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白子勛又是一愣。
他原本以為,她是不會拒絕的,然而……
“好,我不勉強你。”
等白子勛走了以后,陸錦念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你為什么要拒絕他?”她問。
年妙妙回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自嘲笑道:“錦念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她搖了搖頭。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可笑的呢?她只是從年妙妙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我以前喜歡慕之言,也喜歡了很多很多年。無數次想要放棄,無數次覺得是自己在癡心妄想,但是你看,現在我不還是把他追到手了。”
“既然那么不容易才追到手,你又為什么鬧別扭連家都不想回呢?”
這一句話,倒把陸錦念給問住了。
“我沒有在鬧別扭。”她垂下眼簾。
這根刺,不提起也就罷了,一旦提起,還真的是痛入心扉。
“錦念姐,你和慕總裁之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是我自己發生了一些問題。”
“你自己?”
“對,我自己。發生了一些,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邁過去的問題。所以啊,與其慢慢磨著長久地痛,不如快刀斬亂麻吧。”
陸錦念佯裝輕松地笑了笑,對她說:“妙妙,有酒嗎?”
“有。”
兩個人一齊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了下來,年妙妙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紅酒,連著開了兩瓶。
既然都是天涯淪落人,一醉方休也很好。
陸錦念萬萬沒想到,年妙妙的酒量居然這么好。
眼看她一連喝了兩大杯,都不帶喘氣的。
“是我想喝酒,怎么反倒是你喝這么多?”陸錦念說道。
“這有什么?我以前拍一款雞尾酒的代言廣告時,為了拍各種特寫鏡頭,一連喝了幾大瓶!”
當然,她喝完幾瓶酒后就爛醉如泥到進醫院的黑歷史,她就一個字也不提了。
說到這里,年妙妙不禁嘆了一口氣:“話說回來,我都好久沒有接新的廣告了。”
想當年,她作為童星出道,17歲考影視學院拿的是全國第一名的專業成績,從大三開始轉型拍電影,也算是紅極一時。
可是幾年前為了倒追白子勛,她把自己的事業全都給耽誤了,連著幾年沒有拍新戲,那時圈里還瘋傳她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
漸漸地,再也沒有商務資源過來找她。
最近一段時間她終于拍了部新戲,還跟梁影帝傳出了那么糟糕的緋聞,還是靠著白子勛才扭轉了口碑。
現在新戲播出了,她熱度雖然高,卻也沒有當初的流量盛況。
“都怪白子勛!我怎么就那么戀愛腦呢?而且,還沒談成像樣的戀愛!”年妙妙一想到這里,就恨得牙癢癢。
紅酒瓶被她握在手里,指甲磨著玻璃嘎吱作響。
“你之前說,決定不喜歡白子勛了,是騙人的吧?”陸錦念飲了一大口酒。
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我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句話,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光芒萬丈的人,不然啊,一輩子都要為他所困,百般折磨,痛不欲生。”
陸錦念拍了拍她的后背。
想不到像她這樣每天都笑嘻嘻大大咧咧的人,心里其實也積壓著這么多的苦悶。
難怪她喝起酒來要這幅樣子。
“別喝了。”眼看她還要倒第三杯,陸錦念趕緊制止了她。
年妙妙推開了她的手,苦笑一聲:“錦念姐,你瞧我多可憐啊,我眼里光芒萬丈的那個人,他眼里卻只有你。”
“對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
剛才看年妙妙那喝酒的豪邁模樣,還以為她酒量極佳,然而現在看來,她完全不會喝酒,才這么一小會兒,整張臉就已經通紅。
陸錦念只能攔著不讓她再喝。
可她不但要繼續喝,還抱著酒瓶子躲到了一邊,不讓陸錦念攔著。
“我喝我的酒,又不要你花錢。陸錦念,你要是還想繼續住在我這兒,就得聽我這個主人的,來,一起喝!”
她無奈,只好拿起酒杯與她碰盞。
得了,原本是想自己喝個爛醉的,現在看來,決不能兩個都醉了,她還是保持一下清醒吧。
于是乎,陸錦念只是淺淺地抿了一口紅酒。
她的手機又振動起來。
之前慕之言給她打了一整天的電話,她不關機也不接,活生生把手機給震沒電了,這會兒剛充上電,手機自動開機,居然又響了。
“煩死了,響了一天了!”年妙妙氣惱地過去就要把手機關掉。
然而她手滑,一不小心,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年妙妙,你有事找我的經紀人……”
“年小姐?夫人的手機為什么會在你這兒?”
手機開的是免提,陸錦念聽見,電話那頭是吳佩佩的聲音。
糟糕!
陸錦念趕緊從年妙妙的手里把手機搶了回來,而年妙妙顯然已經醉得不輕,往后一倒就趴倒在地毯上。
陸錦念立刻想要關機,電話那頭卻傳來吳佩佩急促的聲音:“年小姐,如果夫人跟你在一起,請趕緊轉告她,總裁現在在醫院!”
“你說什么?”陸錦念大腦里轟地一響。
“夫人?”
“慕之言怎么了?你趕緊告訴我!”
“總裁他查到了之前在情趣酒店出現的男人是秦小青所指使,在帶人抓捕的過程中被秦小青傷到了……”
沒等吳佩佩把話說完,她趕緊往外跑去。
屋子里,年妙妙還趴在地上,已經醉得天昏地暗。
……
醫院。
按照吳佩佩說的地點,陸錦念快速地趕到了醫院的急救中心。
搶救室的紅燈亮著,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不知究竟是什么情況。
怎么會這樣?
他怎么會被秦小青傷到?
她擔憂不已。
想來也知道,一定是慕之言急于查清真相,急于逮捕真兇,好讓她不再為夢魘所困。
剛剛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吳佩佩已經告訴她了,那天晚上她被下了藥之后,什么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都是她不好,固執己見、走不出那個牛角尖……
“慕之言,你千萬不能有事。”
終于,搶救室的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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