸漸老了,就撒手不管那些事,就來這島上享清福,或者全球去旅游。”
聽到他這些話,我心里說不出來的暖。
“老公,謝謝你的未來藍圖里有我。”
我雖盡力說服自己,做一名好妻子,好媽媽,別的什么都不要去理會,可近日來種種的不安,卻是不能忽略。
特別是早上的那條信息,那個神秘的通話。
現在知道他未來構建的生活里有我,那比送一輛瑪莎拉蒂更來的感動。
蕭長卿一臉寵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是我老婆,是要跟我度過余生的人,未來你又怎么能缺席。”
心里一暖,我起身跨到他那邊去,窩在他懷里,什么也沒說,靜靜地享受他給的這份愛。
就像他說的,等到百花齊放了。
那就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了。
多少人向往的生活,蕭長卿卻早就準備了。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海浪聲代替了城市的喧囂聲,讓人很容易入眠,我躺在他懷里,美美的睡了一覺。
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蕭長卿將我叫醒,說是海面上有海豚跳舞。
我一聽,裹了一件厚衣服就跟著他出去了,上百頭海豚排成一個圓形,跳躍著,快樂著,就像嬉鬧的孩子,很是壯觀。
“好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觀。
蕭長卿噙著笑:“這島上時常能看到,若不是你懶,早上的日出我們也能看到,那景色比這更美。”
我見過島上的日出。
那是陪沈鈞看的。
不過那時我哪里有心情,滿腦子都在擔心蕭長卿。
陪在身邊的不是心里的那個人,再美的景色也會失了顏色。
“明天早上你一定叫醒我。”
蕭長卿朝前面走了幾步,面朝著大海,風吹亂他細碎的頭發,衣角也獵獵作響。
高大挺拔的背影,總是給人寂寥的感覺,哪怕他扭過頭來時,臉上帶著笑:“若水,好好享受我們的蜜月,將這段記憶,牢牢記住。”
我自然會記住,這可是我們的蜜月。
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里,記憶猶新。
我走過去,從背后環抱著他的腰,一笑:“等我們老了,這些都是我們最美的回憶,我們到時候坐在搖椅上,慢慢地聊,是不是很文藝?”
他笑了笑,沒說話,將腦袋扭過去。
我們看著海豚跳舞,海風徐徐吹來,十分清爽。
在島上的每一天,心情都是愉悅的,蕭長卿給我拍了不少照。
實在冷不想出去的時候,我就坐在房間里看著相機里的照片。
蕭長卿拍照技術不錯,每一張我都很喜歡。
里面也有我給他拍的。
全身心放松的在島上過了七天,食物正好吃完,日晟集團也不可能一直沒有總裁坐鎮,我們必須回去了。
雖然言猶未盡,可來日方長。
我們收拾了行李,也就返回了北城。
我想兒子跟貝貝了,一回家就抱著兩個人親了一陣,在家休息一天后,我滿血復活的去找蘇槿。
退出娛樂圈,睿兒也去上學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帶貝貝,備孕,逛街美容。
我提了不少東西直接去了蘇槿家里,她有給我鑰匙,想著現在才上午十點,酒吧又關門晚,她此時一定在家睡覺,我也就沒有提前打電話通知。
打開門,我將買來的東西都放在客廳桌上,這才去敲臥室的門:“蘇槿?”
喊了兩聲,里面才響起腳步聲。
不過開門的卻不是蘇槿,而是只穿著一條中褲的蘇明。
我愣了一下。
不知覺間,蘇明已經成了一個男人,不再是剛來北城時那個害羞不敢說話的大男孩了。
蘇明喊了我一聲:“若水姐。”
我這才回神,探頭朝里面看了一眼,蘇槿正在里面睡覺。
想到蘇明那種心思,加上他穿著一條中褲,我頓時就邪惡了,腦中浮現可怕的想法。
蘇明就像是探測到我心底的想法,解釋了一句:“姐喝多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水姐你幫忙照顧一下她。”
我下意識地點頭:“好,你去忙吧。”
蘇明去房間穿上衣服,走的時候,欲言又止地說:“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丟下這么一句宣言,蘇明就走了。
我在風中凌亂。
看來蘇明病的不輕啊。
蘇槿到了中午才迷迷糊糊醒來,見到我,訝異道:“若水,你什么時候來的?”
“來了兩個小時了。”
她揉著宿醉后昏沉的腦袋,問:“小明呢?”
“出去了,說是有事。”我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你以后也別把自己喝得這么醉,年輕的時候還好,等以后有得受。”
“客戶要求,有時候也推不掉,生活不易啊。”蘇槿喝了水,靠著床頭醒酒:“對了,我之前還沒問呢,你怎么退出娛樂圈了,蕭長卿要求的?”
蘇槿如此準確的說出是蕭長卿的意思,我有點訝異,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圈子里不少明星出了名嫁入豪門,就退出做全職太太了。
“長卿想要孩子,也怕我累,就暫時退出吧,等以后想拍戲了,再復出就是了,現在就當給自己休長假。”
“要孩子?”蘇槿神色復雜的看了我一眼,旋即轉移了目光,從床頭柜上拿了煙點上,說:“好好做個幸福的蕭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