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雨淅淅瀝瀝,宋漪被程亦然叫了起來,洗漱完畢,慢吞吞地吃著早餐。
主要是還很困!
程亦然已經穿戴整齊,帶著相機噌噌噌往外跑,一邊招呼宋漪。
宋漪不明白她為什么一整天的精力充沛,明明資料上說她并不活潑啊!
她只穿上雨衣,打了傘和程亦然出去了。
到湖邊,宋漪沒有下去,在旁邊盯著程亦然看,一副津津有味看戲的模樣。
“不下去嗎?不想就算了。”程亦然沒勸她,從脖子摘下相機遞給她,自己摸了下去。
宋漪戴上帽子,收好雨傘搗鼓她的相機,鏡頭對上她的背影。
“啊~這是淤泥的觸感,涼涼的好奇怪啊。”程亦然彎腰在手里撈了一把,笑著將手里黑色的一坨遞給岸邊的宋漪,“不想感受一下嗎?”
宋漪對焦完畢,摁下快門,看著自己拍下的照片,滿意的點頭。
程亦然站在綠油油的荷葉里有種莫名的契合,一種亭亭玉立的氣質,賞心悅目。
程亦然見她沒搭理自己,抬起手里的淤泥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傾斜手掌將淤泥抖了下去,嘀咕了句:“腐朽的味道。”
宋漪抓拍了這兩個鏡頭,不禁感慨這個家伙也太上鏡了。認真起來有種深沉的氣質,抓人眼球,格外像那位沈濂。
她在岸上觀察程亦然,程亦然在湖邊像個嚴謹的考古學家一樣摸索起來。
湖水的顏色和味道,荷葉的不同,蓮花的**程度,她端詳這身邊的一切,用指尖輕撫,鼻尖湊近聞它的味道,仿佛在做著嚴肅莊重的事。
宋漪拍了幾張,情緒都被她帶過去了,放下相機時甚至有種想問她有什么發現的沖動。
不是挖藕嗎?她這是尋寶還是做調研???
“宋漪?”程亦然將手洗干凈,要用相機。
宋漪不敢上前,怕她又會像昨天那樣突然把自己拉下去。
淋雨還能接受,掉湖里她可不能忍!
于是她將相機扔了過去。
程亦然錯愕臉:“喂!?”
相機在空中劃出一個肆意的弧度,程亦然睜大眼睛,手忙腳亂去接,連人帶相機摔到了湖里,壓倒了一片荷葉,兩只青蛙跳起來鉆進了水里,不遠處的飛鳥受驚沖上天空。
宋漪眼里慢動作回放這這一切,直到程亦然舉著相機從湖里冒出頭,濕漉漉地滿臉呆滯。
“噗……”她掩唇,笑得彎下了腰,“哈哈哈~!”
程亦然:“……”
喂,我要生氣了。
程亦然從湖里爬起來,拎著淌水的相機走上岸,彎腰拎上鞋子回去了。
宋漪忍住笑,回頭看了她一樣。
程亦然也回過頭,冷著臉吼:“你個笨蛋!!”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離我遠點!我今天就要回去!你自個一個人玩吧!氣死我了!”
程亦然大步走遠了。
宋漪直起身,無辜地看著她的背影。
程亦然回去收拾好自己和相機,給沈濂打了電話,讓他下午來接自己。
荷塘里的景色還是很好看的,還有些留戀,畫下來重溫一遍~!
宋漪回去的時候,聽特助說程亦然去了畫室,一時摸不清她到底是不是還在生氣,又溜過去看她在做什么。
看她確實在入神地創作,沒有進去打擾,溜達了出去。
雨下得剛剛好,不大不小,適合散步。
中午,宋漪等程亦然來享用午餐,仆人打傘回來,轉告程亦然的話,說她要準備回去了,不吃午飯。
宋漪疑惑了,這是真的生氣?
吃完午餐,特助告訴她沈濂過來了,要接程亦然回去。、
話音剛落,沈濂從外面進來,和宋漪頷首示意,直接問:“我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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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畫室里。
程亦然坐在書桌后用顏料隨手涂抹著白紙,漸漸描繪出荷塘里水花四濺的樣子。
“程小姐真是多才多藝,畫畫得不錯。”秦祌插兜端詳這跟前栩栩如生的荷塘油畫,回頭看向書桌后的程亦然,“但未免也太任性妄為了。”
“哦?有什么忠告嗎?”程亦然悠哉游哉地抬頭看他一眼,笑著低下頭繼續作畫,“你已經確定宋漪對我另眼相待的原因了?真是個笨蛋。”
秦祌微微蹙眉。
他真的很好奇宋漪為什么會突然關注一個大一的異瞳丑女,這個答案直到幾天前宋漪將她的畫拍賣出千萬高價才確定。
宋漪又是想招賢吧。
他蹙眉的原因也并不是因為自己的結論被她否定,而是對她話里“另眼相待”這四個字感到非常不滿,覺得她在找死。
“程小姐,你或許誤會了什么,我奉勸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嗯哼?”程亦然收筆,閑閑的看著自己用顏料涂抹出來的連環畫,無所謂道,“你還是算了,我給你線索你也查不了老子是誰,還說什么身份。”
中南中的時候她的身份確實很好查,只要直到喬任明是她繼父,再查喬任明就知道她是程家的人。
但現在她作為青州沈然,在地位確立的那一刻,只要她不說,誰也不會查不到她從哪來,手里把握著什么。她現在可是有權勢的人了~!
秦祌想到那次泳池時和自己對峙的程亦然,還有他身邊的男人。他們當時似乎很有底氣?不過是給宋漪畫了一副好畫而已吧。
他嗤之以鼻:“程小姐覺得,狐假虎威也可以拿出來當件事說嗎?”
程亦然聞言抬頭盯著他琢磨了會兒,也不知道宋漪為什么會和這么兇的人扯上關系,都是一個后宮的,公平競爭不好嗎?一口一個身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也太討厭了。
她扔開筆,煞有介事道:“你居然兇我,信不信我給宋漪吹枕邊風處置了你?”
“枕邊風”這三個字徹底點燃了秦祌的怒火,他沒有時間和耐心再和這個不知所謂的人閑扯,盛氣凌人地朝她逼近,粗魯的捏著她下巴抬起。
“夠了!程亦然!收起你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離宋漪遠點!”
話音剛落,一只手臂伸過來勒住秦祌的脖子將人往后拽去,迅猛的壓住他撞擊旁邊的墻壁,發出一聲悶響。
沈濂死死捂住他的嘴,抓住他腦袋狠狠朝墻上撞了兩下,轉身摜到地上,嘩啦一下撞倒了旁邊的畫架和堆在底下的顏料。
沈濂冷著臉松了開領帶,纏在手上,低聲道:“手腳放干凈點,別碰老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