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方瑾天,似是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你……”
方瑾天卻異常冷靜,向太后解釋到:“皇祖母,她是孫兒的正妻,她突然暴斃,孫兒比任何人都要悲痛,唯有找出兇手,水落石出,才能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太后的神情逐漸成暴怒變成哀婉,最后無力地垂下了手:“罷了,哀家老了,她既是你的人,此事就任憑你處置。”
說完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邊的嬤嬤連忙去扶,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咱們也去看看那可憐的孩子。”
皇帝也隨之站了起來:“既然是你的家事,此事便依了你的意思,只有一點,必須得給朕與太后,還有天下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便也拂袖而去。
方瑾天轉身看著沈月儀,意味深長地開口:“請!”
沈月儀跟隨方瑾天,來到了太子妃的休息之處,她路過方瑾澤身邊地時候,方瑾澤快速地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她對方瑾澤報以一個輕松的笑容。
她有信心,自己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她隨著太子進入屋中,太后在一旁坐著,不忍看到太子妃的面容。皇上在一旁勸慰。
太子妃的隨身丫鬟綠梳正伏在床邊低泣,方瑾天聽見了皺了皺眉,揮揮手讓她下去。
綠梳只好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門,眼睛都哭腫了,看來對那太子妃還真是有幾分感情。
方瑾天輕輕地坐在床邊,凝視著太子妃的臉龐,她是那樣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等她醒來,便又會整日里對他嘰嘰喳喳,惹他厭煩。
可是她卻再也不會醒來,他以前最是討厭她黏在自己身邊,可如今她突然不在了,心中卻好像空了一塊,再也找不回來。
他伸出手,似是想觸摸她的臉龐,最后卻無力地垂下。
方瑾天強迫自己壓下心中那股不知所謂的情緒,站起來不再看她,他背對著眾人,沒有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此事事發突然,疑點重重,一定要徹查,告慰太子妃在天之靈,也要還王妃一個公道!”
先前一言不發的方瑾澤此時終于站出來,要求徹查。
沈月儀沒有吭聲,觀望著太后與皇上的態度。
皇上這邊倒是好說。先前沈月儀解釋了一番,他對沈月儀的懷疑也消除了不少。可是太后這邊就……
果不其然,太后第一個出言反對:“看你這話,分明就是在護短!什么叫還她一個清白!她本來就是殺人兇手!多查也是無益!”
方瑾澤也毫不退讓:“本王敢用性命擔保,今日之事與她沒有半點瓜葛!”
“好!你以為哀家不敢對你怎么樣嗎?”太后氣急,半點祖孫情分也不顧。
皇帝連忙站出來打圓場:“母后莫要動怒,恐傷鳳體。既然此事尚未有定論,撲朔迷離,你們又爭執不下。
朕就出來做個主,此事既然無法認定厲王妃就是兇手,那朕就給你個機會,以一日為期,如若你還不能查出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也給大家一個說法,那么就老老實實地去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一日?
未免也太短了。
方瑾澤正欲開口,沒想到沈月儀一口就答應下來:“一日便一日,皆是我定會給太后,皇上,太子,一個滿意的答復!”
方瑾澤在心中責怪她太過于草率,一天能查出什么來?
出言反對到:“一日未免也太短了,若是一時之間查不出什么,難不成真的讓本王的王妃鋃鐺入獄!絕對不行!”
沈月儀見狀忙向方瑾澤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可方瑾澤記掛著她的安危,哪里會理會她!
沈月儀只好出言
勸慰到:“既然我問心無愧,自然是不怕。你放心罷,我定然能查出真相。”
方瑾澤聞言,只好任由她去,不過他在心中早已盤算好,倘若一日之期已過,沈月儀還是沒有查出真相,他也定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進刑部大牢。
就算是用強的,他也要保她無恙!
沈月儀走至床前,仔細地端詳著尸體,太子妃的面容很平靜,連鬢發都未曾散亂,如果是外傷,那必然就是極其親近之人動的手。
她輕輕地翻動尸體,細細檢查了一遍,太子妃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傷痕。應該基本上可以確定不是外傷所致。
如果不是外傷,那么久只有一種可能――中毒。
這毒藥要進入人的體內,有很多種不同的途徑,通過口服下,通過肌膚接觸到,或者是吸入。
沈月儀查看完尸體,除了可以確認是中毒所致以外,并沒有查到有關于兇手的線索。
她的眼眸暗了一暗,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越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才更加不能慌亂。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人既然已經做了。必定就會留下痕跡,不怕查不到。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線索被自己忽略了。
香氣!
對,就是在沈風華身上出現過的,那種奇怪的香氣。
沈月儀又看了一眼尸體,便站了起來,環顧了一圈屋內的陳設,便四處翻查,想找到有沒有會發出一樣奇怪香味的東西。
只要找到那香味的源頭,她敢斷定,十有八九那毒就藏在了香味當中,太子妃一吸入,毒入五臟六腑,便因此喪命。
可是她在屋中找了一圈,都并未發現有什么東西帶著那股香味
她掀起屋中的香爐,用手將煙輕輕地扇到自己的鼻下,想要分辨出有沒有那股香味。
可以那香的確就是普普通通的檀香而已,并未摻雜著任何其他的東西。
沈月儀頗有些氣餒,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到這里便又斷了。
不過她還是面色如常地繼續思索,沒有自亂陣腳。
方瑾澤見她只沉著臉在屋中走來走去,一言不發,心中也有些著急,不知她可尋到了什么線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