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落在巖石上,然后又彈落下來,身體蜷縮的像一只蝦子,鮮血從口中噴出,人也瞬間萎靡不振。
“還沒死的話,你可以滾了!”錢懷瑜冷冷說道。
那弟子在地上躺了很久,才能爬起來,弓著身子,一句話也沒說,回頭極為憎恨的看了一眼,匆匆逃掉。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封師兄。”
“我同樣沒想到在這里遇到錢師弟。”
兩人呵呵一笑,忽然傳來一聲“咔咔”聲,兩人不禁抬頭看去,剛剛那弟子撞上的巖石已經裂開,松動的石頭從石塊上滾落下來。
“錢師弟好手段!只是你可能不知那人正是劉兵的師弟許木,你現在與他結怨更深了。”
錢懷瑜無所謂的笑笑。
“我可聽說劉兵一個月前進階入室圓滿,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那有怎樣?既然他敗在我手中一次,就會一直敗下去!”
“師弟可是入室巔峰了?”封龍突然問道。
“嗯,前日僥幸進入的,不知師兄為何這么問?”錢懷瑜有些奇怪,自己與封龍并不是很熟,他這樣問自己不知有什么企圖。
“不知紫蘆師叔有沒有向你提起后山有很多師門前輩修葺的洞穴、遺跡,以供弟子歷練所用?”
“我來時十分匆忙,師傅也沒有提及此事,這中間有什么隱秘嗎?”
“哦,想來師叔是俗事繁忙,一時忘了。我那日在山中,看到一處洞穴,只是洞口長著一顆筎鈴,恰巧被一只三階妖獸犺獸看守,本來我找到舒媛師妹,兩人去看了一下,覺得不能成功,舒媛師妹說若是再找一位入室巔峰弟子,可以一試。但這莽莽群山之中,想找個人是多麻煩的事,剛剛看到許木,本想邀他一起,可他不過入室中期,我實在不敢冒險,既然你出現了,索性就邀你一起了。”
錢懷瑜琢磨一下,反正師傅叫自己進山尋找進階的機緣,又沒說有什么任務,不如隨他們一起見識見識,將來回到家中,也多出許多吹噓的本錢,點頭答應了下來。
既然兩人已經商量好了,同時又不用準備什么,當即出發,尋找舒媛。
……
洛明軒失望的回到木屋,把靈草種下,回到屋內,屋內沒有燈燭,顯得十分昏暗,而他在夜中也能憑神識看到身邊的東西,老虎晚上也能看得見,他也就懶得去找什么蠟燭。感覺到餓了,轉身來到廚房,廚房地上安安靜靜躺著一只很肥的山羊,想來是老虎捕來的,洛明軒把它拎出來,用短劍細細的把羊皮剝掉,卸下兩條羊腿,放在鍋里燉著,剩下的掛在廚房,添了點藥材,洛明軒蓋上鍋,來到門外。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有幾顆星已經亮了,零散的掛在天空,幾朵紅色的霞云突兀的亮在空中,慢慢向一起聚集,最后聚集成一塊大的云霞,在這傍晚時刻,美得讓人窒息,洛明軒手劃動了幾下,像是寫什么字,又像在畫畫。
天終于暗了下來,星星越來越多,但那朵云還沒有消失,反而更多更紅,仿佛要堆滿半邊天。這時洛明軒才覺得這云有些怪異,尋常晚霞也可能是紅色的,但一般都是邊緣亮,中間暗,太陽完全下山后,云霞也會慢慢散去。而這時天空的云卻完全是紅色的,整片大地都被照的發紅,洛明軒忽然想到那天的夢,臉上變得很難看。
就在洛明軒胡思亂想這段時間,洛明軒感覺越來越熱,看著那紅云,就像面對火堆,那紅色的云像是一片火海,不停烤灼自己。
轟!
異象突起,那片不知邊際的火海突然出現一個白點,顯得十分突兀,讓人很不舒服。白點慢慢消失,然而剛剛被它覆蓋的地方并沒有恢復到紅色,而是變成了黑夜本該有的顏色。
轟!
又一聲巨響,那火海像是被從中間撕裂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豁口,就像天被劈成了兩半。洛明軒看著東南方,忽然覺得就是自己今天查看的池塘處,身體一晃,人飛奔而去,黑色長袍飄在身后,在夜色之中,像是他身上披著黑夜。
木屋離池塘不過二十余里路程,白天因為不熟悉環境,洛明軒尋找了很久,現在輕車熟路,很快就接近那片區域。
轟轟!
地面劇烈的晃動,洛明軒停下身來,看著身前那兩個巨大的身影,呼吸都忘記了。一條巨龍嘴中吐出一片閃電,同時,風雨交加,它對面是一個虎一樣的白色身影,由于速度太快,身子又比巨龍小了很多,根本看不清楚。洛明軒把黑袍裹在身上,只露出兩只眼睛,不管用眼睛,還是用神識看,都只會覺得,那里只是一塊頑石。
閃電非常快,洛明軒幾乎看不過來,而那白色身影更快,幾乎只是一條白色的線,不停的在巨龍身邊環繞,那條龍由于太多巨大,身體卻照顧不周,或者他懶得去管。尾巴狂擺……
隔著三四里的距離,又包在黑袍之中,洛明軒還是覺得風像是刀子一樣,雙眼不時要閉上。由此可知那戰場中戰斗激烈到什么程度。
看得久了,這兩獸的爭斗就有些無趣,一個就知道抬頭甩尾,口吐雷電,另一只更簡單,只會口咬抓撓,但兩頭妖獸爭斗卻驚險異常,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對方傷到。眼見戰斗到了尾聲,洛明軒悄悄退出,由于沒有靈力,他隱匿變得很簡單,裹著黑袍,他就是一塊冰冷的巖石。離開四五里后,洛明軒狂奔,絲毫不敢停留。等他到了木屋時,天空的紅云已經散盡。但洛明軒臉卻有些紅了,前些日子一直以為那雷電是自己修煉握雷訣引下的,今日看到池塘邊的焦土也下意識的認為是受了無妄之災,現在想想,明明是那巨龍或者那白獸引下的,自己成了被連累的人。搖了搖頭,回到屋內,今天遇到的事也讓自己疲憊很多,尤其是剛剛隱匿在一旁觀戰,時刻提防被看到,更是耗費心神,哪怕煉丹時都沒有這么累過,所以他很快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洛明軒剛剛睡下不久,一個白影如同一條白練,擦著草籬笆遁入密林之中,三頭老虎突然同時驚醒,驚疑不定,頻頻低吼,卻是沒有叫醒他。
后山在陣法之中不知藏了多少年,一些在外界長得低矮的灌木也長得很高,那些野草更是,茂盛的很,錢懷瑜與封龍御劍飛了一會就不得不降下來,若無神識觀察,從草之中根本難以發現有什么東西,而在這未知神秘的山間,隨意散開神識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
封龍一邊有一句每一句的和錢懷瑜聊天,一邊用巨刀拍打著身前的雜草,隨便一下,都有幾株雜草在巨大的力量下,帶著根部的泥土飛出去,不知飛了多遠,最終落下。
然而莽莽山間如何去尋找一個人?錢懷瑜還好,畢竟第一次來,對于這些環境十分稀奇,左看看,又瞧瞧,并不覺得有多無聊,而封龍還是啟智時就在后山獵獸了,若是遇到一株兩柱靈藥,他或許會欣喜片刻,但對這些草木早就膩了。而且本來山間就比較昏暗,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若不是他們是修煉者,別說找人,就是走路都十分困難。
拍飛一棵一人高的草,抱怨道:“舒媛當時告訴我若是有事,可以到這里找她,現在找了一個多時辰了,這天也黑了,黑漆麻窟的,怎么找啊?”
“這山間妖獸橫行,說不定有妖獸來過,師姐可能退避了也不好說。”
“若是真是如此,希望她能平安吧。”
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后山又沒有星辰可以辨別方向,走的很辛苦。兩人都累得夠嗆,不得不停下休息。封龍隨手摘下一片草葉當扇子用力的扇,錢懷瑜喝了口水。
封龍突然恨恨說道:“這什么鬼天氣,前幾日也沒這樣潮濕,今天怎么潮熱到這樣?”
聽封龍這么一說,錢懷瑜不禁問道:“師兄確定以前沒有這樣濕熱?”
“沒錯,這些天一直比較干冷,直到昨天才好一些,老子還好好洗了個澡。”封龍奇怪的問,“師弟為何這么問?”
錢懷瑜沒有回答,臉上卻很緊張,封龍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糟了!”
“師兄也想到了?”
“嗯,舒媛是清水峰弟子,水系功法很強,尤其小比后,更是突飛猛進。現在這里變得如此潮熱,必然是她遇上了極難纏的火系妖獸,我們快走!希望她還撐的住。”舒媛不像偏峰的弟子那樣不受錢懷瑜的歡迎,她平時待人接物都很得體,最最重要的是,舒媛是蘇和傾慕的對象,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場的情況下,舒媛還是受傷什么的,自己回去被活劈了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兩人御器站在空中,明顯感覺這里更熱了一些,而空氣中的水分卻相對弱了很多,想來若是舒媛的話,她現在的情況肯定很不好,說不定已經傷在妖獸手下,想到這里,兩人不禁又提高了速度。
忽然眼前出現法寶閃耀的光芒,但光芒卻逐漸的減弱,兩人緊張到了極點,速度也加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