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混混的胳膊血流如注,已經隱約能夠看見森森的白骨。
吳佩佩見了不忍,轉過頭去。
終于,小混混再也扛不住,吐露了實情。
“有個女人,看著四十來歲,也有可能是五十來歲,總之她鬼鬼祟祟地遮著臉,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去睡一個女的。那女的……那女的長得很漂亮,聽說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
慕之言聽到這里,怒氣更深,一拳頭又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小混混已經被打得幾乎要昏厥過去,而劇烈的疼痛,又迫使他清醒過來。
“我真的不知道那女的是誰!她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下了藥!”
“你對她做了什么?”吳佩佩替慕之言問出了最要緊的那句話。
小混混連忙說:“我什么都沒干!什么都沒干!我……我才把她衣服脫了一半,她就醒了!我也是第一次干這個,我……后來我就被那婆娘打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就跑了?”
“你說真的?”慕之言眼神一凜,掰著他胳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小混混緩過了一口氣,連忙說:“真的!我真沒碰她!只不過……只不過先前已經收了那人的錢,要是傳出去我沒干成事,只怕尾款結不了,所以我才……”
其實,無論陸錦念是不是真的遭受到了凌辱,他都不會介意。
可是他知道,她無比介意。
所以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若你撒謊,我會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剜下來,丟進油鍋里炸。”
小混混被嚇得渾身激靈,連忙指天罵地地發誓,說自己要是碰過她一根頭發,馬上就變太監。
但慕之言并沒有就這樣放了他。
他給吳佩佩使了個眼色,吳佩佩馬上拿著秦小青的照片走上前,問:“給你錢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她?”
小混混叫苦不迭:“我都說了,那女的不肯露臉,我哪知道她是誰長什么樣子?我只知道,她住在西三環的小旅館……”
“你說什么?”
慕之言掰著他的胳膊,手上又是一緊。
小混混再次哀嚎起來。
“這我可沒瞎說啊,那女的……那女的約我就是在那小旅館見的面,嚯,出得起那么多錢,住那種幾十塊錢一晚的地方,一看就是個逃犯!哎喲……”
吳佩佩連忙說:“你說的那家旅館,具體地址說出來!”
小混混報了旅館所在那條路的名字,又補充了一句:“這都多少時間了,我可不敢保證,她還在那地方窩著啊!”
慕之言臉色陰沉,漆黑眼眸中猶如淬了毒。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秦小青派人指使做的,她被警方通緝、被慕之言布下的天羅地網早逼得無處可去,那家小旅館,大約是她最后的容身之處。
為了安全起見,她一定不會輕易挪窩。
“走。”慕之言對吳秘書說。
“那這人怎么辦?”吳佩佩指著還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哀嚎的小混混。
小混混剛想開口求饒,慕之言冷冷剜了他一眼,又覺得不解氣,狠狠踹了他兩腳。
“送進警察局。”
為了萬無一失,慕之言沒有一個人冒冒失失地就趕往小混混說的旅館,而是快速集合了人手,趕到目標地點,將旅館團團圍住。
他一個一個房間地搜索過去,終于,在角落那間陰暗逼仄的小房間里,看見了那張令他嫌惡至極的臉。
“秦小青,你逃不了了。”
……
年妙妙家。
陸錦念在房間里睡了沒多久,就聽見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聽見那聲音有些耳熟,下了床走到門邊。
這才仔細聽清,外面的人正是白子勛!
他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這里!
外頭客廳里,白子勛正在對年妙妙說:“要是錦念聯系了你,你馬上告訴我。”
年妙妙的眼神很不自然,甚至不敢去看白子勛的眼睛。
她干咳了一聲以掩飾尷尬:“你放心,我也一樣擔心錦念姐,她不會出事的。”
“那就多謝你了。”
陸錦念在房間里偷聽著,暗暗松了一口氣。
看來,年妙妙并沒有把她就在這里的消息給供出去。
她特地千叮嚀萬囑咐了年妙妙,千萬什么都別說,要是白子勛知道了,他一定會立刻告訴慕之言的。
可是,現在她的思緒很亂,實在是誰也不想見。
她看向房間角落的行李箱,還好,剛才進屋前先把行李箱給拿進來了,不然現在就穿幫了。
房間外面,年妙妙忍不住問白子勛:“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陸錦念嗎?”
“我……”
“沒事,你不用向我撒謊,我已經習慣了。”
她向白子勛露出一個粲然的微笑。
白子勛頓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其實他來見她,并不單純是為了陸錦念的事來的。
但一來之后,沒忍住聊起了她,竟然把話題給扯偏了。
“妙妙,咱們上次談過的,關于協議戀情的問題——”
年妙妙眼神一黯。
上一次,她因為那個姓梁的影帝的問題,陷入了被小三的風波,名聲一落千丈。
白子勛十分義氣地站出來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力挽狂瀾地把輿論給扭轉過來。
也得益于此,年妙妙吃了不少戀情的紅利,外界都只知道她如今是白氏實業二公子的女朋友,連新戲上映都自帶宣傳熱度。
可實際上,她早就已經跟白子勛商量好,戀情只是假裝給外界看的,等這段風波過去,彼此再發個和平分手的聲明,他們就算徹底結束了。
雖然知道全都是假的,雖然知道遲早都有結束的這一天,但這段日子來,她已經習慣了跟白子勛假裝戀人,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些舍不得。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讓經紀公司發聲明,你想怎么寫都可以。不過白子勛,就算我們的假戀愛結束了,還是能做朋友的吧?”她極力露出大大的笑臉。
白子勛一陣錯愕。
他梗了一下,才開口:“我原本是想說,可以不結束的。”
“你說什么?”
“那個……咳咳,是這樣的,我爸媽想見見我女朋友。”
年妙妙一愣。
見家長?
就算是協議戀愛,也沒必要走到這一步吧?
然而,白子勛卻說:“他們一直都知道我在跟你談戀愛,所以才一直沒逼著我去相親,但是現在,要是我再不把女朋友帶回家給露個臉的話,可能就沒法搪塞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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