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顧輕歡震驚萬分,她定定的看著那黑衣人,咬著下唇想了一下,最后念及顧鴻榮助她為母報仇的份上,她毅然點頭道:“好!我跟你走!”
然,顧鴻榮到底是戴罪之身,顧輕歡不愿將顧王府拖下這趟渾水,誰也沒驚動,悄悄的隨那黑衣人離開了顧王府。
離玄厲皇城頗遠的一座小村莊
顧輕歡邁入一座普通的四合院里,路過許多戴了面具的黑衣人,最終來到了顧鴻榮所在的房間里頭。
只見顧鴻榮滿面病容的躺在炕上,面瘦肌黃,瘦如柴骨,雙眼同蒙了一層灰一般灰撲撲的,早便不復往日的風采,顯然已是病入膏肓了。
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顧輕歡來了,本有些昏昏欲睡的顧鴻榮忽然睜開眼睛看了顧輕歡一下,雙眸忽然迸出激動之色,朝顧輕歡掙扎著伸出了手,想要去握著她的手,卻怎么也夠不著,只得哀聲問著:“靈兒……靈兒……是你嗎?是不是你來看孤了?”
顧輕歡站在那里沒動,見顧鴻榮仍掙扎著,幾欲要跌下炕了,她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過去,將過于激動的顧鴻榮扶著,讓他躺好,緩聲道:“是我!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喚醒了顧鴻榮,他仿佛清醒一些了,那雙灰撲撲的眼睛也清明了許多,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這才顫巍巍的對上了顧輕歡的眼,勉強咧嘴一笑,將自己躺平了。
不過是側身到躺平罷了,竟好似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他喘著粗氣,喃喃道:“你終于來了……”
顧輕歡望著他,終是問了一句:“你……這是怎么了?請了大夫沒有?”
顧鴻榮深深閉上了眼,搖了搖頭,頹廢道:“沒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要再見一見她,再見一見那個與靈兒長的相似的孩子。
顧鴻榮看向顧輕歡,干裂的嘴唇囁囁著,想要說什么,卻沒說出口,只是深深的,眷戀著看著顧輕歡,仿佛想要將她的模樣印入腦海之中一般,那雙灰撲撲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濁淚,含著淚光看著顧輕歡,那干裂的嘴唇抖的厲害。
半晌,顧鴻榮才帶著哭腔與顧輕歡道:“我、我對不起你娘,是我傷了她的心,是我害她嫁非良人,這才被人殘害……失了性命……是我對不住她啊!”
望著顧鴻榮哭的傷心,顧輕歡幽幽一嘆,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又返了回來。
她將顧鴻榮扶起,讓他靠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給他喂著水。
顧鴻榮含著眼淚看著身后的顧輕歡,他顫顫巍巍的低頭喝了一口水,又抬頭看了顧輕歡一眼,仿佛不時時看著,顧輕歡便會跑了似的。
喂完水,顧輕歡將人放下,正欲把茶杯拿回桌上,卻被顧鴻榮一把抓住了手,含著淚哀求道:“別走……”
看著眼前曾經意氣風發的儲君變成眼前同三歲小孩這般,顧輕歡嘆了一聲,安撫著人道:“我不走,我把杯子擱回桌上而已……”
聞言,顧鴻榮這才肯松開手,卻仍一瞬不瞬的看著顧輕歡,看著她走向桌旁,又返了回來,這才扯起一抹笑來,給顧輕歡塞了一塊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