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開始的突然,停的也突然。大街小巷的喧嘩和熙攘,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打碎了,隨著雨水流入了溝渠。被雨水洗刷過的路面,光滑的如同鏡面一般。這座浮躁的城市終于平靜了下來。
“李迎,你還打算回加拿大嗎?”沈佳寧忽然問道。
“嗯,回去,出去太久,已經(jīng)沒辦法適應(yīng)國內(nèi)的節(jié)奏了。”
“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下午3點。”
“哦,剛好還有24小時。”沈佳寧看著墻上的鐘,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這段時間你有什么安排嗎?”
“沒什么計劃,打算酒店待著。”
“要不,你把這24小時給我,陪我去實現(xiàn)一個當初沒完成的愿望。”沈佳寧看著李迎說道。
“愿望?什么愿望?”李迎好奇地問道。
“保密,暫時不告訴你。你就告訴我,愿不愿意把這24小時交給我。”
“我閑著也是閑著,自然沒問題。但你不怕你未婚夫吃醋啊?”李迎猶豫了一下。
“別想歪了,沒打算帶你去干壞事。他不是那種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沈佳寧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清楚的。”沈佳寧說罷,從手提袋里面拿出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撥打了電話,跟著起身離座,找了個角落,一手攏著腰,一邊肩膀靠著墻壁側(cè)身站著。電話很快通了,她小聲地跟對方說著什么,表情極其溫柔。
李迎這才得以仔細打量沈佳寧。
墻上的聚光燈,剛好打在了她頭上。瞬間,這咖啡館似化做了一個大戲院,她就是舞臺上,聚光燈下,唯一的主角,而李迎則是臺下唯一的觀眾。
沈佳寧變得成熟了。衣著整潔利落,看似簡單,料子和做工卻極好,含蓄卻又漫不經(jīng)心地將完美的身材展現(xiàn)了出來。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挽成了個髻,盤在了頭上。或許是經(jīng)常戶外運動的原因,皮膚沒以前那么白皙,略顯古銅色,卻更顯健康精神。今年流行的黑框眼鏡,更是讓她散發(fā)出一種知性美。
當年的青春靚麗,學生模樣的沈佳寧,幾年的光陰,已經(jīng)脫胎換骨一般,變成了眼前的白領(lǐng)麗人。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對于李迎來說,這感覺有點陌生,甚至有點不適應(yīng)。
“我跟小毛驢說了,要陪老朋友。他表示知道了。”沈佳寧回來時,微笑著對李迎說道。
“小毛驢?”剛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李迎不解地問道。
“不好意思,小毛驢是他的外號。平時叫習慣了,一下子沒改過口來”沈佳寧忍不住為自己的失態(tài)笑了起來。
“他知道我跟你在一塊。”沈佳寧說道。
“今天晚上帶你去吃另外一種本幫菜。”
“這次我請你,不用你掏錢。”一想起當年的囧事,沈佳寧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這似曾相識的笑聲,如同雨水一般,將盛夏的悶熱一掃而空,同時也讓李迎找到了記憶里的那份感覺,讓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了。
兩人出了咖啡館,雨水換來了清爽,連帶空氣都變得清甜。
“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沈佳寧故做神秘地說道,一邊優(yōu)雅地伸出手臂攔計程車。
很快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她跟前。
李迎幫沈佳寧拉開后座的車門,并細心地用手擋住車沿,待沈佳寧上了車,便習慣性地關(guān)上門,打算從另外一邊上車。
車門剛關(guān)上,計程車便開動了。
李迎心里大叫不好,碰上搶劫的了,迅速撇了一眼車牌,記住了車牌,緊接在飆升的腎上腺的推動下,跟在計程車后面,飛快地跑了起來。
計程車忽然一個急剎車,猛地停住了,李迎躲避不及,砰地一聲,直接撞了上去,疼得“嗷叫”一聲,差點摔倒了在地上。
駕駛座的車門開了,中年發(fā)福的計程車司機下了車,用上海話忙不迭聲地對李迎說道。”對伐起,對伐起。剛才誤會了。”
“我看儂關(guān)上車門,想儂只乏過送伊坐車子。儂還可以哇?有么有傷到啥地方?要乏要起醫(yī)院?”
沈佳寧緊跟著也下了車,緊張地問李迎,有沒有傷到哪里?”
“我沒事。”李迎一邊尷尬地笑道,一邊抹去額頭的汗。
“你忘了,國內(nèi)的計程車只能從右邊車門上車。”沈佳寧笑得直不起腰。
上了車后,沈佳寧一直抿著嘴唇,強忍住笑。
司機從倒后鏡里看到了兩人的神情,一路上不停地道歉,語氣真切,李迎也不好說什么了。
車子出了市區(qū),向著寶楊碼頭方向駛?cè)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