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嗯,挺順利的,對,合同我已經簽下來了。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我可能要留一段時間處理一下工作。胃?胃不痛了。嗯,我這周末去墨爾本看媽媽。好的,你也早些休息,嗯,拜拜。”
葉燃掛了電話喝了半杯香檳,她還沒有想好怎么和師兄說監理的事情。以師兄的個性,估計會飛過來把自己打包塞進行李箱帶走。
顧若言這些年將康健做大,要糊弄真的是不容易。葉燃想著他今天那一臉看破不說破欲語還休的表情就生氣,抬手又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第二天一大早葉燃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昨天喝了酒沒敢吃安眠藥,到了天際泛白才淺淺睡著,她拿起手機一看,才6點40分,算了算才睡了不到3個小時。
“是我。”
葉燃本來頭就痛,清大八早這一個擾人清夢的陌生號碼加上一句沒頭沒尾的陳述就更讓人無名火起。
“誰是你,你是誰?大清早的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你是上帝嗎?誰都要認識你嗎?就算你是上帝還有信佛不信教的呢!”
自從重遇顧若言,葉燃的脾氣就變得很差,每天都有很多惱怒的情緒想要發泄。而且睡眠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除非對方真的是上帝,否則她現在就想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咳咳。”電話那頭傳來做作的輕咳,“那個,我是顧若言。”
“哈,哈哈,您好。早上好。”如果顧客就是上帝,那可以為儒禾帶來億元訂單的顧若言就是上帝本人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廢話,一大早7點不到的電話,不是逮誰打擾誰嗎?!葉燃一個大大的白眼翻到天邊,“不會,我早就醒了起床了。您有什么事嗎?”
“我有些項目規劃的問題想跟你討論。你有時間聊一聊嗎?”
“當然。什么時候?”
“現在。我就在你酒店的停車場,既然你已經起床了,那20分鐘后酒店大堂見吧。另外,今天我想去工地一趟,私人建議你穿運動裝,比較方便。”
“呵,呵……好,我20分鐘后下來。”
葉燃掛了電話把手機狠狠的砸在了枕頭上。顧若言這家伙怎么有種得寸進尺的感覺,現在已經開始在酒店堵她了嗎?
葉燃出房門的時候已經過去25分鐘了,一出電梯她就向大堂跑。她洗漱換衣服化淡妝在房間里腳下生火忙得暈頭轉向,可始作俑者卻喝著一杯早安咖啡在柔軟的沙發上悠閑的翻著雜志。說著翻雜志,穿了一身純白運動服的顧若言一手翻著雜志,一手拿著白瓷咖啡杯小口嘬飲的模樣帶著少年與禁欲兩種矛盾的氣質,看著比那雜志封面的模特更加動人。
可葉燃是無心欣賞這位的美色的,她在茶幾前停下,說話時還帶著微喘,“顧總,我到了。”
“唔。”顧若言點點頭,合上雜志放在左手角落的書架里,“我們走吧。”
“你在布里斯班要一直住酒店嗎?”
“不是的。宋家在昆士蘭區有一處公寓是閑置的,我來的急,還沒有收拾。過兩天軟裝進門我就會住過去。”?葉燃抱著一大摞資料跟在顧若言的身后,腦子還有些懵。。
顧若言想了想,點了點頭。車子一路往前開,眼見已經是要出城的方向。葉燃坐在副駕上,望著周圍空空蕩蕩的馬路,和遠方顫顫巍巍升起的紅日,突然有一種公路大片的感覺。旭日東升與夕陽西下是多么相像的場景,如果此刻輕按快門,誰能一眼分辨東西之別?可偏偏身臨其境的人能分明感受到,初升的太陽越來越溫暖,西斜的落日愈發冷冰。
太多事騙的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顧總要帶我去哪兒?”大切洛基一路飛馳,葉燃的聲音越來越冷。不似窗外初陽,反而像那落日。
“pirromet?winery。”顧若言輕輕巧巧說出兩個單詞,卻把葉燃氣的不清。
“普洛梅酒莊?”從酒店往那兒要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而且不是說去工地嗎?往酒莊開是幾個意思?
“顧總,我記得我們今天相約是為了downtown的工程,我想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即便我真的誤會了什么,難道你現在還能跳車嗎?”
“顧若言!”葉燃發了怒,她生理期加上休息不好,本來脾氣就很暴躁,如果不是看在兩億人民幣的份上她一分鐘好臉色都不會給他,偏偏他現在還要來挑釁。
“我很喜歡。”
“什么?”喜歡什么?喜歡挑釁?
“比起顧總,我喜歡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顧若言說話的語氣一直是平和篤定的,帶著舉重若輕的從容。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有變,只是語速稍稍慢了一些,竟有了繾綣纏綿的感覺。這一句話將葉燃堵在那里,進難攻,退難守,只能扭過頭看初陽,直看到那洋洋灑灑的金黃將一雙眼逼出滿滿的淚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