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的地方,有一片亂山,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邊際,無窮無盡的山巒,如同臥龍一般,不停起伏,向著遠方蔓延……
在這片亂山之中,有一個極其龐大的山門,大到就算它如隱居般蟄伏在這里,還是有無數(shù)人知道這里……
這個山門便是千峰宗。
然而,哪怕千峰宗勢力在天下山門之間首屈一指,它依然不敢稱為最大的,同樣,也沒有別的山門敢說自己是最大的,因為,上一個世間最大的山門,已經(jīng)被滅門,全派上下,最后只逃出一個長老,而且據(jù)說這個長老當時已經(jīng)身受重傷。就這樣,“第一”已經(jīng)成了一個忌諱。
作為世間最大的宗派之一,千峰宗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功法符箓,陣法法術(shù),無一不是世間最高級的功法,甚至就是丹藥法器這些偏門,也足以傲視全雄。
與別的門派一樣,經(jīng)歷了三百年前的大戰(zhàn),千峰宗同樣選擇閉宗。漫長的三百年,饒是千峰宗這樣的門派也耗不起,老了一代又一代修士,有的甚至已經(jīng)長眠在這片鐘靈毓秀的山巒之間。
這一日是個大日子,千峰宗終于開宗,一宗上下全部出席,千峰宗演武場上站滿了人,然而,這些人還不到它巔峰時期的十分之一。
開宗,一方面是要宗內(nèi)的弟子走出去,到人間歷練,以此煉心練力;另一方面,是招進來,把世間優(yōu)秀的弟子招收進山,畢竟,人終究是會老的,沒有人能長此以往地活下去。
……
朝代的更迭似乎比世間還要著急,昨天似乎還不可一世,今日就已經(jīng)草草收場,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朝代的更迭,同樣,有一批人隨著這個朝代成了歷史上或大或小的印記。然而,所謂的改朝換代,僅僅是換了個名字,同樣的建筑,同樣的服飾,同樣的制度,同樣的無趣……
然而古鎮(zhèn)還是古鎮(zhèn),哪怕過了近三百年,古鎮(zhèn)的人口越來越多,這里也只是把古鎮(zhèn)的名字換成了古城。就是朝代動蕩的最厲害的那段時間,蜀國的城市大多在戰(zhàn)火之中淪為廢墟,古城依然屹立不倒,似乎成了這里的標志。先后三代皇帝想要在此立都,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于是,古城,依舊是古城。
……
古城洛家一個書房里,洛名軒舉著一只大鐵筆小心的臨摹一本名叫《蠱道》的書上的字,一臉痛苦,卻又不敢把筆放下,滿臉汗水還在堅持,然后嘆息著把一張用掉的宣紙扔掉,小心的鋪上另一張,繼續(xù)練習,剛寫了幾個字,就聽到錢懷瑜大聲說:“我說明軒,三年了,每次來都看你舉著這支鐵筆,到底練得怎樣了?”
錢懷瑜出身錢家,錢家是古城有名的商賈世家,錢懷瑜是錢家唯一子嗣,有驚人的經(jīng)商天賦,被予以厚望。
錢家家主錢云對文人有莫名的崇拜,對進士出身的洛家家主洛瑞十分羨慕,請了不少文人門客,而懷瑜本身就是懷瑜握瑾的意思,聊以附庸風雅,他本打算讓錢懷瑜參加科舉,但錢懷瑜十一歲時表現(xiàn)出的驚人的行商天賦,幫錢家度過最困難的時期后,便一心一意培養(yǎng)錢懷瑜作為繼承人。
洛瑞對金錢并不感冒,但對于這個資助過自己的鄰居心存感激,而且錢家也并未做出什么危害地方的壞事,也就有心交好,洛瑞錢云也算莫逆之交,所以對錢懷瑜隨意進出洛家也并不在意。
“懷瑜兄你來啦,唉!苦練三年也沒什么進步。”洛名軒苦笑。
三年前,洛名軒無意在其父書房發(fā)現(xiàn)一本奇怪的書,就是這本《蠱道》,出于好奇,洛名軒就拿出來看了看,只是它太過奇怪,上面明顯是字,但上面的字卻給人空靈之感,難以看懂,所以洛名軒就把這本《蠱道》當做出自名家之手,不斷臨摹,但苦練三年,所學不到萬一,洛瑞看到他苦練不僅不安慰,還叫他專門練習這《蠱道》中的字跡。
“哎,對了,懷瑜兄,最近外面好像熱鬧了不少,有什么新鮮事嗎?”洛名軒放下鐵筆邊活動手臂邊問道。
最近,洛府外異常熱鬧,行人比平時增加了近兩成,又因為錢懷瑜經(jīng)常隨其父外出行商,對外面的世界比較了解,洛名軒最喜歡聽錢懷瑜說那些外界的新鮮事。
“這次真被你問著了,嘿嘿,最近城里東街來了一位神醫(yī),能治百病,手到病除,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說話間,錢懷瑜一臉崇敬。
“懷瑜兄,東街也不遠,你自己去不就好了,為何還要我陪你?你也知道家父命我這期間一直練書法,看文章,空閑時間還真不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的脾氣,老怕我闖禍 ,驚了神醫(yī),我爹最信任你,所以……況且就一會,洛伯父不會說什么的。”
洛名軒無奈的看著錢懷瑜,心想自己苦練真么多天,出去走走也不算壞事,就同意了。洛瑞也沒反對,囑托一下早去早回就隨他們了。
古城也不算小城,大小店鋪林立,伙計不停地招攬顧客,商販更是遍地都是,洛名軒看著小販手里的各地奇特的物品嘖嘖稱奇,錢懷瑜搖著扇子,悠閑的走在前面,這樣兩個公子在街上也不算引人注目。在穿過繁華的街道后,洛名軒看到一大群人聚在一個老人周圍,又見錢懷瑜收起折扇,小心翼翼,猜到前面那個人就是神醫(yī)。
他們兩人悄悄圍了過去,只見老人鶴發(fā)童顏,仙風道骨,穿一身紫袍,身邊有一個身著道袍的小童,店鋪右上角掛著一個紫金葫蘆,神醫(yī)不時從葫蘆內(nèi)拿出藥來贈給眾人,舉手投足間總有一種說不清的神韻,仔細想又捕捉不到,玄而又玄。
紫蘆正在為百姓驅(qū)除病禍,忽然心頭一跳,不禁抬起頭,恰好看到洛明軒與錢懷瑜,頓時會心一笑,然后把手中的事交給身邊的那個小童,向著兩人走來。
“我一直在這沒做什么錯事。”錢懷瑜心里嘀咕,轉(zhuǎn)臉看向洛明軒。
洛明軒此時也一臉驚訝,剛想詢問,然而神醫(yī)已經(jīng)到眼前,神醫(yī)看著二人,滿意的點點頭。
神醫(yī)問道:“二位小友,不知出身誰家?”
洛名軒一驚,然后說:“我叫洛名軒,家父洛瑞。”
“原來是洛家公子,四歲倒背《道德經(jīng)》,七歲駁倒其父,十三歲書法聞名古城,大才啊!”這一席話說的洛名軒面紅耳赤,又不敢辯駁,心下更加驚訝。
神醫(yī)又問:“這位是?”
“在下錢懷瑜,家父錢云。”錢懷瑜恭敬的說。
“又是一個奇才?六歲隨父經(jīng)商,十一歲散盡家族余資,收買人心,并結(jié)交府尹陳大人,打垮并收購金家,保存了實力,雖然不合道義,倒也無傷大雅。不知二位小友可否帶貧道到貴府一聚?”
“神醫(yī)請!”二人一愣,但立即同時說道。
只見紫蘆揮揮手,兩人只感覺一陣眩暈,再看時,兩人已經(jīng)在一朵浮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