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與他對視數秒以后,迅速的站起來,說:"沒做什么,剛才不小心摔了。"
她揉了揉屁股,坐在椅子上,模樣很淡定,沒有任何異常。
傅踽行似乎并沒有什么疑義,點點頭,說:"小心一點。"
林宛白乖覺應了一聲,而后看了看時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來。"
他看她一眼,"我一直都是這個時間回來的。"
"是么?"林宛白訥訥的,"我怎么覺得應該晚一點。"
"那是因為你之前都留在奶奶那邊,今天提早回來了。"
她恍然大悟一般,"好像是這樣。"
傅踽行扯了扯領帶,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來了?奶奶身體還可以吧?"
"還不錯。明天我就不去了,早起了好幾天,想睡覺。"
他應了聲,"嗯。"
"一會吃過晚飯,我就回蘭涉。"
"之前不是答應要住一陣子?奶奶今天才出院,你今天就走,有點快。"
林宛白皺皺眉,"我在這邊待不住。"
"再忍個兩三天,其實住在這里也沒什么,除了晚上吃頓飯,其他時候大家都各自顧各自,互不打擾。而且也沒人攔著你,你想出去也可以出去,不一定非要待在家里。"
剛還在媒體前證明了和睦,這老太太剛出院,她就要搬出去,總歸還是不太好。
傅踽行說:"不要落人口舌。過兩日,奶奶要辦齋宴,等過了這一段,再搬出去也不遲。總歸在這里,也沒有人影響你不是?"
林宛白輕笑一聲,看了他一會,點點頭,"那好吧,那暫時就不搬出去了。"
今天老太太出院,老太太住院的時候,袁威一直沒有出現,今個得了空,就過來一塊吃了個晚飯。
不過他貴人事兒忙,來的有點晚。
這一次。老太太吃了教訓,先給林宛白準備了點心,知道袁威肯定是要遲到,就讓宋婆婆專門拿了糕點給林宛白吃。
那是給她專門準備的,旁人自然是不會吃,她沒有客氣,更沒有招呼身邊的人一塊吃。反正他們都喜歡餓著肚子等,她就不給他們增加負擔。
她吃到一半的時候,袁威一家到了。
老太太親自起來迎人。
一波人寒暄一番以后,就熱熱鬧鬧去了餐廳,大家紛紛落座。
袁威說:"抱歉,我有點事兒就來晚了,原是不會晚的,可臨了有個客人造訪,就多聊了幾句。讓大家久等,很是抱歉。"
傅昌俊說:"知道你平時很忙,能過來吃飯就已經很好了。咱們可是有很久沒有一家子這樣整齊的吃飯了。"
姜淑芝笑著點頭,"是啊,上一頓還是過年的時候呢。"
"最近是忙了些,要準備著離任上崗,事情就格外多,等過了這一陣,應該還好一點。"
"聽說是要去海城任職?"傅昌俊問。
他點頭,"是啊,還要在那邊安排住處,有的忙。"
"那鈿怡他們呢?是跟著你過去,還是留在北城啊?"
"這事兒,還在考慮。我在那邊也不知道要待多久,可總歸還是要回來的,而且我也只弄了臨時住所。再者,現在孩子都大了,袁衡明年就畢業了,袁鹿過了年就要準備高考,現在轉學,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兒。"
姜淑芝說:"那就等袁鹿考完高考,到時候讓鈿怡過去陪你就好了。兩個孩子現在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鹿鹿上了大學以后,肯定很少回家,袁衡不是還想搬出去自己住么?這兩孩子是鈿怡親手撫養長大,品性自是沒話說,也不會讓大人操心。"
"這倒是。"袁威笑著,轉頭看了傅鈿怡一眼,握了握她的手,說:"鈿怡教育孩子是很有一套。"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宛白的身上。她正專注的吃著東西,整一桌,也就她和傅踽行比較置身事外,一個認真的吃,一個認真的給她夾菜。
他只瞧了一眼,并沒有多言語。只一視同仁一般,紛紛跟幾個小輩打了招呼,簡單寒暄。
頗有點領導風范,改不了的架子。
飯桌上,男人們相談甚歡,女人們從旁附和,孩子們互相交流,各有各的話題。
飯后,大家吃茶聊天。
林宛白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正好迎面碰上袁威。
他今天喝了點酒,此時眉眼間少了凌厲,多了一分柔情。
他看到林宛白愣了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像是認錯了一般,"是小白啊。"
林宛白,對著他微微一笑,"袁叔叔,好。"
他點點頭。"好,好。"他默了幾秒。又問:"你母親可安好啊?"
年輕時候,袁威與林婧語談過戀愛。
兩人談戀愛談的很穩,感情一直是平平淡淡,無風無浪的那種,兩個人在一塊甚至很少吵架。他是個大直男,不太懂得詩情畫意,更不懂什么浪漫不浪漫,等在情人節給她送一朵花,開了竅似得。但那時候他對林婧語的心思,是比鉆石還要純粹堅貞的。
只可惜這樣的感情,林婧語并不算深入,所以當她遇到陳松源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就把他給踹了。
袁威也有自尊心,他那會傷心的不行,在熬了三天以后,還是巴巴的來找林婧語問一句為什么,然后就看到她跟別人在一起,親密又開心的樣子。
徹底心碎,專注事業。
這份感情,即便到了今天,他依然存在心里,憤憤不平。
更何況,在他眼里,陳松源根本什么都不是,方方面面除了一張臉之外,什么都不及他。可就憑著那一張臉,俘獲了林婧語的心,如此也可以看出來,林婧語是個真性情的女人,愛就愛,不愛就是不愛,不會為了利益為了其他任何東西,而屈就自己。
如此,他偏偏就更忘不了她。
袁威有很久沒有見過林婧語,最近大概就是三年前,林宛白與傅踽行結婚。
這母女兩長得很像,林宛白身上的某種氣質,與林婧語幾乎一樣,而且兩人的性情也相似,只要是自己喜歡,對方是什么身份,都無所謂。
只要喜歡就行。
袁威很喜歡問候她母親,每一次見面,私下里總是要問這樣一句。
林宛白覺得他對她媽真的是念念不忘,她微笑,說:"挺好的,謝謝袁叔惦記。"
他點頭,"好就好。"
靜默一陣之后,林宛白便從他身邊過去,轉彎的時候,看到了傅鈿怡。
傅鈿怡很平靜,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見到她,也只是微微的笑,很和善。
如此,反倒是林宛白有一點尷尬,她笑了一下,說:"袁叔叔好像喝多了。"
"嗯,我去看看。"
說著,她便過去,林宛白迅速回了大廳,不摻和大人的事兒。
袁威夫妻兩回來后。
傅勇輝提議打麻將,袁威很高興的應下了,隨后他們一群人就先后去了娛樂室,男的打,女的則在旁邊瞧著。
一下子,這客廳里只余下他們幾個小輩。傅延川有事兒出去了,傅渺去娛樂室看他們打牌。
傅踽行去上廁所,這會也就只余下傅延銘兄弟兩個和林宛白,還有袁家兩個孩子。
傅延銘翹著二郎腿,抖著腳,看著林宛白,說:"喂。"
林宛白沒理,她本來也不怎么喜歡傅延銘,這人是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性格惡劣的不行,從小就是個壞蛋。欺負傅踽行最過的人就是他。
現在這道貌岸然的樣子,是傅勇毅用暴力給壓迫出來的。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如寄托在一條狗的身上,許是還有點回報。
她側著頭,繼續看電視。
傅延銘一步走到她身邊,手臂一伸,預備搭在她肩膀上,被林宛白急速甩開,"你有病吧?"
"我叫你,你聽不見吶?"他笑嘻嘻的。
袁衡和袁鹿余光往這邊看了一眼,并沒有做聲。
林宛白挪了挪位置,"有屁就放,別動手動腳,我可是你二嫂。"
"屁個二嫂。我可不承認那野種是我二哥。"
林宛白斜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
但,傅延銘不罷手,身體貼了上去,說:"喂,你上次是不是在匯安包養了個小白臉啊?"
她皺眉,轉頭看他,這人消息倒是靈通的很,什么都知道。之前卡凰的事兒,他好像也知道。
"不是,誰又在外面嚼舌根?"
"別騙了,我有證據。"他靠的更近了一些,兩人的距離近到有些過分。
袁衡大概是有點看不下去,咳嗽了一聲。
傅延銘一個眼風掃過去,像是在警告。
袁衡沒有多留,拉了妹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走掉了。
傅延銘說:"你還真有一套,人前裝的跟情圣一樣,背后竟然這么搞,真的騷啊。不過我喜歡。"
"喜歡你個蛋。"林宛白抓起身邊的抱枕,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起身走開。
傅延銘倒也不氣,揮開抱枕后,一把將她拉住。"咱們去后面花園聊聊唄,我有傅踽行的一個小秘密告訴你?"
林宛白覺得他腦子有屎,正要發作的時候,傅踽行來的及時,"什么小秘密?不如直接告訴我。"
傅延銘眉梢一挑,被他撞個正著,但他并不怕他,理也不理,仍是看著林宛白,說:"想不想知道啊?可勁爆呢。"
"我和小白之間沒有秘密。"傅踽行一身正氣。
傅延銘滿臉不屑,看向林宛白,問:"你想不想知道嘛?"
林宛白:"不想,傅踽行不是說了么,我跟他之間沒有秘密,既然沒有秘密,你說的秘密我肯定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傅延銘笑了笑,"我猜你肯定不知道。"
林宛白懶得理他,拉了傅踽行就要走。
傅延銘說:"林瑤跟傅踽行開過房,你知道么?"
林宛白眉頭微的皺了下,只停頓了一秒,就繼續往外走。
"還不止開房呢,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一群人一塊去野外求生么?"
她沒停,但傅延銘還是繼續說:"他兩當時在樹叢里也干了不得了的事兒哦。"
這個林宛白還真不知道,記憶力那會他們應該還沒有在一起吧,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在一起她都不知道,林瑤從未表現出來過。
如果真在小樹叢里干嘛,那傅踽行可真是瘋狂了,和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她真好奇,他們在小樹叢做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得多瘋狂呢?
她都沒見過他瘋狂的樣子。
出了大廳,林宛白松了手,一句話也沒說,徑自往前,有些出神,差一點走到花壇里去。
傅踽行跟在后面,穿過回廊,入了游園,這邊僻靜,晚上沒什么人,只有隱隱綽綽的灌木,樹枝搖曳,跟鬼影似得。
"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你可以直接問我。"傅踽行在她身后,聲音傳到她耳朵里,淡然,冷清也無情。
她才不問,根本就不在乎,問個屁。
"問什么?"她沒回頭,只無謂的反問。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林宛白回頭,說:"都是過去的事兒,我也不在乎那些,以前不在乎,現在更不在乎。不過,我就是有點想我男朋友了,我好幾天沒見他了。真煩,還是離婚吧,離婚干凈一些。"
她一臉煩躁,一腳踢開了腳邊的石頭。
他好像沒有聽見,走過去,說:"明天帶你去滑雪。"
"不去。"
"叫你男朋友一起。"
她看他,眉梢微的一挑,與他對視片刻之后,點頭,"那我有點興趣了。"
"明天下去過去,在那邊留宿一晚,那邊有個溫泉酒店,聽人說還不錯,可以去試試看。"
"好啊。"林宛白點頭,"是好一陣沒出去玩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她想了想,也沒有特別想要去的,"想去麗江。"
艷遇圣地,想去試試,她好像還沒去過。之前總是跑國外,國內幾乎沒怎么玩,她笑嘻嘻的說:"但我要一個人去。"
那眼睛里閃爍的光彩,尤其明顯。
"一個人不行。"
"我覺得行。"
回去后,她開始給自己制定計劃,她很少出游,單身的時候因為放不下傅踽行,與他結婚以后,也是因為放不下傅踽行,所以每次出游頂多一周就要回來,因為很想。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么想。
除非是跟傅踽行一塊,那她可以玩一整年都不回來。
梁知夏老說她很危險,這樣的全情投入太危險,令人不踏實,她也這樣覺得,但不受控制,救不了。
她發了個微信問梁知夏要不要一塊。
梁知夏:【可以啊,費用你全包,我就欣然接受。】
林宛白考慮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去。】
梁知夏被她給氣笑了,【不行,必須帶我去,你勾起了我的欲望。我在麗江還有個情哥哥等著我呢,正好去約一下。】
兩人說著笑,傅踽行不知何時坐到旁邊,瞧她在電腦上制定的路線。
頂頭幾個大字,很直白,【艷遇計劃】。
"預備找梁知夏一塊去?"他把艷遇兩個字刪了。
林宛白余光看了眼,說:"可能吧,不過我還是想一個人去,這樣不會被打擾。"
"我陪你去。"
"不要。"她拒絕。
"我也不會打擾你。"
這句話倒是事實,他是不會打擾,在韓忱那邊,他已經很好的表現過了。不會發亮的燈泡是個好燈泡。
她笑了下,并未回應。
第二天清早,兩人一塊出門,接了韓忱,一行人便去了鄰省原撫鎮的滑雪場。
開車過去。大半天的路程,午飯他們在休息區吃的。
到了下午,才到達目的地,先去酒店落腳。
酒店依山傍水,就在山腳處,環境優雅,莊園式酒店。
傅踽行只開了兩個房間,對門的。
他們兩人的東西放在同一個皮箱內,林宛白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跑去了韓忱的房間。
一路舟車勞頓,大家都累了,今晚自由活動,可以在房內休息,餐點可以叫到房間,也可以自己出去吃。
林宛白躺著,懶得動。
韓忱簡單收拾了一下,站在露臺前面,望著外面,也不做聲。
酒店的房間多少帶一點情趣。
韓忱想洗個澡,可瞧著浴室的磨砂玻璃,就有一點別扭。
他關上拉門,走進來,坐在旁邊的竹椅上,說:"你要不先回去洗個澡再過來?"
林宛白眼皮都沒抬一下,"干嘛那么多此一舉,這里不是有浴室么?"
"我也只是提議。"
她擺擺手,說:"你去洗,我現在困著呢,不會偷看你洗澡的。"
她一直閉著眼睛,就是說話的時候也閉著。
韓忱瞧著,自嘲的笑了笑,只要傅踽行不在,她就根本不會有任何越矩的舉動,這一點他早就看清楚了。這股別扭,真是多此一舉。
"那我洗澡。"
"嗯。"她點點頭,沒有多言。
韓忱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他還順道把房間內的燈調的暗了一點,讓她睡的舒服點。
進去的時候,他想到個事兒,說:"傅氏集團回信了,等寒假過去實習,如果好的話可以轉正。什么職位還要等去了才知道。"
"嗯,我知道你肯定可以進去。"
她很篤定,似乎是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對他這個人的肯定。
韓忱站在那里,看了她一會,才進了浴室。
沒一會,耳邊就傳來水聲。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睜開一只眼,看了看,是傅踽行的信息。
【吃飯么?】
【在房里吃。】
幾秒以后,信息再次過來,傅踽行:【好好吃飯。】
她盯著看了一會,沒回,把手機放在一旁,轉了個身,面向衛生間的方向,那是一道磨砂玻璃,中間兩橫是透明的,里面的人洗澡,能看到一個虛影,動一動的話,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點什么。
但她沒看。
梁知夏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做什么,她徹底放棄了睡覺,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山腳下,夜里有點涼,她坐在躺椅上,看著外面,說:"在原撫鎮,明天去滑雪。"
"跟誰啊?傅踽行,還是韓忱?"
"兩個一塊。"
梁知夏嘖了聲,"你可真有才,也就你了,能讓兩個男人如此和睦相處。在一個房間么?"
"你腦瓜子想什么呢你,涉黃了啊。"林宛白警告。
"你少來,不老實交代,小心我舉報你。"
正聊著,外面響起門鈴聲。林宛白沒動,對著浴室喊了聲,"你去開。"
韓忱澡都還沒洗完,可也依著她的話,只拿浴巾圍了一下,就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傅踽行,他手里拿著林宛白的衣服。
韓忱渾身滴著水,只腰間圍著一塊浴巾,這場面,令人浮想聯翩。
韓忱有些別扭,他擦了下臉上的水,說:"有事么?"
"這是小白的衣服,山里有些冷,她愛漂亮不喜歡多穿衣服,你記得囑咐她穿著。她體質有點弱。很容易感冒,要多注意一點。"
"好。"他伸手接過。
但傅踽行并沒有松開手,也沒說話,就只是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韓忱松開手,說:"現在你怕是不方便進來,要不再等一會,我們馬上就可以結束。"
林宛白正好過來,站在門后的位置,聽到他這話,不由笑了。
挺上道的一個小狼狗,真的不錯。
她仔細瞧了一眼他的身材,白白嫩嫩,也很不錯。
林宛白捏著嗓子,叫了他一聲。
而后,韓忱便關上了門,把傅踽行隔在門外。
門一關,林宛白就下意識的想要去看,被韓忱一下勾住了腰,拎小雞仔一樣的將她拎回去,放在床上。
他身上還濕的,把她衣服都弄濕了一點,"你干嘛?"她壓著聲音。瞪圓了眼。
"你這樣有意思么?"
"不管我。"她又要起來,又被他拽下去。
"你要做也該做的像一點,是你演技太差,才導致他不為所動。你就是這樣做一百回,他還是如此,因為他篤定了你根本就是在演戲。"
林宛白沒說話,盯著他看。
好一會之后,才問:"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信?"
"我覺得他不信。"
林宛白擰眉,"你能說點有技術含量的話么?什么叫你覺得?男人有直覺這種東西么?"
"男人看男人最準,你不知道么?"
林宛白想了想,微微張嘴,有句話很想問,但最后還是沒問出來,只一擺手,說:"趕緊洗澡去,我點餐了,你要吃什么?"
"隨便,都可以。"
"那就跟我一樣吧。"
她拿著菜單飯了兩遍,然后打了個電話,要了個情侶豪華餐。
韓忱進去把后續洗完,出來時,穿了一間白色長袖和一條黑色休閑褲。他頭發不長不短,濕了以后,容易遮眼,這么出來,有點美少年的感覺。
這形象很可以。
她看了一眼,一只手抵著下巴,開始仔細的看。
韓忱坐下來,把頭發撩到后面,他要理發了,已經扎眼了。
他隨便擦了一下,就把毛巾放在旁邊,他明顯感受到林宛白的目光,忽視不了,只有直面應對,"你看什么?"
"你在學校里是校草么?"林宛白問,腿上放著抱枕。
"不是。"
"不是?"林宛白有些不信。
"你問這個干什么?"
"問問啊,問問你的光輝歷史,那高中肯定是校草了吧?"
"我不知道,誰關注這個。"他弄了弄衣服,有些不太自在的樣子。
他的嘴唇天生紅潤,像是抹了口紅,洗過澡,皮膚有些泛粉,是好看的。
之前她覺得他跟傅踽行有一點像,但現在好像又覺得不太像了。傅踽行沒有他那么柔,當然傅踽行還是最好看的。
沒有人能比得過他的顏值。
說到他,林宛白心里莫名的滋生起一股想念。
她發了一會呆后,像是突然轉醒過來,繼續問話,"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三個。"
"那不多啊。"
如果算上她,該是四個,但她不能算。
"那你呢?"他反問。
她瞪他,并不回答。
韓忱笑了一下,"不會只有一個吧?"
"一個怎么了?全天下最好的一個,比得上別人四五六個了。"
正說著,門鈴響。
韓忱過去開門,是酒店工作人員過來送餐。
傅踽行已經不在外面了,林宛白走過去,站在韓忱的身邊,兩人站的很近,身上的衣服莫名的類似,像是情侶裝。
"二位,因為你們訂的情侶豪華套餐,我們需要對房間進行布置,請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可以先帶二位去影視廳,那邊已經準備好點心和電影,不會讓二位久等的。"
韓忱側頭看了她一眼,"你訂那么復雜做什么?"
"一點都不復雜,走吧。就按照他們說的做,我倒要看看怎么個豪華法。"
她勾著他的手臂,拿了房卡往外走。
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影視廳,里面坐著一個人,聽到動靜轉頭過來,"傅先生。"
傅踽行點了下頭,"過來了。"
出了房間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是必須三個人的。
現在風頭緊,關注的人多,就更要小心。
林宛白也不意外,大大方方走過去,她坐在中間,傅踽行在左手邊,韓忱在右手邊。
走過去的時候,林宛白注意到傅踽行的衣服,色調跟他們差不多,同樣的白衣黑褲。
頭等艙的座椅。
落坐下后,就開始播放電影。
一部老電影《怦然心動》。
林宛白看了開頭就知道,這電影她看了好幾遍,因為有共鳴,所以很喜歡,一直是她心里最好的一部電影。
只不過以前看的時候會笑。現在看完,總是會哭,百試百靈。
電影開始,林宛白就變得十分專注,仿佛全心投入,可其實她的心思并不在電影內容,而在她自己。
她看到一半,起身去上廁所,去了就沒回來。
過了一會,韓忱起身,想去找找人。
'
傅踽行:"坐下。"
語氣強硬帶著命令的口吻。
韓忱說:"我去找找她。"
"坐下。"他沒有第二句話,只是語氣比前一刻更冷了一些。
好似他不聽話的話,他就要動手。
韓忱沒理,起身就要出去。
可他還沒到門口,影視廳的門就給關上了。
他眉頭一緊,回頭看他,"你什么意思?想打人?"
傅踽行緩慢起身,"放心,我不會打你。"
影視廳內的燈全部都黑了,只借著屏幕上的光,能夠看到對方的臉。只是不怎么看得清楚表情。特別是傅踽行背著光,就更看不清楚。
韓忱不說話,與他面對而站,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
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
對峙了片刻,傅踽行說:"我有必要要提醒你一句,我跟她是不會離婚的。"
"所以呢?"韓忱倒也淡定。
"我只是提醒你。"
他輕笑,"我不覺得她不會跟你離婚。"
"你很有自信。"
話音未落,身邊的門被人敲響,林宛白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怎么關門了?你們干嘛?"
她拍了兩下門,緊接著,一把將門推開。
見兩人站著,氣氛有些奇怪,三個人面面相覷,幾秒以后,林宛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走到韓忱身邊,"他沒對你做什么吧?打你了么?"
他搖頭,"沒有。"
"那你們干嘛關門?"
"有光,看電影不舒服就關了。你怎么那么晚?"
"哦,我去看了看我們的房間,他們布置好了,我們回去吧。"她說著,看向站在后側的傅踽行,說:"我們回去了,你呢?"
"我也要回去了。"他微笑著,神色如初。
隨后,三個人一塊回去。
林宛白和韓忱走在前面,傅踽行跟在后面,到了房間,工作人員都已經走掉了。
兩人開門,房里光線幽暗,餐桌上是燭光晚餐,地上灑著玫瑰花瓣,大床的中間用玫瑰花堆成一個愛心上面放著一個盒子,林宛白看了一下,是一盒避孕套。
床上還是擺著一件很性感的睡衣。
紅色的紗布罩在燈上,整個房間的色調,透著情趣。
至于餐點,就是兩份愛心牛排,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她轉身,傅踽行就站在門外,韓忱站在門內,他還沒關門,兩個人一前一后站著,一眼望過去,兩個人正都看著她。
林宛白說:"你進來啊,站在門口做什么,把門關上。"
韓忱應聲,關上了門。
傅踽行被隔在門外。
他站了一會,轉身,從口袋里掏出房卡,開門進去。
與之相比,他的房間冷清多了,而且窗外是石壁,就是有個獨立溫泉,池面冒著絲絲熱氣。
林宛白并沒有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還留著一些她用不上的,和幾件外套。
他找了找,從箱子的暗袋里拿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而后走到外面,也不脫衣服,直接走進了池子內,他坐下來,暖意從四肢百骸灌入。
他指間夾著煙,緩慢的抽著。
……
林宛白開了紅酒,兩人碰杯,她喝了一口,蹙了眉,說:"這味道很一般。"
"還行吧。你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所以吃什么都沒有滋味。"
"誰說我心情不好?"林宛白挑眉,燭光下,那雙眼睛泛著光。
"猜的。"
"剛才你們在里面說什么了?"她問。
韓忱笑了下,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看來還是憋不住。"
"說什么了?"確實,她原本不想問,可還是禁不住好奇心,還是問了。
"沒說什么,他說你們不會離婚,提醒提醒我。可能是在暗示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有呢?"
他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沒有了,只說了這么多,然后你就來了。"他又切了一塊,用叉子叉住,而后抬眼看向她。
林宛白:"他倒是很自信嘛。"
"你呢?"
"反正我不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你放心吧。"
"這我當然知道,你已經幫我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在我身邊花了足夠多的錢。我倒是不怕你甩掉我,我只怕還不清。"
"不會的。"林宛白喝了口酒,說:"我相信你以后成功會有很大的成就,所以我不擔心你還不清這些錢。"
"為什么?"他笑著。有些不太明白,她為什么就那么看好他,從哪里看出來的,他就一定會有所成就。
"不為什么,我說的。"
他噗嗤笑出聲,"所以,你也就是隨便說說。"
"難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不信。"他垂著眼,身上散出來的那種陰郁,讓林宛白仿佛看到以前的傅踽行。
她整個人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始鼓勵他,說:"為什么不信?你看過你自己的成績么?多少人都達不到你的成績,別人都很自信,你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你應該要相信你可以做到。"
"難道是因為你的家庭?"
資料里面顯示,他本是個陽光開朗的人,身邊有很多朋友,方方面面都是很優秀的人。后來家里出事兒,別說朋友,連一些親戚都避而遠之。
也不過是一個寒假的時間,一切天翻地覆。
從天堂到地獄,滋味一定不好受,受刺激是正常的。
林宛白笑著說:"你應該這樣想,那是老天爺給你的一個考驗。你熬過去了,就是另一種境界了。靠父母不算什么的,靠自己才是真正的本事。等你出人頭地那一天,讓曾經看輕你的人后悔,這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兒。你不應該放棄你自己,更何況你遇到了我,老天爺給你開后門了,你還不開心么?"
他笑起來。
"機會到了眼前,一定要抓住啊。生活會變好的,你順著逆境走,才愚蠢呢。"
韓忱不說話,好一會之后,才拿起酒杯,"謝謝。"
"不客氣,以后出人頭地的時候,別忘了還錢就行。"她打趣道,然后拿酒杯與他碰了一下。
晚上,林宛白睡在床上,韓忱睡沙發。
她喝了酒,很快就睡著了。
韓忱則有些難眠,他總是不受控制的去盯著床上的人,然后再強迫自己轉開視線。如此反復,他只好起來。跑到露臺上去睡了。
第二天,他感冒了,還發了燒,不能去滑雪了。
林宛白要留下來照顧,他拒絕了。
"你去滑吧,都到來這里不去的話,也太浪費了。"
"開始你發燒了啊。"
"不要緊,我睡一下,好一點的話,我去找你。"
他堅持,林宛白也就妥協了。
她出門,傅踽行就等在外面,手里拿著她的外套,"穿著吧,一會上山會冷。"
"嗯。"她接過,把衣服穿上。
酒店準備了車子,一路到滑雪場入口,換上裝備進場,滑雪的人不少。
有專門的教練,過來帶他們,教他們滑。
不過傅踽行會滑,所以就把人打發了。只兩個人一塊,他抓著她的手,教她一些訣竅。
林宛白帶著護目鏡,戴著頭套,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聽沒聽。
等他說完,她就自己去滑雪。
傅踽行在背后護著,看她的動作很顯然,一句也沒聽就是了。
她一滑,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傅踽行伸手,結果與她一塊,滾到了雪地里。
林宛白頓時嘎嘎笑了起來,看到傅踽行摔個大馬趴的樣子,超級好笑。
他先站起來,林宛白還在笑,他伸手拉她,一把將她拉起來,"笑什么?"
她摸了摸屁股,笑容減了些,說:"疼。"
"你認真聽,你都不聽,當然要摔。"
"我以為跟滑冰差不多。"
"東西都不一樣,怎么會差不多。"
林宛白眨眨眼,"反正跟你一起都是要摔的,韓忱就沒讓我摔一跤。"
他幫她把身上的雪拍掉,又擦了擦她的護目鏡,"我再跟你說一次。"
她點點頭,這一次倒是認真聽了。
再次嘗試的時候,傅踽行就站在旁邊,不過她還是聰明的,認真聽了,就馬上抓到了要領,穩穩當當的動了起來,但僅限于慢慢的。
傅踽行脫了自己的裝備,專門在旁邊護著她。
好像是她那句話奏效了,整個過程,他護她護的很緊,幾乎沒有讓她再摔一次。
但滑冰和滑雪還是不同的,林宛白會了以后,就開始往下沖,開始還行,最后還是沒有穩住,直接栽在雪地里,滾了一圈,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雪花。
其實摔著不怎么疼。
傅踽行迅速的跑過去,"沒事吧?你滑那么快做什么。"
她搖頭,笑著說:"很刺激,我還要再來一次。"
她爬起來,又玩了一次,但還是摔了。
如此反復好多次,最后傅踽行所幸就在她常要摔的位置站好,就等著接她。
.結果她偏偏就成功了,順利的從他身邊滑了過去,然后漸漸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