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和她一起回去的路上,陸錦念一直靠著車窗望向遠處,沒有說話。
慕之言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時不時偏過頭看她一眼,雖然她并不理睬他,可他的唇角卻有隱不住的笑意。
他并沒有帶她回到慕家的別墅,而是把她送回了母親住的小區(qū)。
她沒有問為什么,想來也很明確,沈雪琴才剛剛把自己掃地出門,他恐怕也不怎么想違拗母親的意思,再讓她去做慕家的女主人吧。
車開到小區(qū)門口便停下,他對她說:“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有腿,會擠地鐵。”
“好,隨你。”
他沒有強求,任由她自己下了車,跟她揮手告別,她扭頭就走,似乎也沒有看見。
慕之言輕輕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
母親的電話已經(jīng)在口袋里震動了有十幾遍,他這才接起。
“之言啊,你怎么還不過來?我和雁南,還有雁南的父母,都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好,馬上過來。”
……
中心花園酒店的包廂里,慕之言姍姍來遲。
慕北辰和沈雪琴,還有顧雁南以及她的父母早已入席,等候他多時了。
沈雪琴一看見兒子,便立刻笑開了花:“你這孩子,怎么一天天凈忙著工作的事了,早就約好的飯局,倒讓你顧叔叔一家等著。”
慕之言入了座,立刻向顧家人道歉:“抱歉,我下班后送錦念回家,耽擱了一些時間。”
一聽到這話,眾人的臉色頓時都有些尷尬,只有慕之言一人仿若未察覺一般,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沈雪琴連忙打了個圓場,笑道:“之言一向都是這么愛開玩笑的,什么送人回家,這都是沒影的事。”
“錦念現(xiàn)在進了我公司上班,母親不知道嗎?”
這件事,沈雪琴當(dāng)然不知道,她立刻便要站起來:“你說什么?”
慕北辰連忙拉住了她,低聲道:“你別老是一驚一乍的!”
此話一出,顧雁南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同樣,顧家父母的臉,也有些發(fā)青。
這頓飯,原本是兩家人湊起來準備商量他們訂婚的事,可現(xiàn)在,從進門到落座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慕之言卻一直在提陸錦念,無論是誰面子上都過不去。
顧父冷冷道:“怎么,之言你還沒有跟陸家那個,劃清關(guān)系嗎?”
沒等慕之言回答,沈雪琴立刻說 :“劃清了劃清了,這離婚協(xié)議書都簽好了,現(xiàn)在陸錦念也已經(jīng)搬出慕家了,那個女人,跟咱們就沒有關(guān)系了。”
“誰說我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那份協(xié)議早被我撕了。”慕之言說道。
“你說什么?”
“媽,你就是這么欺騙顧叔叔和阿姨的嗎?”
沈雪琴的臉色立刻便如死灰一般:“之言,咱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等你們訂了婚……”
“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并且近幾十年內(nèi)應(yīng)該沒有要離婚的打算,您不會是想讓我犯重婚罪吧?”
慕北辰立刻出言喝止:“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
慕之言的表情依舊如往常一般不茍言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拒絕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
顧家父母同樣也是很要顏面的,當(dāng)初若不是看中了慕氏集團這樣的聲名顯赫,又怎么會愿意讓女兒跟一個結(jié)了婚的人相親。
而現(xiàn)在,事情看來已經(jīng)有了定局。
“雁南,我們走吧。”顧父板著臉,站了起來。
顧母自然也跟著站了起來。
而顧雁南卻沒有動。
她盯著慕之言的臉,沉默良久,才說:“所以,我們……就這樣結(jié)束了,是嗎?”
“顧小姐天之嬌女,作為生意伙伴,我們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不是么?”
“合作——是啊,只是合作。”
顧雁南心中愈發(fā)覺得齒冷。
可是,她不能怪任何人。
因為“合作”這兩個字,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是她想要以退為進,跟慕之言說,他們可以假裝相親,堵住雙方家長的嘴,免去許多麻煩。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陷進去。
明明是假戲,卻只有她當(dāng)了真。
“慕總裁果然是個商人,做起生意來這般有頭腦,我收益良多。”
顧雁南昂著頭,終于站了起來。
“爸媽,我們走吧。”
沈雪琴一看事情竟然到了如此僵局,氣得要命,連忙想要攔住顧家人。
顧雁南卻率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是顧家獨女,自幼金尊玉貴,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會得到,自有她的驕傲。
得不到的東西,她不屑去求。
顧家人都走了以后,沈雪琴氣得直拍桌子:“之言,你怎么回事?咱們事先不是都說好了嗎?”
“是您自己心里想好了,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慕之言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拿起筷子顧自夾菜。
“你……那個姓陸的給你下了什么蠱?你怎么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手上的筷子一頓,唇邊不自覺浮起了一抹微笑:“大概是吧,我被下蠱了。”
慕北辰和沈雪琴吃驚地看著自己兒子的表情。
養(yǎng)他到這么大,他從小就是不愛笑的性子,小時候要逗他笑一笑,得耗死不知多少腦細胞,長大以后,要看見他的笑容,更是比被雷劈了還難得。
而現(xiàn)在,他居然在笑?
沈雪琴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過去。
……
第二日,慕氏國際集團。
由于大清早的起晚了,陸錦念為了擠上那一班地鐵,擠出了一身的汗,到公司時,連頭發(fā)都是亂七八糟的。
她趕緊打了卡之后,溜進茶水間去整理儀容。
正在補妝時,茶水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她回過頭,卻看見是慕之言走了進來。
手指下意識一抽,口紅便涂到了嘴唇外面。
“你倒是很有閑情逸致,上班時間還忙著化妝,打算勾引誰呢?”慕之言輕哂道。
“我……我只是……”
他順手將茶水間的門一關(guān),長腿一邁,便已到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識后退,只可惜已經(jīng)無路可退。
慕之言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唇角的口紅,只可惜他這么一抹,倒將原本涂在下巴上的口紅,暈開了更大的一片。
盯著那兩瓣嫣紅,他下意識動了動喉嚨。
陸錦念想起昨天下午在辦公室里受到的輕薄,立刻雙手死命推開了他。
“慕之言,你這算是職場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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