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看著眾人,腳步一晃,迷迷糊糊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還沒等沈月儀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太后便不由分說地叫人將她拿下。
這太后不論真心與否,平日里對沈月儀都是笑臉相迎,和藹可親,如今卻說變臉就變臉,辭嚴令色,恨不得將她吃了。
定然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誤會,才會讓太后撕破臉。
沈月儀眉頭一皺,面色突然冷了下來,她后退一步,躲開了上前來要鉗制住她的人。
她看著太后,朗聲問到:“月儀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即便要綁我,也得給我一個理由才是!”
太后怒氣沖沖地指著她,指尖顫抖:“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無辜?哀家平日里看著你是個純良的,沒想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敢在皇宮重地謀害太子妃,今日便是你喪命之時!”
沈月儀身形一震,果然!
方才屋外那兩人看住她,便是為了制造她的“作案時間”,誣陷她謀害太子妃。
太后痛失外侄女,被悲傷沖昏了頭腦,而一切證據都直指她而來,如今她已是百口莫辯,看來那人機關算盡,就是想要了她的命!
究竟是誰?想要置她于死地?
沈月儀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方瑾澤,他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可只是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他是信她的。
只是如今太后正在氣頭上。任誰為沈月儀求情,她都不會聽,反而倘若因此激怒了太后,后果將不堪設想。
她向方瑾澤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方瑾澤輕輕地頷了頷首,可是眉宇中還是充滿了擔憂之色。
沈月儀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從太子妃離席到突然死亡,時間不過短短一個時辰,想要在這段時間內殺人并抹去痕跡,很難做到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只要讓她去勘察現場,并且驗尸,她一定能找到一些線索,為自己洗清冤屈。
還沒等沈月儀提出要求,太后便大喝一聲:“你給哀家跪下!”
沈月儀一臉倔強:“我沒錯,斷沒有跪下的道理!”
太后聽她這么說,氣得直發抖:“好啊!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把她給哀家按下去!”
話音剛落,先前那兩個侍衛便聞聲上前,按住了沈月儀的肩膀,想要強迫她跪下。
方瑾澤微不可察地上前一步,正欲出手,突然沈月儀一個翻身,巧妙地躲開了侍衛的束縛,又后退了幾步,不肯服軟:“太子妃突然暴斃,如今重要的不是不由分說地就定了我的罪,而是查清真相,找出兇手,才能讓太子妃瞑目!”
方瑾澤見她無恙,便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靜靜看著事態的發展。
方瑾文輕輕地扯了扯方瑾澤:“你這王妃都快成殺人兇手了,你還在這兒杵著,可真是沉得住氣。”
方瑾澤看著沈月儀臉上倔強的表情,輕輕地說:“若是連這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如何能做我的女人?”
況且,況且他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
太后哪里聽得進去沈月儀的話,上前一步指著沈月儀說:“你!你竟還敢……”
突然太后踉蹌了幾步,往后跌去,眾人皆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太后扶著額,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沈月儀見她如此,心知事急火攻心,才會導致頭腦發昏。
她急忙說道:“將太后扶到椅子上!用銀針扎她的天池,虎口二穴!”
太后身邊的太監聽后,連忙照做,隨著銀針扎進去,太后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卻掙扎著又要起來,皇帝連忙勸說,直說太后鳳體要緊,他定會徹查此事,給太后一個滿意的答復。
沈月儀見太后不再說話,此時正是為自己辯駁的好時機,便出言說道:“皇上,可否容兒臣為自己辯駁一二?”
皇帝皺了皺眉,他雖也為此事感到痛心,但畢竟不似太后一般,長年的帝王生涯讓他還是保持著冷靜,他倒是要看看沈月儀如何為自己開解,他點了點頭,默認了沈月儀的要求。
沈月儀見皇上應允,太后也沒有異議,便直言到:
“一則,我雖與太子妃發生了口角,可我們爭執之時,明明是我占了上風,這一點在場之人都可以作證,我既沒有受到委屈,斷沒有報復一說。
二則,太子妃離席到被發現暴斃,也不過區區一個時辰,而太子妃的住處離此處又極遠。我離席之后便回到了此處,這一點有送我回來的丫鬟可以作證。試問我如何在一個時辰之內往返兩處。中間還要將太子妃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不留下一絲痕跡?”
聽到這里,皇帝微微皺眉,的確,此事存在太多疑點,只怕真的不是沈月儀所為,那么幕后之人,究竟是誰?
方瑾澤微微勾起唇角,沈月儀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人群之人有另外一人的臉色卻逐漸冷了下去,眼中充滿了怨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沈月儀繼續說:“早前進宮之時,早已有人驗過我的身,試問我用何兇器行兇?”
“再則,既然不是仇殺,我與太子妃也沒有半分利益之爭,她死了我得不到半分好處,我又為何要冒著人頭落地的危險,去謀害她?”
沈月儀句句有理有據,字字珠璣,將眾人問得啞口無言。
一時之間房間里靜默下來,事態發展一時間陷入了僵局,如若不是沈月儀,那么兇手究竟是誰?
突然一陣清風吹來,沈月儀在風中捕捉到一絲奇怪的香氣,她只覺得這種香氣非常熟悉,似是再哪里聞過一般。
沈風華!
不錯,今日沈風華故意與她套近乎以來,她就聞到了她身上帶有這股香味,她只當是尋常脂粉之味,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再一聞,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根本就不是脂粉的香味,也不是香料的味道,到像是……某種藥材。
此事一定不簡單!
如果太子妃身上或者周圍也有這種香味,那么這件事就一定與沈風華有關!
想到這里,沈月儀立即要求到:“能否讓我看一看太子妃的尸體?”
太后聽她這么一說,自然是不答應:“不行!人都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做什么!毀尸滅跡嗎?”
沈月儀一心只想要探知真相,急忙說:“只要讓我驗尸,我保證定能查明真相!”
太后正欲出言拒絕,太子搶先一步說道:“本太子同意!”
眾人驚愕地看著太子,太子又重復了一遍:“本太子同意,讓沈月儀去驗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