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來,她只是想要他的一聲道歉而已。
可是她知道,再也等不到了。
“您放心,陸氏集團是您的心血,我會把它管理得很好,比您從前管理得更好。”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陸振飛氣得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想要追上她把她痛罵一頓,可是身體虛弱無力,好不容易離開了輪椅,沒走出一步,卻跌倒在地。
而她,聽到了他轟然倒地的聲音,卻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回頭多看一眼,繼續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外,站著黎茶茶。
黎茶茶雖然沒有參加剛才的高層會議,卻也聽到了結果。
此時此刻,她猶如斗敗的母雞,雖然一地雞毛,卻依舊不肯俯首認輸。
“陸錦念,你以為自己靠著慕之言的,能靠到什么時候?”她譏諷道。
陸錦念臉上的表情愈發譏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大約可以靠一輩子。”
“你……”
會議室里傳來陸振飛跌倒的聲音,這會兒只有他一個人在里面,黎茶茶居然不急著進去扶人,而是站在這里跟陸錦念還嘴。
可憐父親還以為這年輕小姑娘會真的對他一個老頭子有什么真心。
陸錦念愈發覺得諷刺。
她眼神瞟過黎茶茶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黎茶茶,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自己,靠著我父親耀武揚威,能靠到什么時候?”
“陸錦念,你……”
她氣得伸手就要打過來,被陸錦念直接抓住了手腕,反手一個巴掌,反倒打在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吸引了幾位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董事的注意。
黎茶茶頓覺顏面盡失。
可是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她只好擠紅了眼睛,跑進會議室里去向陸振飛哭訴。
陸錦念只覺得厭煩。
這個女人既然那么鉚足了勁兒想當她的小媽,那就讓她當去吧,這樣的結果,已經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而另一邊,從電梯間里走出來三五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走進會議室,將陸振飛和黎茶茶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么人?”陸振飛問。
“陸董事長身體不適,我們是來接您去醫院的。”
陸振飛和黎茶茶互相對視了一眼,頓時慌了神:“去什么醫院?誰派你們來的?”
“陸董事長,您就別反抗了,醫生說了,您的身體狀況不宜情緒過激。”
那幾個保鏢二話不說,立刻上前來將陸振飛的輪椅推出門去。
黎茶茶連忙去追,喊道:“你們是哪里冒出來的?光天化日之下想綁架不成?”
然而,她也被人架住,動彈不得。
“黎小姐發生意外不慎流產,我們奉命將您也送去醫院就醫。”
保鏢的語氣恭恭敬敬,下手卻是干脆利落,直接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抬了出去。
黎茶茶拼命掙扎:“什么流產?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你們想干什么?放開我!”
這幾個保鏢進來的時候,公司里的其他人早已離開了會議室,黎茶茶的喊聲稍大了些,立刻被人捂住了嘴。
但這些陌生人在大白天工作時間闖入陸氏集團,不可能不被人看見。
只是,看見了的公司員工都只當這是陸錦念的手段,無一人敢吱聲。
陸振飛氣得破口大罵,那幾個保鏢倒是對他恭恭敬敬,“請”出了集團大樓。
“陸姐姐,陸董事長和黎秘書被人帶走了!”蔣小優趕緊跑進了陸錦念的辦公室。
“帶走?怎么回事?”她連忙問。
“來了三五個穿西裝的男人,看樣子像是保鏢或者打手,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人給塞進了保姆車里,現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說,這是您派人這么干的!”
“我可什么都沒做!”陸錦念立刻站了起來。
她走到窗邊,只不過這會兒人早已走遠了,從窗口往樓下望去,什么都沒有看見。
她立刻猜到,這應該是慕之言派人這么干的。
陸錦念連忙給慕之言打電話,然而,電話卻沒有打通。
傍晚下班之前,從醫院傳來消息,陸董事長舊疾復發,需要在醫院療養一段時間,而黎茶茶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陸錦念心里一涼。
無名的恐懼感突然裹挾了全身。
她雖然對父親感到失望,但其實并沒有想過,會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從今以后,她和陸振飛的父女之情,算是徹底完結了。
“陸姐姐,你其實也不必擔心,公司里的人現在知道了你并不是一個可以欺負的軟包子,以后那幾個董事,想必也不敢再為難你。”蔣小優說道。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有些后怕。
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
晚上,慕家。
慕之言回到家中的時候,陸錦念已經等了他很久。
她特地支開了傭人管家和孩子,只留下她和他兩個人。
“這么一臉嚴肅的,是又出什么事了?”慕之言捏了捏她的臉,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陸錦念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正襟危坐,質問他:“你真的讓黎茶茶的孩子流產了?”
他眉心一凜,回答:“那孩子畢竟是你父親的孽種,留著對你以后有威脅。”
果然是他。
陸錦念心里一沉。
“可是……可那畢竟是個生命啊,而且……”
“你心軟了?舍不得?”
“我……”
強硬了這么多天,陸錦念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心軟。
慕之言這樣做,當然有他的道理,她很感激他。
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未免覺得這樣有些粗暴。
慕之言悠然笑道:“錦念,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手段太殘忍了一些?”
“其實我……”
看到他居然還能笑出來,陸錦念心里愈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脊背發涼。
慕之言卻捏了捏她的臉,笑道:“你放心,對外是宣布她流產,但我沒動她。”
“沒動?”
“我讓人把她連夜送到國外去了,只要回不了國,就算她真生個孩子出來,也沒有名分,動不了你的陸氏的地位。”
原來是這樣。
陸錦念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看到他仍然在笑,她忍不住有些氣惱:“那你故意耍我做什么?為什么做這些事之前,事先不對我說明?”
“錦念,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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