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錢云看著紫蘆真人小心的說:“神醫,是否犬子又惹禍驚了尊駕,只念在小人只存這點血脈,望真人饒過犬子。”說著接過下人手中玉如意和一盤金子。
“錢施主言重了,貧道前來只是因為令公子資質頗佳,想收于門下而已,不知施主可否同意?”紫蘆看著錢懷瑜,滿臉微笑,又轉向錢云。
“神仙可是說犬子能拜入仙門?”
紫蘆真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錢云大喜,一把拉過錢懷瑜,命令道:“還不趕快拜謝神仙!”
錢懷瑜只好在紫蘆面前磕了一個頭,錢云心里大喜,臉上卻顯得寵辱不驚,但越是這樣,越是欲蓋彌彰。
忽然見紫蘆扶起錢懷瑜,對錢云說道:“貧道半年以后再來,可令令郎做好準備。今日貧道還要到洛家走一趟,不便在此久留,施主海涵。”
聽到紫蘆要走,錢云也不敢阻攔,雖然他沒見過這樣的神仙,但卻道聽途說了不少神仙的事,他知道這些神仙脾氣都十分古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觸犯到了,于是他只是跟在紫蘆身后,默默送他。
“施主留步!”紫蘆笑道。
“神仙請便。”錢云滿臉賠笑,心里卻嘀咕:洛家那小子也能成為仙人?臉上卻不敢有一點疑惑,微微彎著腰,看著紫蘆飄然而去,得知洛名軒也被看中之后,不斷感慨,心中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回到臥室,錢云從床底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后,一塊拳頭大的金屬,散發出奇異的光芒。這塊電母精還是幾年前在金家手里買下的,據說世間難得一見。本來錢云準備把它帶進棺材的,現在也拿了出來。
錢云越看心里越欣喜,絲毫沒有發現桌子不斷晃動,忽然,桌子塌了下去,錢云頓足,看著從門外走來的兒子滿臉晦氣:“我的紫檀木桌!你爹我為了你小子棺材本都給你了,還廢了我一張紫檀桌,你小子就在啃老啊!”
憤怒地招來管家,說:“馮貴,你等會和懷瑜到張鐵錘家走一趟。”
“張鐵錘?他是不是太老了?”馮貴有點懷疑的問道。
“老?五個壯漢不一定能拿下他,而且他手藝信得過。對了,打成什么好呢?”錢云搖頭想了一下,忽然看到墻上的文人都帶著佩劍,“就打把劍吧!叫什么呢?”錢云一邊說一邊用滴溜溜的眼睛四處查看墻壁上的字畫,終于想起一句古語:不敢越雷池一步,大喜說:“就叫雷馳劍,霸氣!”
“是。”馮貴退了下去。錢云看著馮貴出去,關上門,拿出鑰匙,打開臥室最里面的一個柜子,把一堆名貴衣料抱出來,在柜子里摸了半天,才默默唧唧拿出一卷書鄭重的對錢懷瑜說:“這是錢家祖上花大價錢從一位仙人手中買下的,你這半年學習一下。”
錢懷瑜接過書卷,看向錢云,忽然感覺父親真的老了。
“你小子還不趕緊看!”
“是!”錢懷瑜趕忙看了一下,書上寫著“裂云劍氣訣”,應該是劍術的一種,但除了名字他認識外,別的居然一個看不懂,錢懷瑜嘿嘿退了下去。
洛家書房,洛瑞正在苦讀圣賢書,忽然聽見一紫袍老者在門外說道:“洛學士好學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
洛瑞趕緊起身讓座,揖手道:“先生謬贊了,先生可是東街那位神醫?”
“愧不敢當!”紫蘆真人端坐在客席上,端詳著洛瑞,朗聲道。
洛瑞平靜的問道:“神醫說笑了,最近古城誰人不知神醫醫術高超,起死回生。只是不知神醫光臨寒舍可有吩咐?”同時也在端詳紫蘆,自洛瑞身為士大夫,對神鬼并不感冒,但并不代表他不把神醫放在眼中,況且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神仙,不禁好生感嘆。
“洛學士說笑了,今日于街上看到貴公子骨骼清奇,是修仙的好苗子,不知學士能否舍得啊?”
“哦?犬子可以拜入仙門?”洛瑞不禁問道。
“當然!令郎資質奇佳!”紫蘆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十分自信的。
“多少人奢望有機會拜入仙門,今日神醫親臨寒舍,怎有不舍之理。”洛瑞壓抑心中的喜悅,平靜的說。
然后轉頭對洛名軒說道:“明軒過來拜見真人。”
洛名軒走到紫蘆面前,跪了下來,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好!好!”忽然,紫蘆真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色疑惑,不禁神識傳聲說道:“不知哪位高人在此?出來一續。”等了好久也沒聽見回復,紫蘆真人面向洛瑞問道:“不知府上是否還有其他人?”
“鄙人還有一八十老母,其他就還有幾個丫鬟傭人,不知真人發現了什么?”洛瑞小心的說,生怕得罪了眼前的神醫。
“這倒沒有,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紫蘆岔開話題接著說:“既然洛學士同意令郎修道,那貧道半年后再來貴府。望早作準備。貧道今日還有點私事,不便就來,這就告辭了,叨擾之處還望學士包涵。”
“真人說笑了,真人慢走!”說完,紫蘆真人踏上彩云而去。
當洛府上下都在為洛名軒能修仙而高興時,紫蘆真人隱藏起身形,來到洛家后院,只見一個老嫗拿著掃把清掃庭院的落葉,而她旁邊一個丫鬟不停地叫她歇息一下,紫蘆真人感應半天,沒有一點線索,自嘲的說:“可能真的老了吧。”然后轉身離去。
紫蘆轉身時,老嫗也停了下來,把手中的掃把擔在一直斜伸出的樹枝上,休息了片刻,有意無意抬頭看了看,轉身進屋……
洛明軒在自己的書房里到處找自己的鐵筆,可翻遍了書房也沒找到,就喚丫鬟:“環兒,今天有外人到過書房嗎?我的鐵筆怎么不見了?”
“少爺都快成仙人了,還這么認真啊?外人沒見到,就是早上少爺拜見老爺時,老夫人來了一下,看到你沒在就走了。”
“奶奶?奶奶不是一直在后院的嗎,今天怎么到我這來了?奶奶她有說什么嗎?”洛名軒一臉迷惑。
“這倒沒有,老夫人看了一下就走了,我也就沒問。”環兒看著迷惑的洛名軒道。
“沒事,既然是奶奶拿去的,也沒事,你不用緊張了,忙去吧。”剛過一會,老家丁樂山就小跑過來,洛名軒趕緊接了出去,“樂伯,什么事還要你親自跑一趟?叫個家丁就好了啊。環兒倒茶!”洛名軒扶著樂山說道。
樂山,洛家家丁,實際是洛家管家,洛瑞沒出生時就在洛家忙上忙下,為洛家發展立下汗馬功勞,在洛家也備受尊敬,除了洛名軒的祖母一般沒人叫他傳話,今日傳話肯定也不是簡單的事。“謝少爺,一把老骨頭了,還讓少爺惦記。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老夫人和老爺叫少爺去祠堂拜見列祖列宗的。”
“樂伯你休息一下,我這就過去。”
洛家祠堂中,洛名軒朝著洛瑞和祖母揖手道:“祖母,爹。”
洛瑞點頭,再拜祖先牌位說:“謝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今日不肖子被仙人看中,有幸成為仙人,特來拜祭。”然后命洛名軒跪下,洛名軒跪在祖宗牌位前,接過洛瑞遞來的香,磕了三下。
“好了,起來吧。”祖母慈祥的說,“你同意拜入仙門嗎?”
洛名軒看著祖母點了點頭。
其祖母嘆了口氣:“好吧,你來一下。”
說著推開祠堂的一道暗門,看樣子像一個倉庫,暗門當中有一把古老的椅子,椅子后面墻上是一副畫像,畫上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一身霸氣,栩栩如生,周圍有不少架子,擺了不少材料和兵器,鐵筆赫然在列,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是洛名軒見過的,父親的玉笛,廚房的斧子,洛名軒都見過,有的兵器都有了斑駁的銹跡,空氣中隱隱有種霉變的味道,顯然好久沒人打掃了,洛名軒從來不知道祠堂里有這樣一個暗室。
洛老夫人指著那些東西說道:“修仙者都應該有趁手的兵器,這些兵器你選一樣吧。”
洛名軒顯然被這些東西驚到了,這里的東西不少都沒見過,他先拿起一把羽扇,看了看,又放了下來,又拿起一把劍,舞了幾下,又放了下來,然后又試試刀,摸摸鐘,除了幾個太沉重的,他無法拿起來的,他都試了一下,洛瑞和洛老夫人都靜靜看著洛名軒挑選,沒有催促的意思,最終洛名軒走到鐵筆那里,拿起了鐵筆小心地問道:“奶奶,這是兵器嗎?我能不能選這支鐵筆啊?”
洛老夫人點了點頭,隨后便說:“好,這支筆跟了你也快五年了,你也能選它。”
“那我就選它了,奶奶,這支筆有名字嗎?”洛名軒抱著筆問道。
“既然你叫它鐵筆,那它就叫鐵筆好了。”老夫人看著摩挲著鐵筆的孫子,溫和的笑著說,“兵器也選完了……”
“奶奶。”洛老夫人還沒說完就被洛名軒打斷了。
“什么事?”洛老夫人問道。“我能不能再選一件兵器?”
老夫人忽然明白了,笑著說:“是替錢家那小子選的吧?去把右邊架子后面墻上掛著的那把劍那給他吧。”
到了那里,洛名軒果然看到一把寶劍,劍鞘上雕刻著“龍吟”兩個字,拔出劍,仿佛有龍吟之聲。“這龍吟劍極盡奢華,配的上姓錢的小子。”
“謝奶奶,嘿嘿!”說著洛明軒就把龍吟劍背在身上。
祖母忽然拿出一粒丹藥,示意洛明軒吃下去。
“這是?”洛名軒看著玉瓶中指頭大小棕色的藥丸問道。
“這是改善體質的藥,對修煉有點好處,你爹當年體質不好,也曾吃過。”
“好苦啊!”洛名軒吞下棕色藥丸后,只覺一股清流流向身體,接著一種奇苦的味道從嘴里傳來,不覺喊了出來。看著洛名軒滿臉痛苦,洛瑞和洛老夫人都笑了。
看著洛明軒父子離開祠堂,洛老夫人看著墻上的畫像,像是想起了什么。
三個月中,錢懷瑜來了一次,炫耀了自己修煉的《裂云劍氣訣》,隨手搬起了一塊近百斤的大石,然后又把自己的雷馳劍拿了出來,舞起來隱約間有雷光閃過,好不威風。看到洛名軒也變得十分健壯,不驚問道:“我說明軒,你又沒練功法,怎么也變結實了?”
“祖母給了幾顆藥丸我吃了,身體就結實了不少。”
錢懷瑜一聽,立刻笑著把手伸了出來。
“藥也能亂吃!”洛明軒沒好氣的白了錢懷瑜一眼。
三個月后,洛名軒準時到了祠堂,只見洛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便上前拜見:“奶奶。”“嗯,身體結實了不少。”洛老夫人看著洛名軒滿意的說,然后命令道:“孫兒,在列祖列尊面前跪下。”
洛名軒雖然不知為什么,但還是跪了下來。
看到孫子跪下后說:“《蠱道》那本書都背下了吧?”
“嗯,背下了。”
“好,從今以后,不管對誰都別說你知道這件事,你對先祖宣誓,無論什么情況不得把此書的內容告訴別人!哪怕是你師父。”
洛名軒便對著先祖牌位宣誓道:“洛家子孫洛名軒向先祖宣誓,此后絕不把此書內容告訴別人,否則任憑家法處置!”
“好,好!按照那書修煉,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的。”
蠱道,源于蚩尤,當年蚩尤與黃帝一戰,蠱術大放光彩,一度困住黃帝大軍,若非黃帝有神兵指南車相助,定敗于蚩尤手下。后來,蚩尤死后,黃帝被蠱術的力量吸引,費勁心思,終于把蚩尤的蠱術改造成適合人類修煉的頂級功法,既可以作為獨立的功法,終能大成,得道成仙;也可以作為頂級輔助功法,不會與其他修仙典籍抵觸,所以在世間流傳下來。當然,洛名軒現在并不知道手中拿著能引起整個修士之間戰爭的秘法。
“好了,回去修煉吧。”
“知道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