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王府,梅香苑。
“阿奚!你這是做什么?”被迫跪在地上的柳蕓悅驚慌失措。
“為何騙我?!”元奚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個死人,厭憎非常。
柳蕓悅這個女人,不查則已,越查越讓人心驚。
當初柳蕓悅說她被柳毅逼迫嫁給宴飛揚,其實是以絲雨的性命要挾,逼迫宴飛揚娶她。
此后不斷回頭糾纏自己,也并不是因為舊情難忘,不過是晏飛揚厭惡她,她又想往更高的位置爬而已!
柳蕓悅面色一白,卻還強裝鎮(zhèn)定道:“阿奚你在說什么,我沒有騙過你啊!”
“當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元奚臉色鐵青,一腳踢開膝行著來抓他袍角的柳蕓悅。
“是我!是我救的你!阿奚,你不要聽信別人說的讒言,就懷疑我啊!”柳蕓悅深知這謊言揭穿后自己的下場,抵死不認。
“是你……”元奚勾唇冷笑,凌厲的眼鋒審視著柳蕓悅,“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救的我,在哪?什么時候!”
“我……”她只記得柳絲雨走失被找回來后,臉色青白昏迷了許久,哪會知道這種細節(jié)。
元奚氣壓愈來愈低,若非他從來不對女人動手,柳蕓悅怕是已經(jīng)死了千百回。
“給她喂下南疆的噬心蠱,綁了送去翊王府!”他一眼都不想再看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
柳蕓悅瞳孔放大,滿是驚恐:“不!阿奚!我是你的正妻,我是世子妃!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元奚殘酷地掰開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已經(jīng)不是了!”
“阿奚!阿奚!”
柳蕓悅的尖叫嘶吼被遠遠拋在身后,終于耳不聽為凈。
翊王府地牢,柳蕓悅面色青白地被綁在刑架上,腿上有淡淡血污,她小產(chǎn)不久,身上污血還未排干凈,又被喂了噬心蠱。
柳絲雨步入地牢,看到的就是她這么一幅狼狽模樣。
“柳絲雨!”柳蕓悅抬頭,眼底滿是憎恨的陰霾。
“是我。”柳絲雨走到她身邊,手上握著一個質(zhì)地古樸的松木盅,有爬蟲簌簌作響的聲音。
柳蕓悅心口一疼,似有萬千蟲子囁咬,痛得她緊咬嘴唇眉心緊蹙。
柳絲雨挑起她的下巴,笑容森冷:“疼嗎?”
“好痛,你放開我……”柳蕓悅低垂眼睛,聲音顫抖。
“疼就對了!”柳絲雨刻骨銘心的仇恨像火山般噴發(fā),“當初我被元奚灌下絕子湯時,被他一劍刺入心口時,也這般疼。”
“當時,你怎么沒打算放過我?”
“我錯了!姐姐……求你,讓它……停下!”聲音暗啞澀然,帶著濃濃的恐懼迫切。
柳絲雨放開柳蕓悅,目光憤恨又悲痛。
無論她再怎么報復柳蕓悅和元奚,她的母親也不會再回來了,她也永遠不會再有孩子。
此生此世,孤獨終老。
這便是上天對她救下元奚的懲罰吧。
“噬心蠱沒有解藥,毒蟲會在你心上繁殖,吞噬你的五臟六腑,直至你化為枯骨血水,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柳絲雨痛苦的閉上眼睛又睜開,沙啞微帶涼意的聲音響起。
出了昏暗森冷的地牢,柳絲雨只覺日光刺目灼人,分明已是深秋了啊。
“你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下蠱的人是你。”藺儀風度翩翩擺著折扇,好整以暇靠在房柱上。
柳絲雨頹然沉默,不語。
“你母親的死,并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