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是北城豪華的別墅區。
夏琳將車子開進東山,看著眼前的別墅,我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漂亮。
走進去從陽臺上俯瞰,那更是漂亮。
房子后面有人造溪流,這個季節,正是荷花開放時節,荷花的清香被輕風帶來,令人心曠神怡。
我竟不知道蕭長卿還有這么漂亮的住所。
夏琳將我們送來就走了,我手扶著陽臺欄桿,蕭長卿走過來,從身后擁著我。
我揚唇一笑,靠在他的懷里:“這地方真漂亮。”
“這是以前我爸媽的住所!
我還是第一次聽他提他的父母。
我只知道他的父母在幾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去世,車毀人亡,尸體都被燒焦了。
如今連老夫人都去世了,而他又跟蕭海成撕破臉皮,換言之,蕭長卿以后沒有親人了。
我猶豫著問:“為什么帶我來這?”
他把玩著我的頭發,語氣里夾著幾分愴然:“如果他們還在世,一定會喜歡你這兒媳婦!
“兒媳婦?”我在他懷里轉身,靠著陽臺欄桿凝望著他,眼眶溫熱:“蕭長卿,此時我發現我更怨你將我讓給蕭倫了,卻又很榮幸,能被你選中,成為你手中一把利刃!
現在他的妻子另有其人,我的丈夫也是另有其人。
命運何其捉弄人啊。
我們明明相擁著彼此,卻依然跨不過去,我們之間橫亙得太多太多。
可當初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又怎么走到今天,我又如何收獲這份愛。
蕭長卿撫摸著我的臉,彎唇笑了笑:“其實我也挺悔的!
我也笑了,吸了吸鼻子,偏過頭去,躊躇著問:“你跟黎夏桑……”
他輕輕打斷我:“快離婚了!
其實我是想著,讓他暫時不離,此時他孤立無援,而我幫不了他什么,黎夏桑身后有黎家,可以幫他。
他看出我的小心思,松開我,不屑的冷嗤一聲:“黎家那老家伙比誰都倒戈得快,他是不會支持我的!
我忍不住說了句:“你那樣對黎夏桑,黎明心中有積怨,如今肯定會落井下石,不過你怎么說也是他唯一的女婿,看在黎夏桑的面子上,黎明還是會幫你的,別意氣用事!
蕭長卿目光幽遠地看向遠方,冷哼一聲:“我對黎夏桑做的,還不及那老家伙的三分之一!
正當我想問他黎明做過什么,蕭長卿跟黎家有什么恩怨,黎夏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蕭長卿當著我的面接了,神色微沉:“什么事?”
因為我挨著蕭長卿近,也能聽見電話那頭黎夏桑的聲音,她好似很焦急,問:“長卿,你在哪里?剛剛二叔將我趕出了老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與蕭長卿對視一眼。
蕭長卿前腳將我帶走,后腳蕭海成就將黎夏桑趕出來。
蕭海成也真不怕人詬病。
這是要殺雞儆猴啊,做給蕭長卿看的。
蕭長卿思忖著說:“你先回黎家,我馬上去找你。”
掛了電話,蕭長卿讓我安心的住在這里,之后他也就走了。
這時自然不是吃醋的時候,他去找黎夏桑,自然有他的道理。
蕭長卿留了一部手機給我,我怕霍敏君擔心,還是給她回了一個電話。
蘇槿跟她在一起,在電話里搶著說:“若水,你現在在哪里?有沒有事?”
蘇槿應該也是知道了蕭家的事,知道我被警方帶走了。
“我沒事,在東山,別擔心!
蘇槿擔憂地說:“若水,我們都奉勸你一句,蕭家內訌,你千萬別卷進去,你最好現在回來,我們一起為你想辦法,讓你跟蕭倫離婚,蕭家太特么危險了,現在老太太自殺怪你,誰知下次又會是什么。”
“蘇槿,你是知道我的性子,這個時候我又怎會丟下他不管呢!
若是想遠離,我就會待在島上不回來,等一切結束。
霍敏君應該是將電話搶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死心眼吧,我可聽說豪門爭斗陰暗得很,日晟集團一直以來都是蕭海成掌權,蕭長卿算什么,頂多就是吃喝玩樂的富二代,現在老太太翹辮子了,蕭海成心好還能給蕭長卿一口飯吃,若是心狠一點,直接將人踢出去,誰愿意留一個禍患在公司威脅自己兒子的地位。”
一個蘋果,誰都想吃整個,而不是與人分享。
加上蕭長卿跟蕭海成鬧成這樣,更是不可能了。
有一點我想不通。
蕭長卿怎么說也是蕭海成的侄子,他用得著做這么絕嗎?
而蕭長卿也像是真為了爭家產不折手段的人,可事實上卻是蕭長卿已經籌劃了多年,蕭海成也確實做得絕。
難道這背后還有什么原因嗎?
定了定心神,我擰著眉心說:“姐,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你就別擔心了!
蕭長卿將我安頓在他爸媽住過的房子里,可他自己自從那一晚被黎夏桑一個電話叫走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更是聯系不上他。
我瞬間就慌了。
離開別墅,我去黎家找黎夏桑,我也沒見到她人,黎明告訴我,黎夏桑被送了國外,讓我別再去了,他也不知道蕭長卿的下落。
蕭長卿跟黎夏桑一同就這么人間蒸發了。
我自然不信黎明的話,攔住他的去路:“你們把蕭長卿弄哪里去了,他那天明明是被黎夏桑的電話叫走的,什么叫你不知道!
黎明恨我,又怕我:“你要找蕭長卿就去蕭家,來黎家做什么,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桑桑已經跟蕭長卿沒有關系了,那個混賬害得我女兒沒了腿,還如此糟蹋她的感情,當初若不是桑桑執意要嫁,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他那種人!
丟下這話,黎明讓管家攔住我,自己上了車離開了。
在蕭長卿失蹤的同時,蕭海成將他從公司撤職。
當然,蕭海成想要籠絡人心,面上還是要做得好看點,蕭海成對外宣稱蕭長卿因老夫人過世,引咎辭職。
引咎辭職四個字將老夫人自殺的事也推到了蕭長卿身上。
蕭海成這一招可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黎家沒人,我就去蕭家找,蕭長卿失蹤一天,我的擔心就多一分。
我不相信人會這么憑空消失,他一定是出了事。
在我要去日晟集團時,沈鈞攔住我,將我帶回了他的地盤。
沈鈞將我關在屋里,他站在窗外說:“現在你是去送人頭啊,蕭長卿那么大一個活人都被蕭海成父子倆整沒了,你去都不夠塞牙縫的,給我老實在這待著。”
我都急瘋了:“沈鈞你讓我去,我必須找到他!
“蕭倫到處在找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你出這個門,你就死了這條心。”沈鈞是下了狠心的,丟下這話,更是吩咐手底下兄弟們,誰都不許放我出去,因為上次喬寒放我出去,這次被沈鈞特別點名,說是誰放我出去就是跟他沈鈞過不去。
“沈鈞,你放我出去。”我又氣又急的拍著窗,踹著門。
可不管我怎么鬧,沈鈞不為所動,他那些兄弟該玩牌的玩牌,該出去做事就做事,全當沒聽見似的。
一日三餐是小三子從窗戶送進來的。
他是沈鈞最忠實的兄弟,根本就不會背叛沈鈞,我冷聲道:“端走,告訴沈鈞,他不放我出去可以,就讓我餓死在這里好了!
“嫂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人是鐵,飯是鋼啊,而且鈞哥已經去找人了……”
“小三子,你話太多了!鄙蜮x的聲音冷冷地從窗戶外傳進來:“她要是不吃就別送了,餓死了正好拿去埋了,在墓碑上刻上沈鈞之妻,我還懶得這么麻煩逼她跟我結婚了!
沈鈞說到做到,還真不讓小三子再送飯。
在我絕食第三天,我已經餓的頭暈眼花,躺在床上沒有力氣。
這時就算沈鈞不鎖著我,怕是我也沒力氣走出去了。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我掀了掀眼皮,映入視線的是一雙白皙圓潤的腿,目光順著上移,是霍敏君。
她手里端著粥,放在床頭,輕輕嘆著氣說:“你這倔脾氣將沈鈞都氣得抓狂了,你三天沒吃飯,他也急著三天沒吃,若你還想找蕭長卿,就不能先把自己餓死了!
我動了動干裂的嘴唇,想撐著起來,卻沒有力氣。
霍敏君將我扶起來,拿軟枕靠在我身后,我虛弱的抓著她的手問:“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嗎?”
“沒有!被裘艟龘u頭,紅著眼眶說:“來,先吃點粥,有了力氣,才能去找人。”
霍敏君用勺子舀了一湯勺遞到我嘴邊,看著碗里的粥,我忽然落了淚。
記得蕭長卿以前也這樣喂我。
飯確實是要吃的,霍敏君說得對,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找人。
我張了嘴,霍敏君一勺子一勺子的慢慢喂我。
因為太久沒吃東西,一時也不能吃太多。
吃了小半碗也就沒吃了。
霍敏君又給我倒了水喝,有一些力氣后,我遲疑著問:“他……怎么樣了?”
霍敏君知道我問的是誰。
“只要你吃了飯,他自然會吃,他那身子骨可比你強多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