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江小江收針的時候,趙老漢的孫媳婦便已經蘇醒了過來,只不過這段時間受到趙梁的虐待以及旁人的冷言冷語,已讓她心如死灰,即便是被救活了,也不愿意面對自己還活在人世的事實。
“為什么要救我,像我這么命苦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女人依舊閉著眼睛,但凄苦的神情,任誰看了都不免心酸。
江小江很同情女人的遭遇,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女孩早早嫁人,又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如果沒有意外,這樣的痛苦還要持續幾十年甚至一輩子。
這種人生,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絕望,活著或者真不如死。
然而,救下女人的是江小江,這也注定了女人的人生軌跡會發生改變,注定結束她的苦惱。
“好死不如賴活著,難道這句話你沒聽過?人死了什么都改變不了,只有活著才行。”江小江看著女孩緩緩說道。
“改變?”女孩慘然一笑,“剛剛嬸子的話你也聽到了,現在的我是得了臟病的女人,以后誰還能看得起我,我以后哪里還有臉見人。”
女人的話說得沒錯,村里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每戶的家長里短用不上半天的功夫便會傳遍整個村子。
好事或許還沒什么,但讓人難堪的丑事讓人成天嚼舌根子,恐怕這事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
江小江從小生活在村里,自然明白這種情況,可現在人命關天,江小江又怎么能認同女人的話。
“我知道你說的沒錯,但你也沒必要這么悲觀,現在是什么年代,大不了跟趙梁離婚就是了,犯得著尋死覓活么?而且你的病也不是絕癥,我有信心治好你,你大可放心。”
江小江的話讓女人睜開了眼睛,然而還沒放出希望的神采,轉瞬便黯淡了下去。
“趙梁怕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為什么?”江小江可不相信趙梁會對這段婚姻還留有感情。
“當初趙家娶我入門的時候拿了十萬的彩禮,如果要離婚的話,彩禮得退回趙家,可彩禮錢早就用來給我爹治病了,如今我娘家還欠著外債,哪里還有錢退還趙家的彩禮。”女人把自己的狀況說了出來。
還真夠難辦的,江小江暗想。
這筆錢江小江拿得出來,但這卻不是根治事情的辦法,江小江必須讓她看到活下去的希望才行。
“這樣吧,退還彩禮的錢,我可以幫你墊付,但你要來山莊上班,以后每個月從你的工資扣出來一部分還我,如果你同意的話,這件事就這樣辦。”
“真的?”女人沒想到如今的自己還能碰到這樣的貴人,“可是,我這樣的人你們山莊會要?”
“你的病不難治,回頭我給你開副方子,你按照上面的藥方抓藥,不出十日,保證藥到病除,等你病好了就來山莊上班,至于趙家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去處理。”江小江決定好人做到底。
女人沒有拒絕的理由,在絕望中見到光亮,已然讓她斷了自殺的念頭,狠狠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江小江所說的話。
解決了趙家孫媳婦的問題,江小江轉身出了屋子,一直守在屋外的趙老漢見到江小江出來,連忙來到他的身前,急切的問孫媳婦到底怎么樣了。
江小江略微思索了一下,把趙老漢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孫媳婦的病已經好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卻不太好說。”
趙老漢沒明白江小江的意思,“江村長我沒聽懂您說的話。”
“你孫媳婦得的是心病,要想根治,還得心藥醫。”江小江繼續說道,“你孫子趙梁是什么樣的人,我相信趙叔你比我清楚,如果你孫子不痛改前非,就算我救得了你孫媳婦這一次,恐怕她以后還會尋短見。”
趙老漢聽完,跺了跺腳,重重地嘆了口氣,“江村長,您說的我哪能不知道,其實我心里也明白,我這孫媳婦嫁到我們家是迫不得已,這孩子命苦,到了我們趙家沒過上一天好日子,現在還要被左鄰右里指指點點,任誰也扛不住。”
“有的時候我也想過,我們趙家對不起我這孫媳婦,哪怕是她提出跟趙梁離婚我也不會怨她,至于彩禮,我也知道她家的情況,不退也就不退吧。”趙老漢一撩褲腿,蹲在地上說出了心里話。
江小江沒想到趙老漢能說出這種掏心窩子的話,趙老漢的明事理讓他覺得,這件事不單要幫助屋里那個女人,還要讓趙老漢一家重拾希望。
“趙叔,我覺得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需要趙梁來解決,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我想跟他談談。”江小江也蹲下,對低頭嘆氣的趙叔說道。
“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成天在哪里鬼混,江村長,你說我趙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這么慘呢。”
江小江又安慰了一通趙老漢,雖然他沒辦法從趙老漢這里找到趙梁,但他知道有一個人,應該能知道這個混蛋小子的下落。
告別趙老漢,從趙家出來的江小江開著皮卡找到了之前在村子倉庫賭場結交的人,周石。
“小江哥,這段時間你都跑哪去了,是不是把俺都給忘了。”周石一見江小江找他,連忙放下手中的農具,熱切地迎了上來。
這段時間,江小江有很多事要忙,煉丹藥,管理山莊,找龍虎幫的麻煩,以及救自己的妹妹,基本上不是在獨處就是在鎮上,很少在村里露面,難免讓周石想歪了。
“怎么可能,今天我來找你,是有件事需要你馬上去辦。”江小江看著周石說道。
對于這個小弟,江小江很喜歡,他需要有人跟著他做事,怎么可能如周石所說,棄他不顧。
“小江哥你說是什么事,我保證給你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周石聽到江小江有事讓他辦,兩眼高興得直冒光,也不管手有多臟,啪啪地拍著胸脯,生怕自己的決心不夠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