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兒若是看見家書,定會回府一趟。”
一直默不作聲的楊蓮珊卻忽然發(fā)話,“母親,哥哥今早已有了回信。母親今早便在忙著準(zhǔn)備國公爺上門的事,珊兒便也沒將此事報與母親。”
說著,楊蓮珊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將信取上來,呈給大夫人看。
“如今哥哥剛剛公務(wù)繁忙,但聽聞父親高升,甚是欣喜。只是軍營公務(wù)多,卻也不一定什么時候回府。”
“雄兒當(dāng)真為我楊家爭氣!”
大夫人看完,便是喜笑顏開,“我兒在軍營如此,也不枉當(dāng)年狠下心將我兒送去軍營,一晃眼便有五年。雄兒信中說,近來恒王十分重用,倒是無暇回府,深感遺憾。”
“令郎果真有不世之材,不過入軍營五年,竟已做到了副將的位子!”
大夫人迎笑,便是牽過楊蓮珊的手,似是在感慨,“雄兒十七便參軍去軍營,如今二十有二。我這當(dāng)母親的,卻是想見上一見自己的孩兒都難。這些年若不是有珊兒陪伴在側(cè),聊以撫慰。妾身膝下不過這一兒一女,幸好珊兒也是懂事,每每收到雄兒的家書,妾身這顆心,便是緊緊的吊起,生怕雄兒會出事,幸好這五年來,老天庇佑!”
“行軍打仗自是不易,令郎年紀(jì)輕輕便有此等能為,當(dāng)真極好的了。若令郎回府,便是去國公府知會一聲,倒是想見見令郎,也好讓這不爭氣的多學(xué)學(xué)!”
國公爺暗戳戳看著周群,年齡不過差了一歲,這一五品小官所出,竟也做到副將,相差怎的這般大。
“國公爺說笑了,世子滿腹經(jīng)綸,飽讀詩書,是妾身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妾身倒是瞧著世子是個不錯的,若是能與國公爺結(jié)為親家,倒也是一樁美事。”
鎮(zhèn)國公笑盈盈應(yīng)著,“那是那是。”
楊晚晴瞧著,卻是撇撇嘴,這鎮(zhèn)國公一聽說楊萬雄在軍中為副將,便變了一副臉色,言語間甚至有了就幾分諂媚。
“國公爺與國公夫人今日來了府里,可要在府里多坐坐。這昨日妾身倒是命人采買了些花花草草,雖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在花園倒也養(yǎng)眼。”
國公爺還沒開口,國公夫人卻是忽然開口說道:“罷了罷了,今日的天兒瞧著倒也陰著,郎中夫人若是得了空,還是快些將這花園里的花兒草兒好生護(hù)好,免得來一場風(fēng)雨,一并給摧毀了。”
起身,看向楊晚晴,“郡主今日倒是嫻靜,若郡主得了空,也可來國公府上坐坐,與本夫人說說話。這過幾日便是中元節(jié),郡主可去走走,風(fēng)景倒也不錯,群兒你說呢?”
楊晚晴站起,“國公夫人說的是,但晴兒如今靖王府與這兩頭跑,竟有些分身乏術(shù)。”
周群反應(yīng)過來,便是趕忙開口,“是了是了!這中元節(jié)民間便有花燈會,從前晴兒妹妹在茂京城,想來也很少出府。如今來了天都,可要見識見識這天都的花燈會,定是與茂京城不同。府里便是在忙,這中元節(jié)總是可以消停一兩天,不知晴兒妹妹可愿,到這中元節(jié),與在下去這花燈會逛逛?”
“這……”楊晚晴面露猶豫,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
“想必姐姐是害羞了,珊兒便也剛來天都,對天都還不甚熟悉,不知世子哥哥可愿帶上珊兒?與姐姐,還有世子哥哥一起去看花燈?”
世子還未說話,楊蓮珊便是過去抱住楊晚晴的胳膊,“阿姐,你我便是許久不見。阿姐與世子心意相通,珊兒便是知曉,你們便是有婚約的,多一起走走倒也無妨。如今珊兒陪阿姐去,阿姐便不用擔(dān)心了,可好?”
“阿姐可記得在茂京城,我們?nèi)吮闶且黄鹑ス浠魰䜩碇!?
“珊兒倒是個會說話的。”
楊晚晴看楊蓮珊故作姿態(tài),本來是到了嘴邊的話,卻是忽然改了主意,“珊兒妹妹若是愿意一起,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既如此,晴兒便也沒有拒絕的由頭了。”
“如此,那便說定了!”周群面露喜色,拂去袖間的并不存在的灰塵,便是與國公與國公夫人施禮,說道:“父親母親,我們此番上門,便是叨擾了晴兒妹妹一家。父母親可先離去,群兒想留在府里,幫幫忙。”
如今楊府上上下下看起來倒也置辦妥帖,倒是還有些地方,并不是那般完善,且楊府人手不夠。
“珊兒去送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出府!”
楊晚晴倒還沒說什么呢,楊蓮珊倒是興沖沖的跟上去,很是殷切。
“姐姐便是留在府里吧,外面天氣怕是不好,還有父親也需要照料……”
“夫人,楊大人如今可是清醒了些?”周群聽見后堂有人說話的聲音,便是抬頭去望,卻也什么都沒看見。
大夫人便回去看看,剛迎到了門口,戶部郎中便出來了,“誒……國公爺怎的走了?方才喝了些酒,定時說了些胡話,夫人,國公爺可有不悅?”
“哎呀老爺!”大夫人趕忙拽住永安伯的衣袖,將人給拉住,故意大聲說道:“世子知曉楊府上下人手不夠,竟是留下來要與我們幫忙呢。老爺您看,這府里的事情,便是交由妾身來吧,世子便是身嬌體貴,做不得這些的。”
說罷,大夫人便是離開,順便喊上楊晚晴。
楊晚晴看大夫人貼心關(guān)上門,心中卻是不解,“母親這是作何?”
“為何?”轉(zhuǎn)眼間,大夫人就變了臉色,臉色微沉瞪著楊晚晴,思及后面的情況,拉著楊晚晴離去,這才松開,沉聲道:“郡主如今身份非同一般,便是做什么也不用顧及。郡主父親不過是五品官位,如今世子在戶部任職,當(dāng)是你父親的頂頭上司!”
“竟有此事?”
“如若不然,你父親便是如何得來這官位,還不是全憑國公爺庇護(hù),若沒有國公爺,我們楊府怕也走不到今日。郡主偏生不顧及國公爺與世子,便是不將這楊府放在眼中。”
方才席間楊晚晴的表現(xiàn),讓大夫人很是不滿意,
楊晚晴攤手,眉宇間便滿是無奈,“母親這話便是不對,國公爺便是你們要攀附,不是晴兒。憑什么要求晴兒與你們一般,去攀附?”
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母親既然也說晴兒如今是郡主了,這婚事也答應(yīng)過,不要繼續(xù),如今卻喊晴兒來,去做這些,當(dāng)是為何?母親與父親若是要討好國公爺,便是自己去討好!用晴兒作為籌碼,當(dāng)是讓晴兒不齒。”
“楊晚晴!長本事了你!”一個忍不住,大夫人抬手便招呼過去,楊晚晴卻直接接住,“母親可要想清楚,母親也說了,晴兒如今是郡主,掌摑郡主,這后果,母親承擔(dān)不起。”
見大夫人神色猶怒,楊晚晴便一下將人給甩開。
“母親!”楊蓮珊剛回來,便看見這一幕,嚇得魂都要沒了。
大夫人被摔在后面的墻上,楊蓮珊過來將人扶起,“母親,母親!母親還好嗎?”
“你這孽畜!”大夫人推開楊蓮珊,撐著勉強(qiáng)直起腰,直接說:“你是郡主又如何,本夫人便是你的主母!你的母親,母親教訓(xùn)女兒,在哪里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天經(jīng)地義?”楊晚晴便看著楊蓮珊的臉,“母親對女兒好,便也是天經(jīng)地義,可母親向來是偏心珊兒,又有那一日是對晴兒好了?晴兒勸母親,當(dāng)是不要胡言。好與不好便是互相的,晴兒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之人。母親對晴兒如何,母親心知肚明,晴兒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