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挽星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楚云深抱在懷里，臉上不由得升起熱度。

貪戀地看著眼前的人，伸出手指虛浮在空氣里，描繪過他的下頦、嘴唇、鼻子、眼睛。

要是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那雙眼毫無預警地睜開，睫毛刷過她的指尖，刺刺的、癢癢的。

慕挽星連忙收起臉上的深情，佯裝伸懶腰，將手拿開。

楚云深也沒有拆穿，徑自去洗漱。

一轉頭看到桌子上放的退燒藥，慕挽星緩慢地回憶起一些混亂的畫面，她不知道那些是她的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分外惴惴不安。

“昨天，你喂我吃的退燒藥？”

楚云深正對著鏡子系領帶，那長長的帶子似在跟他作對，怎么都系不好。

慕挽星本想過去幫忙，想到自己的手，就站在一旁努力維持著鎮定：“那我昨天晚上有沒有......說什么？”

楚云深的手頓了頓，索性將領帶塞回了抽屜里。

“沒有，你燒的厲害直接睡過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冷淡。

慕挽星卻放心下來，要是他聽到了自己那樣哀求他，肯定坐實了她是在玩什么把戲。

正在此時手機響了一下，慕挽星手機里跳出一條訊息，她點開看到是一張照片。

背景里漂亮的霓虹閃爍，有兩個人站在欄桿前吻在一起，她拿著手機杵在原地。

慕挽星認得照片背景里的餐廳，也認得照片里的男人身上穿的外套，正是昨天楚云深穿的那件亞麻西服。

慕挽星自虐一般，將那張照片放大了看過每一寸，眼前的畫面有點模糊，她努力仰頭眨眼。

那一刻她才清楚的認識到，以往的那些冷漠、拒絕、傷害，都變得無足輕重。

最讓人絕望的是，他不是不溫柔，不是不會愛，只是永遠不會給你。

他是經年的癡心妄想，是她窮極一生都觸不到的光。

楚云深看到她臉上一瞬間變得灰敗，很多年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慕挽星。

想去看手機上的內容，慕挽星已經將屏幕關上，冷冷轉身。

“你今天可能還會發燒，記得去看醫生。”

慕挽星冷笑一聲，“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系。”

楚云深眉心微蹙，不悅到了極點。

“慕挽星，你不要不識好歹。”

慕挽星只要一想到那張照片，心里的火就怎么都不能熄滅。

昨天回來那么晚，和夏嫣兒又親又抱的，施舍她一點關心，她沒有感恩戴德，就是不識好歹？

“楚云深！”

各種情緒在胸腔里碰撞，她很想去拿點藥吃，又礙于楚云深在，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我記得昨天我把離婚協議給你了，只要你簽了我們就是陌路人，以后大家互不相干。”

楚云深先是一怔，隨即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讓她面對著自己。

他手指用力收緊，捏的她感覺骨頭都快要碎了。

“互不相干？慕挽星，我都替你覺得累，以退為進很好玩？

是誰昨天哭著求我別離開她，求我愛她？”

慕挽星驀地睜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感覺所有的自尊、驕傲，都在此刻化作齏粉。

她不自覺握緊手指，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不是說，我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