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里清清楚楚寫明了整個慕氏集團的股份持有、繼承情況,一條條列得十分清楚。
換句話說,就算有一天她真的和慕之言分開了,也不會拿到慕氏的任何一分錢。
這本是應該的,他們慕氏的資產,與她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
沈雪琴不過是防著她覬覦慕家財產而已,看來,竟是她誤會了沈雪琴的意思。
陸錦念拿起慕之言辦公桌上的簽字筆,剛打算簽了名給沈雪琴一個交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夫人,我是吳佩佩。”
電話那頭,吳秘書的聲音顯得異常焦急。
她一向是個淡定睿智的角色,難得有這樣張皇失措的時候,陸錦念心頭一緊,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吳佩佩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在去工廠的路上遭到了車禍,總裁和白先生都受了傷……”
“什么?”
陸錦念顧不得聽她把話講完,趕緊往外跑去。
好端端的,怎么會出車禍?
她向吳秘書要了醫院地址,趕緊打了車趕過去。
一路上,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幾乎立時就要蹦出來。
慕之言,你千萬不能有事……
她看到手機還有慕之言給她發的短信,告訴她工作耽擱了會晚些回家,可那個時候,她正面對這沈雪琴,根本沒機會給他回復。
要是他真的出事了……
陸錦念不敢去想那后果。
她下了車后,幾乎是連跌帶撞地沖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吳秘書告訴她說他們就在急診大樓,卻沒有跟她講明白,具體在哪個病房。
她只能詢問護士臺:“有沒有剛剛送過來出了車禍的男人?”
護士不耐煩地回答:“每天送到急診室來出車禍的有幾十個,我哪知道你找誰?”
“他個子很高,長得很帥,還有……很有錢!”
一說長得帥,護士立刻就想了起來,指了指樓上:“你是說剛被送到VIP病區的那位吧?三樓右轉最里面的病房。”
陸錦念趕緊跑了上去,她沒有耐心等電梯,還是爬得樓梯。
病房里,傳來一聲男人痛楚的呻吟。
她連忙跑了進去:“之言!”
然而,病房里躺著的,卻并不是慕之言,而是白子勛。
白子勛傷到了肩膀和頭部,醫生正在給他包扎傷口,他躺在床上,裸露著上半身,宛如一頭待宰的肥羊。
“你輕點兒!我沒上麻藥你別亂用力!”白子勛強忍著疼痛對醫生說。
陸錦念呆呆站在門口,看見他傷得不輕,忙問:“你沒事吧?怎么撞成這樣了?”
白子勛一看見她,倒吸著冷氣,硬是擠出了一張笑臉:“沒事,我這……這就是個皮外傷,沒傷筋動骨的,嘶——”
瞧他這幅樣子,陸錦念真是看了都替他疼,虧他還笑得出來。
“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上車禍了?慕……”
陸錦念剛想問問慕之言的情況,白子勛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笑道:“瞧你跑得這滿頭大汗,不會是太擔心我,急得出汗了吧?”
“你就別胡說八道了。”
她看向白子勛的傷口,頭上的傷倒不知道打緊,就是肩膀和后背擦破了一大片,連他貼身穿的襯衣都幾乎變成了血衣,何止是皮肉傷而已。
陸錦念忽然發現,在他后背的傷口下面,居然有一道刀疤,靠近肋骨,一看就是以前受過不小的傷。
看著這刀疤,她竟然覺得腦袋有點疼,仿佛十分眼熟。
“你這疤痕……”
白子勛依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以前替你擋刀子留下的,你不記得了吧?”
“替我擋刀?”
“是啊,那一次,我可差點丟了命呢。陸錦念,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她的頭更加痛了。
白子勛,是她的救命恩人,那這樣說來,他救過自己許多許多次了。
見她臉色煞白,白子勛寬慰道:“我沒事,連骨頭都沒傷到,我以前是醫生,這點小傷當然清楚。”
“真的沒事?”
“沒事——嘶——醫生你輕點兒!”
“那慕之言呢?”陸錦念趕緊又問他。
話音剛落,身后響起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原來你還會想起要關心我。”
陸錦念轉過頭去,看見慕之言就在病房門口站著,臉沉如水。
她連忙走了過去,上上下下將慕之言看了個仔細。
“你傷到哪兒了?傷得嚴重嗎?你——”
慕之言伸出手,他的手背上纏著一層紗布,除此之外,身上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傷處。
吳秘書在電話里說他出了嚴重的車禍,居然只傷到了手背。
白子勛這會兒已經包扎完畢,只是趴著沒法動彈。
他對著慕之言的傷口冷嘲熱諷了一聲:“錦念你放心,他一點事都沒有,要是你再來得晚一點,他傷口都要痊愈了。”
慕之言的臉更黑了。
白子勛這小子在包扎傷口,上半身什么都沒有穿,而陸錦念居然絲毫不顧忌,就這么站著跟他聊天——
他一把將陸錦念拉到了身邊,用另一只未傷的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除了手上,還傷到別的地方了嗎?好端端的怎么會出車禍?”陸錦念又繼續問他。
他冷冷瞪了一眼白子勛,拉著陸錦念走出病房后,才讓她睜開了眼睛。
病房外面的走廊里,站著神情尷尬的年妙妙。
“年小姐?你怎么不進去?”陸錦念一愣。
“看見你們在聊天,就不好意思進去打擾。”
年妙妙的身上還穿著一件古裝對襟襦裙,很顯然是戲服。
看來,她是聽說了白子勛出車禍,從拍戲的片場急匆匆趕過來的,甚至都沒顧得上換衣服。
“白子勛沒事,傷得不算特別重,你快進去看看他吧。”陸錦念對她說道。
她點了點頭,趕緊進了病房。
而慕之言拉著陸錦念,徑直往外走。
“你怎么了?不大高興?”她瞧著慕之言一直冷著臉,像是被誰惹了一般。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什么時候能像年妙妙關心白子勛一樣,也關心關心我?”
“我還不夠關心你嗎?我聽說你出車禍了,就趕緊跑過來了呀!甚至連……”
“甚至什么?”
“沒什么。”陸錦念并沒有將沈雪琴來找過自己的事情告訴他,免得他還要更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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