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這邊，她意外的發現自己對夢幻的極光不感興趣，很快救被街邊的深情的歌聲轉移了注意了，滿臉陶醉的看著街邊被人群包圍的小樂隊，手里拿的手抓餅都晾涼了。
沈濂在一邊抓著她手腕，大口吃掉了她手里美味的手抓餅。
程亦然木然的看著他，看里頭只剩最后一口，她一巴掌糊在他臉上，低頭嗷嗚一口咬下去，鼓著腮幫子吞咽著。
沈濂滿不在乎的看著：“不是不想吃嗎？”
“我沒有，我餓。”她含糊不清道。
“不是看別人唱歌就看飽了嗎？”
程亦然：“……”
你吃醋就吃醋，吃我餅干什么！能酸死你嗎？！
她悲憤的將最后一口吞下，保持微笑：“你自己帶我出來玩的，我沉浸其中你又不高興，你怎么不上天？”
沈濂不以為然：“你說的‘沉浸’是把我當空氣嗎？”
程亦然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于是伸出手，飽含歉意道：“那牽手手吧。”
沈濂抓著她的手塞進口袋，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兇，說：“還應該跟我說話。”
感覺到這家伙在輕輕撓她手心，程亦然臉一紅，握住了他搗亂的手指，再次抬眸看了眼他沒有表情的臉，翻了個白眼。
假正經！
“說話是不可能的，我們直接吵架吧。”她沒心沒肺道。
“這不是正在吵嗎？你從出來開始，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仿佛我只是一團空氣，都不回頭看我一眼，我恨不開心。”
“你可以叫我嘛。”程亦然無辜，“性格如此，你不能怪我。我覺得這是你的錯，不如早提醒我。”
沈濂失笑，懶得說她了，起身放開她的手，低頭問：“還餓嗎？我帶點吃的過來。”
他不跟自己計較，程亦然倒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抓住他衣擺將他拉回身邊：“不餓了，看男朋友能看飽。”
沈濂不想聽她的騷話，只是通知她一聲，扯開她掛在自己衣擺上的手，豎起手指示意她坐在這里，轉身往去買東西。
程亦然起身跟了幾步，勾住他手指，皺著眉不平道：“怎么吵到一半你就跑？是不是要把我扔在那？！”
沈濂茫然，他真的只是想去買點吃的，不過他道理解她的緊張，將她手整個包裹住拉到身邊，柔聲解釋道。
“只是覺得我不該用常人的腦回路揣摩你，或許你安靜也挺好的。”
“你跟正常女孩子交往過嗎？”她煞有介事。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很介意我說你不正常，那答案就是有。”
“你真不至于說我不正常。”程亦然傻笑，“我那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咳，真要聊天的話，我有一事求解。”
“嗯。”他點頭，“是要回去，還是再走走？有點晚了。”
“你聽我說話！”
“那就走走……”
“你聽到我說話沒！”她呲牙要咬過去的樣子。
沈濂連忙正色，扭頭做洗耳恭聽狀：“好的，大人請說。”
程亦然臉色稍霽：“這是個很嚴肅的話題，請問你的理想戀愛過程是怎樣的？”
他聞言有些茫然不解：“戀愛過程？額……什么意思？”
他倒是不像不明白什么意思，看樣子是不想說。程亦然撇嘴，解釋道：“想知道啊，給身邊的人一點幫助，或者理解他們的行為。”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能給你答案？”他說完失笑，“我推薦你翻書。”
“你為什么不能給嘛。”她晃了晃他胳膊，“就當我好奇，你回答一下。從相識到相守的過程，你有怎樣的幻想？”
沈濂黑著臉：“你在為難我。”
“啊？”程亦然天真無邪。
他將牽著的手放在另一只手上，空出手來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里，冷冰冰道：“搞到手、拴緊。”
程亦然：“……”
誒，郁悶，郁悶得想吐血。
看著她生無可戀的表情，沈濂眼里有些不耐：“不然呢？你說怎么想的？”
程亦然覺得自己好歹也和顧煬談過一次正經的戀愛，但說起來實在是太順利了，兩情相悅，坦誠相待，而且相處方式算十分成熟了。
或許到以后會才會發生一些小摩擦，因為被忽略發脾氣，因為每一次重逢怦然心動，在第一次要做的事情前紅著臉手足無措，這都是難以忽視的幸福啊。
但已經結束了。
而且沈濂這個逼和自己一樣，板著一張臉誰也不愛的表情，浪漫？不存在的，說句騷話都能吵起來！
沈濂敏銳的剛覺到了她的不滿，手指抵著她下巴抬起頭：“你好像對你男朋友很有意見？”
程亦然面不改色，專心致志道：“一個理想的戀愛過程，應該是從被對方魅力吸引而靠近開始，再到了解彼此，互相欣賞，歷經考驗，某一刻怦然心動，在靠近的途中互相磨合，化解誤會，最終心有靈犀，相愛相守？”
沈濂：“……”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他好像沒問她這個。
“這不是挺擅長的嗎？”他突然有些生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咬著牙嘀咕了句，“我真是把你耽誤了。”
程亦然沒忍住，被他逗笑了，伸手擠著他的臉揉了揉：“你是什么小醋王啊？好吧好吧我錯了，你不是醋王，雖然你兇巴巴的，但每次都會在我需要時從天而降，你是我的救贖。”
她說著，手滑到他背后抱住了沈濂，輕輕靠在他身上，悶聲道：“我并不是很擅長做你女朋友，或許從沒在你需要時關注到你，我很抱歉，我會更加愛你的，請原諒我。”
沈濂滿臉通紅，小心臟撲通亂跳，將臉埋在了她肩膀上，狠狠道：“你知道我鐵定吃準了你這一套，你每次這樣說，我都感覺自己是你珍愛的神明。”
程亦然偷笑，仰頭閉上眼睛輕輕碰了碰他的唇瓣：“你滿意就好，我的神明大人。”
她的語氣虔誠而嫵媚，他簡直愛死了這個家伙，用力的將她往懷里揉了揉，語氣兇狠道：“再這樣逗我，我就吃了你！”
程亦然笑出聲來，這是什么小屁孩言論啊？
沈濂被她的笑聲撩得火大，來開距離去撓她的腰。
程亦然發現他炸毛，連忙拍開他的手笑著躲開：“大庭廣眾的，你要干什么！？”
他氣呼呼的扭過頭，收回手插回兜里，好像很不屑的樣子，耳朵卻紅得滴血，橫著挪到她身邊，把她擠到馬路邊。
程亦然無奈一笑，伸手挽著他胳膊：“我們走回去吧。”
沈濂將她的手揣回兜里，扭頭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盛滿笑意的視線，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一丁點的甜頭都讓他心跳個半天。
徹底的上了癮，煩躁而不安，卻無法擺脫。他想拴緊的是她，最后卻發現鐐銬纏在了自己身上，實在讓人……惱怒。
沈濂怎么這么愛生氣啊。
程亦然在一旁哭笑不得，戳了戳他胳膊：“干嘛又跟我擺臉色？”
“不想看到你！”
他固執地扭開頭，兜里的手卻還被他牢牢握住，還有點越緊的跡象。
程亦然嘆了口氣，腹誹道：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熊孩子！
她感慨了一番，路上繼續津津有味的看雪地，看極光，看路邊的樂隊，掛著彩燈的樹木，不遠處的教堂，拿出相機拍照。
沈濂時不時停下來等一等她，剛剛發熱的頭腦已經冷靜下來，仍板著一張霸總臉，張揚且凌厲，好像剛剛什么也沒發生。
程亦然已經習慣他這個樣子了，當然不會太在意，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正常女人（笑
她搗鼓了下相機，將沈濂拉到路燈下，鏡頭往他臉上一轉，他立即蹙眉，銳利的眉眼橫掃過來，好像對準他腦袋的是什么危險的槍炮。
程亦然覺得他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看著顯示屏里黑著臉的沈濂忍俊不禁，抬手去撓他下巴：“干嘛這么緊張？你都不愛笑，笑一個嘛~”
他傲嬌的別開頭，還將她鏡頭推開，一點也不想配合。
好好好，我寵著你還不行嗎？
她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將顯示屏翻轉過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嘿，現在是合照哦！”
沈濂勉勉強強將臉轉過來，手卻很積極的搭在了她腰間。
程亦然：“……”
我又不拍下半身。
“笑，茄子~”
她興致勃勃的摁下快門，將兩人的表情捕捉下來，看著顯示屏里沈濂嫌棄的嘴臉，她眉頭一皺，塞到他手上：“你看看自己剛剛什么樣子！”
沈濂無辜的捧著相機，低頭看了眼，覺得自己這個表情也挺帥的，雖然在這個畫面里有點磕磣了。
不過……
他看著身邊比著剪刀手笑容得意的女孩，目光漸漸沉下來，轉頭看向程亦然。
程亦然不明所以：“這絕不是我技術問題！”
他低聲道：“這是你第一張露臉的照片嗎？”
她愣了下，喜悅蕩然無存，思緒逐漸飄遠，兩秒之后回過神，揚起笑容繼續道：“你知道還這個表情！不能笑一笑嗎？！”
沈濂低頭在她額頭吻了吻，手移到她后頸，堵住了她的嘴唇，程亦然不由自主軟在他身上，被他攬進懷里。
“我們不照。”他說著，將剛剛的相片刪除。
程亦然睜著眼睛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