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很快被送到皇宮之中。
他看到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也看到了皇帝身前跪著的人,他平靜地走過去,在李孝身邊跪了下來,自然而然地看向李孝,然后沖李孝笑了笑。
李孝也看到了李敖,心中暗嘆一聲:兒子太聰明也不是好事,但他心中仍然欣慰,于是也沖李敖笑了笑。
人到齊了,皇上終于張開了嘴,看著大殿中擠滿了的人,有些無力地揮揮手:“李家的人留下,其余的人交由各司處理吧。”
春陽李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虞帝破掉,現在所說的李家自然是嚴城李家。
話音剛落,就有數十士兵輕輕走了進來,把跪在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李愛卿,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欺君之罪,謀逆之罪。”李孝說道。
“當判什么刑罰?”
“處以極刑。”
聽到處以極刑四字,皇上劇烈的咳嗽起來,顯得十分痛苦,身子不停顫抖,連帶這龍椅也開始晃動。
“李孝,李孝……”皇上不停念叨李孝的名字,“李孝啊!你可知道你取了個好名字啊!”
“自古忠孝兩難全……”
“忠孝兩難全,是啊,忠孝兩難全啊!因此你就要背叛朕?”
李孝沒有說話,皇上覺得很疲憊,疲憊的什么話都不想說,什么人都不想看。過了一會,皇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帶下去吧!”
“皇上,此事皆為我一人之過,與犬子無關,求皇上能夠繞過小兒一命,罪臣死而無憾。”李孝說道。
皇上沒有看李孝,注視著門外的花樹,說道:“每人領三十杖,帶來見朕。”
“謝皇上!”
杖斃是為四十杖,無論打的多輕,四十杖必死,皇上還是念舊情的。
三十杖是輕饒了,沒人敢打輕了,很快,李孝父子被人拖了回來。李孝趴在大殿之上,雙腿盡斷,氣若游絲,就算洛明軒來,也不敢說能接上。
皇上看著李孝的斷掉的雙腿,突然變得很憤怒,猛地站了起來,蓋在身上的毯子掉了也沒有在意,他大聲喝到:“朕不讓你死,朕要讓你看看,看看朕的江山!”
說完,皇上覺得雙眼有些模糊,身體不自覺地向后倒去。
侍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皇帝,一邊大聲呼喊太醫。
李孝看到了倒下去的皇上,雙眼盡是淚水:“皇上啊!老臣對不起你啊!老臣對不起你啊!”
可惜除了他自己,沒人聽到他說什么。
李家的人承擔了所有的罪過,陳家的人自然被放了出來。陳清晗知道洛明軒真正回來之后,饒是很想,也不敢再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他,被紅燭扶著走了。
兩個多月的關押,陳威也顯得憔悴了許多,頭上的白發的白發更多了一些,他看了洛明軒一眼,走了出去。
葬天涯走到決絕的走到洛明軒身前,仿佛這一次才是死別。他看著洛明軒的雙眼說道:“我鄧南山欠你一條命!”
洛明軒笑道:“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你鄧大哥 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的命對你來說可能沒什么用處,但我欠你一條命!”
洛明軒看著嚴肅的鄧南山,點了點頭。
……
四天后,是春陽李家的人被押回的日子,全城的人都出來看著這個曾經的龐然大物,現在卻像是被切開一般,分別放在各個籠子之中。
這一天同樣是李孝一家被驅逐出城的日子,人們都等著看丞相父子,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早已走了。
這一切幕后的英雄也被大家找了出來,得知這個英雄只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更是沸騰了。洛明軒的聲望甚至超過云城第一公子進城的時候,人們都想看看這個洛明軒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仿佛那件事之后,他就完全消失了。
今日的聚月樓非常熱鬧,幾乎嚴城叫得出名號的年輕人都到場,然而不管怎么數,還是少三個人,由于到的公子名媛太多,一時間連柳煙兒的風頭都弱了一分,但這絲毫不影響柳煙兒成為眾人的焦點。
洛明軒與鎮赫、秦賀等人坐在二樓的雅間之中,一切喧鬧都被隔在琉璃窗之外,但樓上卻可以輕易看到樓下的情況。
經過幾日的修養,陳清晗的臉色好了很多,只是不敢看洛明軒,通常都紅著臉,低著頭。瓔珞郡主也注意到了陳清晗的狀態,但也沒開口問。
嚴城現在最有影響力的人都在這里,柳煙兒自然被請來作陪,她攜著一張古琴,在眾人面前道了個萬福,放下古琴,雙手搭在琴弦之上。
琴聲悠揚,樓下的人都聽到了琴聲,卻不知琴聲從什么地方傳出,四下觀望,也尋不到頭緒。
忽然,又傳出優美的歌聲,樓下眾人這時不再去尋那琴音的來源,而是靜靜地聽這歌聲。
不知過了多久還坐在橋頭
月下的身影如此消瘦
當年一走已是一個春秋
嘆息如疾風把江水吹皺
今夜又醉倒在聚月樓
劍似美人寒光依舊
蹙著眉夢中的人兒
無聲哭泣轉眼笑靨如花
傷透了心還幫他說話
總以為無喜無悲無知無覺活的瀟灑
到頭來情情切切真真假假還放不下
采一捧菊花誰比誰風雅
回眸之間美麗如她
不念江湖回誰的家
思念如流沙
握緊了依然灑下
……
一曲終了,鎮赫喝了杯酒,長嘆了一聲。
“鎮公子何故發出如此長嘆?莫非小女子唱的不好?”柳煙兒笑著說道。
她雖然帶著笑意,但語氣中卻帶著一點楚楚可憐的感覺,讓人聽了不由心生憐愛。
“煙兒姑娘誤會了,煙兒之琴,在下就是再挑剔,也不敢說個不字。今日看到如此熱鬧的場景,覺得有些感慨罷了。”
“鎮公子嘆的是李家?”柳煙兒微微歪著頭問道。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李家乃是咎由自取,但想到李敖之才,不得不嘆息。”
“李敖才氣確實可嘉,但又如何比得過洛公子的智慧?”秦賀笑道。
“世子說笑了,在下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在下看來,終究是邪不勝正罷了。”洛明軒擺擺手,說道。
……
很快,小聚就結束,陳清晗與瓔珞很久不見,自是有很多話說,洛明軒于是與楊嘯一同下樓,柳煙兒抱著古琴,別有韻味,跟在洛明軒身后。
她笑著說道:“這一次洛公子勝的大快人心啊!”
“這一次哪有什么贏家?”
“抱得美人歸難道還不算贏?”
“我說過我終究是要走的。”洛明軒無奈的搖搖頭。
“我也說過我們都有手有腳。”柳煙兒看著洛明軒的臉說道。
“你們在聊什么?”陳清晗笑著問道。
“我問洛公子對英雄救美有什么感覺。”柳煙兒神秘地笑道。
陳清晗的臉唰地就紅了。
洛明軒把陳清晗送回陳家,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陳清晗一直用余光大量洛明軒,洛明軒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什么都看不到。
就這么沉悶地走。陳家的大門早已洗刷干凈,門上也重新刷上了油漆,比起前幾日不知道光鮮多少倍。
陳清晗先洛明軒一步,打開門,等著洛明軒進去。突然,拐角處走出一個人。
郭聽失魂落魄地從拐角處走出。陳清晗看到郭聽,心情頓時冷了下來,狠狠地看著她。
洛明軒走后,郭聽立刻投靠了李家,陳家被抄,其中甚至還有她的影子,由不得她不氣。
郭聽走到洛明軒面前,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后開始磕頭。
頭與地面發出“咚咚”的響聲,幾乎瞬間,她頭上就流出了很多血,血水流到眼睛里,她仿佛沒有感覺,地面上已經出現一攤血跡。
看到她這樣,陳清晗的心立刻就軟了,自己在天牢受的委屈也立刻就忘記了,她不禁拉了拉洛明軒的袖子。
洛明軒看著地上那攤血跡,問道:“你想要什么?”
郭聽抬起頭來,鮮血順著頭發流到下巴,然后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她看著洛明軒,牙關緊咬,凄然說道:“求你殺了不信天!”
“我與他遲早有一戰。”
聽到洛明軒的話,郭聽瞬間放松了身子,無力地又磕了一個頭,然后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向著李家走去。
今天狀態不怎么好,總感覺怎么寫都寫不好,劇情設計的沒問題,人物出場也沒問題,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先不說了,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