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秋離會滿身殺氣的來看她?因為那殺氣非常恐怖,才讓秋小落覺得秋離是來殺自己的,那么,會不會其實秋離要下手的目標其實是南宮冥?
因為種種原因,秋離沒有殺死南宮冥,只是重傷了南宮冥,因為是剛剛動手,秋離殺心正盛,這才讓她覺得秋離打算動手殺了她?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為什么南宮冥重傷,為什么鳳輕鴻棄權,為什么秋離讓她別棄權,為什么秋離會知道她要去找鳳輕鴻。
因為,動手要殺南宮冥的人,就是秋離。
想通了這個關節,秋小落只覺得渾身直冒冷汗。秋離說的話是算數的,他是真正想要讓她贏得這個九州大會的擂主的,為了這個目的,他不但跟蹤南宮冥,甚至還打算直接解決這個禍患。
秋離為什么非要她成為九州大會的擂主?他到底想做什么?秋小落竟然感覺自己看不透秋離了。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為什么秋離能做到這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心中有一個極大的謎團,將秋小落重重環繞,掙脫不得。她必須去找秋離問個明白。
秋離或許早就猜到她會來找他問個明白,故而等秋小落回到了客房,馬上就吃到了秋離的閉門羹。
秋小落有些焦躁地站在秋離門外,扯著嗓子朝里頭呼喊:“秋離,你能避開我一輩子么?這件事你不給我一個解釋,下一場我就棄權。”
秋小落知道秋離的命門在哪里,他既然處心積慮想要將她捧上九州大會擂主的位置上,就決然不會任由她輕易棄權。
“那你就棄權吧。”
秋離的聲音冷冷的,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的鋪墊。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秋小落的意料,她勾了勾唇角,貼近了房門,朝里頭靜靜說道:“這話是你說的,秋育反正已經知道我不能動用心火之力了,我棄權他也不會多做阻攔,這場鬧劇你就自己想辦法收尾吧。”
“秋小落,我是為你好,但是如果你自己要放棄,也請隨意。”秋離聽到門外秋小落的腳步聲,突然沒來由地說了一通。門外的腳步頓了頓,然后秋小落低低回了一句不勞麻煩,便漸漸走遠了。
秋離背對著窗臺靜靜站立著,他攤開掌心,凝視著手中的信箋,突然燃起心火,將信箋燒得一干二凈:“秋小落,如果棄權,你別后悔,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向秋家復仇的籌碼。”
秋離冷冷看著信箋燒成灰燼,隨手一揚,將灰燼灑在地上,神情冷寂。
得不到秋離的答復,秋小落有些心煩意亂。加上她離開前,秋離沒頭沒腦的那么一句話,更讓她覺得心神不寧。為什么這個世界的都喜歡用一種我是為你好的口吻來做著別人根本不喜歡的事?每個人都大義凜然地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卻有沒有想過別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九州大會奪冠,她秋小落需要么?不需要。受了內傷需要靜養,她秋小落需要鳳輕鴻幫助么?不需要。然而他們都枉顧了她的想法,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維去做,可是她并不是一個物件。
秋小落想起大巫說的話,大巫曾經說,驅魔師最怕跟人打交道,因為人有七情六欲,有親疏之別,跟他們在一起會擾亂你的判斷。作為驅魔師,第一要義就是絕對要以上帝視角去看待每個人每個事,不能陷進去。
她現在抽身而出,還來不來得及?秋小落在心里問自己。穿越到九州大陸,換了個身份和名字重新生活,她卻忘了大巫的教導,跟人過從甚密,寧安,白溪淺,秋離,鳳輕鴻,一張張關系網將她網羅其中,想要脫身,似乎也不太容易了。
那么,就從九州大會棄權開始吧。這些關系網,她會慢慢全部親手斬斷的。
白溪淺窩在一張墊了棉墊的椅子上,呼呼大睡,可這會兒不知道為什么,她把自己的爪子抬起來,埋住了自己的腦袋,即使還在睡眠,卻還在輕微顫抖。
秋小落小心貼近了白溪淺,聽到白溪淺居然帶著哭腔在低低說著:“秋姐姐不要不要溪淺,溪淺很乖,不會惹事,還會幫助秋姐姐,秋姐姐不要拋棄溪淺。”
白溪淺是察覺到她的想法了么?秋小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伸出手想要摸摸白溪淺耷拉下來的耳朵,可手到半空,卻怎么也放不下去了。
如果放下去,就意味著她不舍得這些人際關系,就意味著她未來還會被人獨有的感情所擺布,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白溪淺突然放下爪子,睜開眼睛,如同琥珀一般透明不含雜質地眼珠靜靜看著秋小落。它的耳朵豎了起來,毛茸茸的耳尖立起來后不多不少正好碰到了秋小落的掌心。
它鼻子動了動,聲音怯怯的:“如果秋姐姐沒有想好,那剩下的幾步秋姐姐就在原地等著,溪淺會走向秋姐姐。”
秋小落愣了愣,突然綻開了一個非常溫暖的笑。她一把抱起白溪淺,話語中全是好笑:“瞎說什么呢?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啊,夢到秋姐姐想要離開所有人,一個人遠走高飛。”白溪淺半真半假地說著,軟軟的肉墊放在秋小落的虎口處:“秋姐姐是人,鳳凰才是仙,秋姐姐不能被鳳凰的意識所左右,秋姐姐只是秋姐姐,不是鳳凰。”
“什么?”秋小落有些愣怔。
白溪淺看著秋小落:“鳳凰與秋姐姐同源共生,鳳凰的意識就會慢慢左右秋姐姐的意志,所以秋姐姐要記住,秋姐姐是人,不是鳳凰。鳳凰是沒有感情的,如果被鳳凰同化了,秋姐姐會忘記所有人所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