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的便聽到自個兒子哭的凄慘,心中不禁猛的一個咯噔,原還以為是自個兒子失手打死了章氏,驚慌失措之下才會如此的痛哭。
她忙兒趕了過來,卻不曾想,那章氏的模樣雖是狼狽卻仍是好端端的坐在地上跟著抹著淚兒,而自個兒子竟比那章氏還要狼狽萬分。
他的淚水糊了面上的血痕,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很是駭人。
溫紹華血淚模糊的模樣生生的將老太太給嚇了一大跳。
經(jīng)過她身邊的老嬤嬤用手絹子替他擦拭的清理下,溫紹華才露出那傷痕累累的一張臉來。
溫老太太甫一見到自個兒子竟被章氏給打成這般模樣,不禁勃然大怒,著人將章氏拖了下去打板子。
她怒意難消的站在門口處看著章氏受板子,嘴里破口大罵著:“老身活了這么多年,竟沒見過你這等潑婦!不守婦道也便罷了,竟還不知何為夫綱,竟敢將丈夫給打成這般的樣子!”
“怎么!?你個老娼婦,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兒,你好與你那相好的長相廝守是不是!?”
溫老太太說著,怒朝章氏啐了一口,道:“我呸!不守婦道的小賤貨,我定要叫我華哥兒休了你這毒婦!帶著你那個小野種給我滾!滾出溫府!滾的遠遠的!”
章氏被實心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身上,疼的嗷嗷直叫喚,卻也將溫老太太的話給聽清了,她一邊哀嚎著,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尖叫著諷刺道:“啊!休我?好啊!我把良哥兒一并帶走,把寧姨娘和她生的順哥兒也一并帶走,叫你們溫府絕后!哈哈哈哈!啊!”
溫老太太被章氏這不要臉的話給氣著了,她以拐杖重重的戳了戳地,怒道:“天殺的賤人!想把我良哥兒和順哥兒領走!你想得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罷!莫說兩個哥兒是我溫府的子孫,寧姨娘納給了我兒,便生是我溫家的人,死是我溫家的鬼,你且看著,看她愿不愿與你這壞了名聲的賤婦一同走,拖累她與她順哥兒的名聲罷!”
那章氏本還想反駁什么的,可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執(zhí)板子的家仆手勁越來越大,她挨了重重的幾下,竟是痛的暈厥了過去。
溫老太太見人暈了,也怕出了人命,便讓人住了手,讓溫紹華寫上一紙休書,讓人抬著昏厥的章氏與這休書,拽上掙扎不已的溫婉,便要把她們給送回章家去。
溫婉死活不肯走,央著溫老太太,叫著祖母,卻被啐了一臉:“呸!你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小野種,哪個是你的祖母!快隨你那娼婦娘一同離開,莫要壞了我溫府的名聲!!!”
“不!我不走!祖母!祖母,我是婉兒啊!您打小最疼我了,不要趕我走!父親!父親!!”溫婉被幾個粗使奴仆拽著,拖著,硬是不肯離開,苦苦的掙扎哀求著。
一張小臉本就在奴仆的苛待下消瘦不已,如今聲嘶力竭的模樣,更是可憐至極。
可溫老太太與溫紹華竟是鐵了心腸的要趕她母女二人離開,仿佛聽不到她的哀求一般,充耳不聞。
就在溫婉萬念俱灰被人拽著走的時候,胞弟溫平良的聲音在二門處傳了過來,他的語氣之中滿是震驚:“祖母!父親!你們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