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笙見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動,就主動從被窩里鉆出來,赤著腳,噠噠噠的跑過去,小手拽住他的衣角,說:"爸爸快來,媽媽講故事可好聽了,我們一起聽。"
傅踽行沒動,連身子都沒有動搖一下,他看了林宛白一眼。
她臉上含著淺淺的笑,橘黃色的燈光下盡顯溫柔嫻靜。
她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可又跟以前并不一樣。以前的她似一團火,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熱情,她滿滿的要溢出來的感情,就算是生氣,那都是鮮活的。
現在的她,溫柔和善,卻少了一點生氣,少了那熱情似火的情感。
林宛白說:"爸爸頭發還濕呢,要先吹頭發,才能上床睡覺。"
傅林笙應聲,眨了眨眼,"哦,那爸爸你快點。"
林宛白下床,幾步過去,一把將傅林笙抱起來,"地板涼,你這么光著腳會著涼的。"而后,她看向傅踽行,笑著說:"你快點兒吧。你不來,他就不安生。"
即便一切是假,他都甘之如飴。
傅踽行點點頭,"很快。"
說著,他忙又回到衛生間,把頭發吹干,站在鏡子前,仔細瞧了瞧自己的樣子,拿了漱口水,又仔仔細細的漱了三遍口,摸了摸下巴,胡須沒有刮干凈,又重新刮了兩遍。
還不小心刮破了一點皮,落下一道淡淡的血印。
最后,他把頭發梳理整齊,準備出去的時候,又覺得好像太過隆重了一些,心里想著林宛白見他這樣,心里會想些什么呢?會再怎么看呢?會高興么?
他想了一遍以后,覺得會高興。
然后便推門出去。
出去的一瞬,他臉上的笑容停住,原本坐在床上的母子不見了,但被子還在,床單的褶皺證明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心臟驟縮,猛地轉身拉開門沖了出去,由著走的太快,太急,到樓梯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他一下子受不住腳步,與人撞了個滿懷,并順手一把將人緊緊抱住。
林宛白捧著的點心,全部灑了,瓷碗落在地上,而后從樓梯上滾下去,格外刺耳。
林宛白嚇了一跳,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幾秒才回神,她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掙扎,他抱的很緊,就算掙扎也是無濟于事。她沉默,并沒有立刻出聲,周圍安靜之極,她仿佛能夠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耳邊是他的喘息聲,十分隱忍克制,微微的發顫。
他的懷抱很暖,可能是洗過澡的緣故,整個人熱乎乎的,還充斥著好聞的沐浴液的氣味。從前到現在為止,他的日用品還是那些,都是她喜歡的味道。
可曾經的喜歡,到了現在全成了厭惡。
她默了一會,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說;"你干嘛?剛才等你的時候,小寶說他餓了,想吃餛鈍,我就下樓給他煮。一時忘了跟你說一聲,你怎么了?"
片刻,他的懷抱稍稍松了些,最后徹底的放開,兩人身上都落了湯水,周圍彌漫著小餛飩的香味。
林宛白:"你看,咱們又得重新洗個澡了。"
她笑了笑。
傅踽行卻沒笑,他瞧著她,一動不動,嘴唇緊抿,又松開,似是有話想說,可最后卻什么都沒說,語氣稍稍冷了些,說:"你應該跟我說一聲。"
林宛白抓抓頭,吐了吐舌頭,說:"我知道,但我忘了嘛,下次會跟你說的。"
她說完,快步下了樓梯,把那只瓷碗撿起來,質量還挺好,竟然沒有摔破。一路的湯水和冒著熱氣的小餛飩,傅踽行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看著她。
兩人對視,傅踽行說:"我不吃了,你們吃完早些回來休息。"
"那好吧,這邊我會叫人過來清掃的。"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明明有情緒涌動,可最后,他轉身回了房間。
林宛白微微松口氣,拿著湯碗回了餐廳。
蓉姨剛才就聽到動靜,現在見她獨自回來,手里拿著空碗,身上全是湯水,不由起身,"怎么回事兒啊?"
傅林笙吃的津津有味,并沒有注意這邊。
林宛白笑說:"在樓梯口撞上了,都給灑了,樓梯那邊要清理一下。"
"一會我去弄。少爺呢?"
"他不吃,換衣服去了。"
蓉姨把碗接過來,"那你也去換身衣服吧,小寶這邊我看著,等他吃完,我送他回房間就是。"
"那好。"
林宛白回去簡單沖了澡,換了身睡衣。
她想了想,起身先回了主臥,她先敲門,再推門進去,傅踽行不在。
她左右看了看,又去書房看了一眼,他在書房正要喝酒。所幸被她撞見,她迅速進去,一下摁住,說:"不能喝。"
她動作倒是挺快,傅踽行抬眼,她的手有點涼,身上的衣服少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說:"衣服少了。"
"你睡覺穿棉襖么?"她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出來,放在一邊。"醫生說了,你這兩年都不能沾酒,你不要命了?"
"哪有那么容易沒命。"
林宛白剜他一眼,想了想,所幸將那杯酒自行喝掉了。
傅踽行倒是沒攔著,他看著她細長的脖頸,滾動的喉嚨,真想親一親。在她喝盡杯中酒的一瞬,傅踽行一把將她拉了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宛白沒反抗,就依著他,安安然然的坐在他的腿上。
她舔了下唇,把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說:"竟然是果酒,那我還可以再來一杯。"
她說著,就要去拿酒瓶,傅踽行到也沒攔著,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扶著她的腰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心頭微動。
在她的手指要勾到酒瓶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壓向自己,一親芳澤。
他的唇貼上來的時候,林宛白下意識的避了一下,但她避無可避,傅踽行沒打算放過,這一刻他肖想太久,他不想再忍,也不愿意再忍。
他侵略性極強,讓林宛白感到不適,她無法自控的掙扎,反抗,可傅踽行卻似入魔一般,不管她如何掙扎,他強行桎梏,讓她無法掙扎。
最后,林宛白狠狠咬住他的舌頭,他才似如夢初醒一般,猛然清醒趕過來,一下松開了手,林宛白雙腳落地迅速避開,他一下從椅子上摔下,坐在了地上。
舌頭傳來刺痛,她咬的特別狠,滿嘴腥甜,可傅踽行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舒服,他看著她笑,嘴角斜斜往上,帶著幾分邪肆。
林宛白瞧著,心里一緊,一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慢慢的往書房門口退去。
傅踽行自然看出來她的心思,沖著她招招手,說:"過來。"
語氣里帶著一點命令,"過來。"他又說了一遍,臉上笑意漸濃,說:"其實你跑也跑不掉。"
露出真面目了?
林宛白心想。
片刻之后,她又從門口走回到他的身邊,沖著他伸出手,說:"你親的太大力,我嘴疼。"
傅踽行拉住她的手,借著她的力氣,起身之際,順勢環住她的腰,猛一轉身,將她扣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撐著扶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覆在她的唇上。
明明是林宛白喝了一杯酒,眼下卻像是傅踽行醉了一樣。
林宛白有些發怵,她心里多少還是抗拒與他的親密接觸,來之前,這一切她都是能夠想到的。最壞的打算,就是再被他關起來。而現在,并不是最壞的情況。
可以說,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至于這一關,遲早是要過的,要讓他徹徹底底的,完全相信她,這一關就必須過去。
林宛白胸口微微起伏,視線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沒鎖門吧,一會要是小寶闖進來,可不太好。"
她的臉色微微泛白,顯示著她此時內心的抗拒,身體的不適。
傅踽行突然很想念當初那個總是嬌羞,又格外熱情的林宛白,明明眼里一團火,一臉要把他吃掉的樣子,卻還要故作矜持,最后潰不成軍的也是她。
可那些,都不是屬于他的,都不是。
他的眸色漸深,捏著她下巴的手漸漸加重了力道,林宛白低呼一聲,"疼啊。"
傅踽行說:"你還愛我么?"
林宛白看著他,抿了抿唇,"愛。"
他笑了,笑容里含了自嘲,"你愛誰?"
"愛你啊。"
他咯咯的笑出聲,慢慢的靠過去,兩人的距離拉的很近,鼻尖輕觸,"你再說一遍,說你愛誰,說名字。"
林宛白喉頭微動,"我愛傅踽行。"
他嘴角上揚,"除了說之外,還需要有行動,我想感受你對我的愛,可以么?"
林宛白沒說話,只做出羞澀的模樣。
他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而后起身,將她打橫抱起,緩步走出書房。
正好遇上蓉姨帶著小寶上來,傅踽行說:"今天小寶同你一塊睡。"
說完,就這么抱著林宛白迅速的從兩人眼前走過。
傅林笙想跟上去,被蓉姨拉住,并一把抱起重新下了樓,說:"不要打擾你爸爸媽媽培養感情。"
"他們要怎么培養感情?我不能一起么?"
"不能,今天你得跟我一塊睡了。"
傅林笙難得的乖巧,竟然不吵不鬧,跟著蓉姨在她房間里睡下了。
主臥內。
傅踽行的情緒高漲,顯然已經不再克制自己,可林宛白卻無法配合,她內心是想配合的,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抗拒。
她回避,瑟縮,咬著唇,閉著眼,努力的讓自己不動。
可初中時候那不好的記憶總是不斷的跳出來,竟成了障礙。他的手伸進來的時候。林宛白終于還是忍不住,倏地就哭了出來,渾身發顫,大喊著不要不要。
她的情緒激動,眼淚從緊閉的雙眼里滑落下來。
傅踽行終是停住了動作,雙手撐在兩側。
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仍然小幅度的反抗,喊著不要。
傅踽行微的皺了下眉,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拍拍她的臉,"小白,小白,林宛白!"
她似是崩潰,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哭的越發厲害。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傅踽行心里一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無措的將她的衣服重新扣起來,"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了,我跟你開玩笑,你別哭了。我去把小寶叫回來,你還是跟她一塊睡,好不好?"
她仍是搖頭,雙手緊緊護著胸口,"救命,傅踽行救救我,快來救救我啊……"她的聲音很小,像乞求似得,"傅踽行,傅踽行……"
最后,她只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反反復復,像是心中的信念一樣。
傅踽行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他知道了,他明白了她此時想到了什么。
他將她一把撈起來,緊緊抱在懷里,說:"我在,我在你身邊。小白,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那些人,那些人也都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我會讓知道的人永遠都不會說話。"
林宛白哭了好一會,才像是慢慢醒過神來。她慢慢睜開眼睛,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傅踽行,眼眸微顫,"你,你剛才說什么?"
他低頭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不要哭了。"
"我,我剛才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兒。"她往他的懷中縮了縮,"好像,好像有三個男人,他們他們把我綁了起來。我是去找你的,我是去找你的啊,我記得我好像是收到了你寫個我的回信,我才去的。"她猛地坐了起來,睜大眼睛,死死的看著他,"為什么你沒來?你為什么沒有來?那些流氓,那些流氓把我……"
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先下來了,完全控制不住。
她咬著牙,說:"我那會都想好的,我都想好的,我的第一次是要給你的……"
傅踽行眸色一沉,眼底翻涌起了驚濤駭浪,他說不出話,他甚至于不想去回憶那一幕,他只能緊緊把她抱住,說:"我不在乎這些,我從來就不在乎這些。"
"可我很臟……"
"誰又比誰干凈?我比你更臟。"
是啊,那時候他站在外面。看著那一切發生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想的,他想自己那么臟,如果她跟自己一樣,那誰都不必嫌棄誰,她也不會嫌棄自己了吧?
可看到其他男人占有她的那一瞬,他最終無法忍受,在男人還要繼續的時候,他終是忍不住,沖了進去,將那三個男人打跑。
那時的林宛白被下了藥的,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她很難受,抓到他的時候,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不停的糾纏,還叫他的名字。她叫他名字的那一瞬,他就受不了了。
他原以為自己這方面會有障礙,那一刻才發現,原來障礙只是針對人。
面對林宛白,他什么障礙都沒有,他有用不完的精力,如果可以,他能夠天長地久的跟林宛白躺在床上。
可沒有這樣的好事兒。
這些事,他永遠也不敢說出來讓林宛白知道,她喜歡的熱愛的那個人,根本與她所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他是個垃圾,如果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不會愛他,永遠都不會。
林宛白想看看他的臉,卻被他用力抱著,如何都掙脫不開。
她說:"你會嫌棄我么?男人都喜歡處女,可我卻……"
他說:"即便世人都嫌棄你,我也不會嫌棄你,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
"那你看看我。"
傅踽行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慢慢的松開懷抱,與她對視,看著她的眼睛。
他的神色沒有什么異常,眼里是心疼,眼底壓著某種情緒,林宛白說:"那你親親我。"
他依言,湊過去,卻并沒有立刻親上去,只問了一句,"可以么?"
她點頭。
他才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親了親,像是怕了一樣,很小心,也很用心。
片刻之后,林宛白主動抱住了他,并主動做了回應。
火點燃,熊熊而起。
她捧著他的臉,說:"我要補償你。"
……
第二天,傅林笙很早就跟著蓉姨起來,兩人在餐廳里等了許久,也不見林宛白和傅踽行下來。
蓉姨說:"咱們先吃吧,你爸爸媽媽可能要賴床了。"
傅林笙很積極,說:"我去叫他們。"
"別了,他們應該睡的有些晚,這會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反正早上也沒什么事兒。"
"他們為什么會睡的很晚?"
"增進感情啊。"
傅林笙眨眨眼。一臉茫然,"增進感情就是睡的晚么?"
蓉姨笑著摸摸他的頭,"好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兒,你不是早就吵著餓了么,快點吃吧。"
"那好吧,那我就先吃了。"
說完,他就開動了。
蓉姨心情好,跟外面的天氣一樣,陽光燦爛,她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要小白還能給少爺一次機會,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林宛白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傅踽行的側臉。他躺在她身側,閉著眼,似乎還在睡覺。有那么一瞬,林宛白感覺時間倒回,回到剛結婚那會,恍惚間她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如今醒來,其實她和傅踽行不過是剛結婚而已。
她看著他,一時有些出神。
如果一切都是夢,可惜沒有如果,一切都是真實存在和發生過的。
想到昨晚的一切,想到他在耳邊呢喃的對不起,那一句句對不起,像是一盆盆的冷水,讓她的心結了冰。
對不起?他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呢?當下那個情緒。他說這個對不起,只有一種情況。
他也許知道,并親眼目睹一切,然后什么也沒做。
昨晚的細枝末節全部在腦海中重現,他雖什么也沒說,卻什么都說了。
林宛白深吸一口氣,輕輕掀開被子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輕手輕腳的往衛生間走去。
"醒了?"
傅踽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她一下止住腳步,轉頭看過去,他坐起來,半身裸露在外,頭發有些亂,眼睛是清亮的?磥碓缇托蚜恕
她站定,朝著他笑了笑,說:"中午了,我餓了。"
"蓉姨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午餐。"
"你下午出去么?"
他搖頭,"不出去,最近都在家里修養,暫時不去公司。"
"那我們一塊去小叔那兒吧,我還想著要看看小寶的成長視頻呢。"
"好。"
她想了想,走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說:"我想起一些事兒,想起我是怎么愛你的,我真的很愛你啊。"
他沒問她想起了什么,一句都沒問,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下樓時,小寶已經吃完午餐了。
蓉姨正預備收碗筷,見他們下來,就只收了一半,又把準備好的菜都拿了出來,說:"我還以為你們還要再睡一會,不過菜都準備著,正好可以吃。"
林宛白高興的跑過去,"我餓死了。"
傅林笙坐在專屬寶寶椅上,大眼睛一會看看林宛白,一會看看傅踽行,看來看去看了好一會,突然只想傅踽行的脖子,說:"爸爸,你受傷了!"
此話一出,引得蓉姨也立刻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傅踽行脖子上的草莓印。
她老臉一紅,噗嗤笑出了聲,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放下菜就匆匆進了廚房,免得被小家伙十萬個為什么纏上,這些個問題,她可一個都答不上來的。
傅林笙非常重視,他連忙從自己的椅子上爬下來,幾步走到傅踽行的身邊,爬上他旁邊的椅子,仔細的看了看,"爸爸,你疼么?"
林宛白咳了聲,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想去解圍,感覺會惹禍上身。
傅踽行也有些尷尬,拉了拉領子,說:"小傷,不疼。"
"我給你呼呼。"傅林笙湊過去,朝著草莓印吹了口氣,"這樣是不是更加不疼了?"
他臉頰微紅,點了下頭,說:"本來就不疼的,坐回去。"
"哦。"傅林笙的小手在草莓印上摸了一下,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傅踽行有些坐不住,想了想,便找了個借口去了衛生間,找個創可貼貼上,免得傅林笙總念叨。
等他走后,傅林笙很認真的跟林宛白說:"媽媽,你以后要小心照顧爸爸,他很不會照顧自己。我們要多關愛他才行的,他只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