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您不信。”容桓回看了姜白一眼,說道:“我此生鴻愿唯此一個。”
姜白不明就里,疑惑問道:“什么?”
“攜子之手,閑坐庭院,云卷云舒聽雨聲,星密星稀賞月影,花開花落憶往昔,有歲月可回首,有深情共白頭。”容桓喃喃道。
姜白一愣。
容桓淡笑一聲,笑道:“姜老是否覺得,堂堂大燕太子,卻是這般沒有出息?”
姜白仿若還未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只聽容桓又道:“不知從幾歲開始,我心中便認定了她林洛錦,七年前……不,已經過年了,應該是八年前了,我親手設計了她,也設計了我自己,為的是大燕朝廷,更多的卻是為了她。這些年來,林林總總,盡是我對她的算計,所以她不愿接受我,不愿愛我,可卻愿意取了自己的心頭血,那時我就知道,她只是嘴硬罷了,如今她又沒了記憶……”說到這里,容桓也不知道失憶對于林洛錦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如今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天下,老夫不懂你們這些感情,只一點,錦丫頭自小是我帶大的,醫術武功也都是我所授,盡管如今的她沒了武功,可她骨子里對醫學的天賦不減,這些日子,她看完了老夫的所有醫書,就連一些手札她都沒落下,沒有武功的林洛錦未必會比從前的差,此一去燕京城兇險難料,你若當真愛她,護她,就請你履行好自己的承諾。”
“這是自然。”
姜白忽然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遙遠的過去。
“你知道老夫為何不惜一切救她護她嗎?”
容桓一愣:“不是因為您與林老侯爺私交頗深嗎?”
“嘁!”姜白冷嗤一聲:“他林老頭算什么?若是沒有當年的南宮夫人,只怕如今早就沒了永寧侯府了,若是沒有她,老夫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容桓沒有聽出姜白話中是好是壞,只是“南宮夫人”這個人他的確聽過,是林洛錦的生母,當年為救他的母后才喪命的,所以父皇賜了一塊丹書鐵劵給永寧侯府。
回憶從前,姜白感嘆連連,可他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對容桓道:“若往后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難事,就去玉山上找一個叫鳳爵的人,只要說出南宮凌的名字,他一定會幫,當然,前提是一定要事關錦丫頭,記住了嗎?”
容桓點頭,看著姜白起身朝著屋子走去。
身后安珀走了出來:“殿下,密令上說青海王不日就到燕京城了,我們……”何時啟程?
“準備一下,天亮出發,這次,我們不能和錦兒一起走。”
……
翌日,林洛錦被一耀眼的陽光曬醒,她睜開眼睛,聽見窗外傳來鳥兒鳴叫的聲音,清新的空氣讓人感覺渾身都是勁兒,她起身走到窗前,見一只百靈鳥正在啄食她養在窗欞上的一株石蓮花,見她一靠近,立即展翅飛走了。
彩云也在這個時候端著洗漱的熱水走了進來,見她已經醒了,忙開口道:“小姐,太子殿下他們一早就啟程了,說不與我們一道回燕京,奴婢正想問問您,咱們再休息幾日再走,還是今日就走?”
難怪覺得一早這么安靜,原來是容桓走了。
林洛錦展顏一笑,不以為意道:“爺爺書信中不是讓我盡快回京嗎?既然我現在已無大礙,今日便走吧。”她轉身望著彩云又問道:“南君岐也走了嗎?”
“是呢,君太子昨夜就回天祁去了,對了,他讓奴婢轉交您一件東西。”彩云說著放下水盆,將南君岐昨夜給她的御令拿了出來遞到林洛錦手中:“君太子說若小姐您日后有興趣,可到天祁找他,他一定大禮相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