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改名只是言晴和顧若言以及幾個真正忠心言家的股東反對。如今這份裁員名單卻引起了言氏舊臣的全部反駁，畢竟這上面人數眾多，總會牽扯到他們的心腹，只是數量或多或少而已。

“言總，這個你要做主啊，這上面好多都是為言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啊。總不能現在年紀大了就趕他們走吧。”

“言總，你說句話啊。”

底下一時吵得厲害，比剛剛讓言氏改名的時候可鬧騰多了，言晴冷眼看著，心里發寒。他們哪兒會在乎什么老人的生計，無非是這份名單牽扯了他們的利益輸送而已。這會兒想到了言氏江山，剛剛被別人逼得連名字都要沒了的時候怎么沒人說話呢？！

她面色冷著不發一言，任憑他們吵鬧。宋亦儒笑著看顧若言的反應，只見他對那份名單很是專注，時而蹙眉，時而微微點頭。過了好一會兒，他合上文件，捏捏眉心，也選擇了沉默。宋亦儒知道，他這是認同了這份裁員名單了。

果然，葉燃還是了解這個男人的。

既然顧若言不會出來惹事，他就不愿意在這些股東面前浪費時間了。“呵。我說改名你們也反對，我說裁員你們也不同意。我希望各位搞搞清楚，我幾十個億的砸進來不是為了聽大家一次次的說反對的。要么更名，要么裁員，這董事會興師動眾的把各位請來，總得開出點決議來吧。”宋亦儒冷笑著問道，各行有各行的場面，他新官上任，這個面子總該有人給吧。

當然還是有不識時務的股東弱弱的建議更名，卻被言晴的目光冷冷一掃噤了聲。既然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就當做是默認了吧。“沒有反對，就是同意。稍后蓋章后我就會請秘書處把公告貼出來，屆時還希望言氏的人事部門可以多多配合啊。”宋亦儒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下擺，從言晴開始依次與各位言氏舊臣握了握手，最好翩然離去，比他進入這個會議室時看起來更加志得意滿。

“小人得志！”言晴看著他的背影恨恨低聲罵道。

“他到底是不是小人你最清楚，我早就和你說過言氏內部腐敗冗員的問題，可你和舅舅總說念舊情不肯改。看到這個案子你才應該感謝他，起碼他是真心想將公司做好。”顧若言拿著文件夾冷面從言晴身邊走過。他也氣被宋亦儒算計，卻又僥幸他無惡意。

宋亦儒開完董事會第一時間就想到打電話通知葉燃，卻想起她在飛機上接不到，只能久違的編輯了短信告訴她。“裁員方案已過，一切順利。”想了想，把最后四個字刪掉，只留下了六個字。“裁員方案已過。”

一則短信編完電梯剛剛好到，他走進去一轉身就看到顧若言跟在自己身后，嚇了一跳。邊翻白眼邊往旁邊挪了挪。

宋亦儒可沒準備和他打招呼，就在一邊隨意的滑滑手機翻翻新聞。

“她怎么樣？”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宋亦儒明白的很。可他并不準備接這茬，裝傻問道：“他？顧總問的是可是在我身旁安插著的眼線，技術部的小張？他挺好的，沒斷手沒斷腳，只是估計這輩子那手指頭是敲不了鍵盤，寫不了代碼了。”

宋亦儒就著電梯門的反光觀察他的表情，倒是毫無遺憾羞愧之色，一貫的冰霜臉。“作為始作俑者，你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啊。”

“我給他的錢已經比他敲一輩子的代碼賺的還要多了。風險與收益并存，他接下這個差使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將來可能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而且，在你出手前我派人提醒過他，是他心存僥幸不愿逃跑。”這段話的意思只有四個字，仁至義盡。

宋亦儒又是一記大白眼翻過去。好像那個小張會變得那樣凄慘都是顧若言的錯，全然忘了是他自己派人出手的……

“芊芊她，怎么樣了？”眼見不挑明了他是不會說的，顧若言只能追問下去。

“芊芊？千千是哪位？我只認識一個叫萬萬的。”宋亦儒就是不想看到事情都如他的愿，所以就是要答非所問。

因為搭的是董事專用電梯，沒人中途打斷，所以運行速度相當快。他們聊天的這會兒，電梯已經降到了負一樓。宋亦儒翻了今天的第三個白眼后就準備出去。

“宋亦儒你要不要這么無聊？”

可顧若言離門口更近，他一手按著close鍵，一副不說不給出門的氣勢。

“喲，看來顧總是想在這兒跟我練練吶。”宋亦儒脫下西服很帥氣的往地上一扔，擼了袖子就準備動手。他本來就覺得那天在言氏辦公室和顧若言打的那一場未能分出勝負不夠盡興，正到處找機會想一決雌雄呢。啊，不對，他們都是雄的。一決高下，高下！

“不打臉。”倆人雖然都一把年紀了，可掛著彩回家也著實不好跟父母解釋，對此倒是有了共識。

顧若言不是好打架的人，只是也實在是討厭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對方架勢已經擺好，他扯了扯領帶，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腕，臨動手前他抬頭望了一眼，大手一揮把身上的西裝向上一拋，剛剛好蓋上那礙眼的監視器。

顧若言和宋亦儒打架是私怨，可康健總經理與儒禾總裁打架可就夠上一周的社會、經濟、八卦等若干版塊的頭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