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玉實是說不出口,可是盒子里的東西千真萬確是小帆帆的,因為除了小帆帆跟韓湘鋒有親子關(guān)系,哪里去找這種基因。
大舅神色暗淡:“或者是天意吧,我們只能這樣瞞天過海,我知道之前大姐對你們兩姐妹有敵意,可是她不是完人,卻是一個好母親。”
“為什么?你們從頭到尾在利用我?”
趙紫玉低下頭,握緊了手里的杯子,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事情往那個方向推。
可是事到臨頭她不得不那樣做。
為了韓千里的確做了對不起小帆帆的事。
“唉,趙紫玉,你能好好的待韓千里,我們?nèi)~家自然好好的待那孩子。”
大舅低聲道。
趙紫玉:“那孩子不可能永遠這樣活著,你們打算讓他永遠就這樣嗎?他有母親的。”
“母親?”
大舅嗤笑了一聲。
“大舅,王可琳是小帆帆的母親,這一點你們?nèi)~家不能有認同的。”
大舅的神情變得輕蔑起來:“紫玉,現(xiàn)在是韓家所有人都在找這孩子,我能做的就是讓你跟韓千里好好的生活下去,王可琳那樣的身份,你最好不要告訴她。”
趙紫玉坐在位子上,瞪著大舅,簡直不敢相信,葉家人為了韓千里可以這樣視小帆帆為無物。
“能不能讓我見他。”
這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不能。”
大舅斬釘截鐵的說。
“你就當好韓千里的妻子就行了。”
大舅說完站了起來,他一頭銀發(fā)在陽光閃著白色的光,如果不是跟他談了那么幾句,趙紫玉怎么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比韓夫人更加冷絕的人。
他們?nèi)~家為了保護韓千里,居然打算讓小帆帆永遠跟自己的母親分開。
而且韓湘鋒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存在。
趙紫玉追了出去:“大舅,你們不能這樣,我保護千里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可是不能用個孩子的一生去換。”
她說這一句時,大舅已經(jīng)上了車。
車子并沒有因為她而停下,冒著白色的煙開走了。
此時,門邊一直蹲著的一個女乞丐慢慢的背過身,在地上撿起一只別人丟掉的半截吃食拿在了手里。
趙紫玉離開時,沒有看到對方。
她抬起烏黑的手,在身上擦了兩下,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趙紫玉走在路上,一時間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直到華燈初上時,她也一直在街頭徘徊著。
手機嗡嗡的響著,她看了一眼,直接的掛掉了。
以為過了這一關(guān),可以把小帆帆接出來,沒有想到自己間接的讓那孩子進入了未知的前路。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所做所為。
只為韓千里一個人去活,可以,但要讓以小帆帆為代價,她又做不到了。
到了晚上,去了阿忠的住所。
金順在開門時,嘴角驀然的一抽。
“小玉?”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門里的阿忠。
“忠哥。”
趙紫玉在門外叫了一聲,手里捏著手機,不時的看著上面的時間。
“干嘛?”阿忠第一個沖了出來,他一身家居服,正在捧著金順的書。
趙紫玉愣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金順對自己有些敵意雖然嘴上說請她進去,但眼光里卻是冷淡的。
“小玉,你要找我呢,我們就去外面聊。”
趙紫玉明顯不是來找金順的,這種事找金順商量,那是把自己的好友往火坑里帶。
金順也有自知知明:“我老公可以借你,但只是借你說話,你看行不行。”
趙紫玉尷尬的看了一眼金順,她正斜倚在阿忠高大的身旁,像極了一個在家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婦。
趙紫玉心里沉了一下,猶豫的看著阿忠,他倒沒有什么,很真誠的看著自己,事情不能拖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就找他說個話,我還能吃了他?”
金順癟了一下嘴,斜了一眼阿忠,又瞧著趙紫玉:“你不吃他這個我信,他不吃不吃你,這個難說。”
阿忠面無表情的把書拍在了金順的臉上,聲音堅定的說:“紫玉我們外面去談。”
說完,套了一件外套就徑直往外走。
他一出去了,金順急了,踢踢踏踏的蹭著拖鞋就追了出來。
她扯著嗓子叫了一聲:“小玉,你可得說話算話,我們還在戀愛期呢。”
“放心,你跟著一起去,讓你把根據(jù)地好好的鞏固。”
趙紫玉想一想,如果不讓金順跟著一定讓會出現(xiàn)不合,搞不好,這家伙會向韓千里告狀的。
金順一聽,哪有不去的,她立即收拾了一番出了門。
三個人,阿忠坐在中間,趙紫玉在左手邊,金順在右手邊。
趙紫玉拿了一只耳機給金順戴上:“你看好他,不過,有些事你別聽。”
“啊,好,你們聊,我裝聾作啞還是行的。”
金順乖乖的坐去了一邊,翹著腿,兩只腿搭在阿忠的腿上,小腳丫子來來回回的互搓著,像個小女孩跟大人撒嬌一般。
趙紫玉翻了個白眼,真是有了異性不要同性,金順對阿忠那就一個看得緊。
阿忠捏著金順的兩只腳脖子,往地上輕輕一放,語氣平淡的說:“再坐過去點”
金順立即聽話的單獨坐在了他們的對面,像是開會一樣的,面對面看著他們倆:“小玉,你們聊,你們聊。”
趙紫玉搖了搖頭,對于金順她真的無奈。
“忠哥,小帆帆在葉家人的手里。”趙紫玉長話短說。
阿忠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慢吞吞的把身體向趙紫玉的身邊移了移,聲音壓得極低的問:“你確認了嗎?”
趙紫玉微微側(cè)臉過去,神情極為嚴肅的點了點頭:“是的,他們說是韓夫人生前安排的,可以說他們用這個方式讓韓千里渡過了難過,可是我覺得現(xiàn)在自己就是一個罪人。”
阿忠怔住了,他能想像韓氏與葉氏為了各自家族利益不擇手段,可是真的事實在眼前時,他也有些不寒而栗:“不會,你眼韓家人和葉家人不一樣的,至少我不會這樣覺得。”
趙紫玉眼里蓄滿了淚水,她越說越急,神情可憐巴巴的看著阿忠道:“小帆帆扣在他們手上,我卻不能讓他回到這里。”
阿忠隨即她的話打斷,極力勸道:“紫玉,你跟了韓千里,就要知道,家族利益是最大的利益,個人都在為這些讓步,包括韓千里。”
趙紫玉自責(zé)的低下頭,盯著手里捏著手機,她難過的打開手機,里面是小帆帆的視頻:“我要是不能讓孩子在正常環(huán)境下長大,我覺得這一生都不安寧。”
阿忠猶豫了很久,他過了一會道:“你應(yīng)該跟韓千里攤開說,看他怎么辦?”
“我想過的,就是擔(dān)心韓千里,他會失控的。”趙紫玉琢磨著阿忠的話,身子靠在沙發(fā)上,過了一會才略顯無力的的說。
“失控?”
阿忠想起了之前為了爭奪趙紫玉時,他跟韓千里翻臉時的情景。
那時的確起了殺了韓千里的心。
他只想得到眼前這個女人,哪怕一晚死也甘心了。
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就算是金順在眼前,他也會說,趙紫玉就是那個讓他無怨無悔的女人。
或者情深不自知,就是用來說他的。
“你想我怎么做?”阿忠問。
“我沒有。”趙紫玉看了看一邊的金順,她的好友才得到阿忠的愛情,不能做的事自然不能讓阿忠去做。
“難道只能讓小帆帆永遠寄人籬下嗎?”
兩人正說著,金順突然站了起來,她撲到阿忠的身邊,緊張的說:“我看到玉驕龍了。”
“他?”
趙紫玉和阿忠快步朝門口走去,金順緊跟在后面。
只見門口已民經(jīng)擠了十來個男人。
看著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有些嘴里已經(jīng)不干不凈的罵開了,說著說著互相之間開始了推搡。
“這么的大的店,我不能進嗎?”
說話的是玉驕龍的手下。
玉驕龍站在后面,背著手看著里面,他的一雙眼一直盯著里面的趙紫玉,眼光里呼明呼暗的閃著異樣的光。
這時,有兩個男的幾乎同時把門推開來,眼神曖昧的掃在趙紫玉的身上,一嘴的輕浮流氓口吻:“正點的女人,怎么全讓別人占了先?”
阿忠將趙紫玉往身后一拉,身體擋在了前面,他雙眼看了看一直掛著耳機的金順。
金順此時一個轉(zhuǎn)身,很不仗義的跑去了一處角落里,似乎不認識他們一樣。
趙紫玉被阿忠拉著貼在了他的后背上,他將兜里的一包軟中華掏了出來,隨手抽了兩根向空中一扔。
白色的煙卷在空中逞拋物線,掉落在在了對方的手里。
阿忠右手抽了一根,修長的手指夾在自己的手里,沒有感情的雙眼淡淡的看了一下地面,才緩緩的抬起:“她是韓千里的女人。”
來人一聽,眼神愣了一上,突然道:“韓總的女人,我怎么聽說韓千里不行了,被家族懷疑不是韓家的種呀。”
阿忠將煙往嘴里一別,叼著煙卷,鼻孔里哼了一聲:“放這個女人走。”
“哦,我們不會碰她的。”兩個男人讓在了一邊。
后面的人群自然的分開站,一字排開后,站在最后面的男人慢慢的踱出來。
一雙溫和的眼掃視在趙紫玉的身上。
“哦,稀客!”
玉驕龍在門口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脖子上撥弄了一下,圍巾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忠,我想請趙紫玉去江邊散步。”
趙紫玉抬眼看了看阿忠,還有在角落里的金順。
“玉驕龍,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