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青少年樂器演奏大賽在首都舉行,程亦然跟著聞嘉魚大可愛來到歌劇院,安逸的坐在了觀眾席的位置。
當然,她很快就被趕走了,畢竟她沒買票,又坐了別人的桌位,對方差點就叫了保安。
程亦然:“……”
都沒開始,我就坐一會兒怎么了?!
來到后臺,這兒大多數人都在緊張的準備著,除了聞嘉魚附近的一部分人,這樣規模的演出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他們愉快的聊起了天。
唐菀柳也在,一掛衣著華麗端莊的少男少女們以他們為中心聚在一起。
她隨便找了個角落坐著,喝著飲料,環視一圈,她看到了一位眼熟的小哥哥。
在琴行拉小提琴的高冷少年。
她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對即將開始的表演充滿了期待。
天堂啊~
蘇秉文穿著藍色的西裝,整個人非常醒目,身邊也有幾個人,但看樣子和他不是很熟,他也懶得應付,很快他們就離開,形單影只站在那里,無聊得翻起了別人的樂譜。
不一會兒,他發現了程亦然。
沒辦法,這里就她一個人戴著墨鏡,吊兒郎當的樣子,和整個空間格格不入。
他對這位“客人”印象深刻,也沒想到回在這里再次相遇,不由自主地起身朝那個身影走過去,似乎是要確定什么。
他站到程亦然跟前,清瘦的影子投在她身上。
程亦然抬頭,看著氣質脫俗的少年,摘下墨鏡朝他一笑:“又見面了,小哥哥。”
是異瞳?
他詫異的看著她奇怪的左眼,下意識道:“抱歉……”
就在剛剛,他還想著這位原來眼睛不太好的小姑娘竟然還是位參賽者,實屬身殘志堅,值得敬佩……
盯著這樣的眼睛活了十幾年的程亦然什么狀況沒碰到過?很快就意識到他道歉的原因,只是覺得太好笑了。
非常有禮貌,但和酷酷的外表不符,反差萌啊。
她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笑道:“那時候就想認識你,但是沒機會。你好,我叫程亦然。”
蘇秉文很奇怪,明明是自己先走過來的,為什么主動權一下子就在她手里了呢?
“你為什么會想認識我?”他沒坐下,很耿直的問。
“你猜?”程亦然揚眉,看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就差在腦門寫“你怕不是個撒子”。
蘇秉文:“……”
猜個頭啊,完全看不透這個女人,沒有破綻!
程亦然低頭憋笑,再次示意他坐下:“好吧,看來你是個笨比。”
他坐下,聞言有些恍惚,臉莫名其妙地染上了紅暈。
“你拉琴好聽啊,帥哥。不然你以為呢?”她聲音含笑,“上次我過來的時候你不就是在小提琴嗎?”
他沉默了會兒,理不直氣不壯的說:“你當時是帶著男朋友過來的,而且他還很生氣,是我想歪了。”
哦,這樣啊。
程亦然樂不可支,捂著臉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他視線移開,假裝看風景,等她笑夠了才道:“你好,我叫蘇秉文。”
“明白。給個聯系方式吧?或者經營了什么賬號?”她積極的問著,“你不要緊張,就當我在追星。”
蘇秉文當然樂意。他也希望自己的愛好得到認可,如果對方還愿意追自己的表演就更好不過了。
這種單純喜歡他的技術,對他的顏值不感冒的人可不多。
他很愿意拉琴給她聽,不需要她出口贊揚夸獎,他要的是對方在靈魂深處與自己交流和認可。
給了她聯系方式,他很快就將一個文件發了過去,也不說話,看她一眼。
“福利嗎?”程亦然眉開眼笑,帶上耳機點開了文件。
是真的粉絲。
他揚起眉頭,凝神等待著她的反應。
流行風格的演奏,節奏很舒適,感情很飽滿,技巧方面也出神入化,還沒到驚為天人的程度,但也實在無可挑剔。
程亦然細細的品味著,聽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得到福利就一點也不想理會蘇秉文了。
不過兩人坐在一起的氣氛又格外和諧。
聞嘉魚看到了這一幕,退出了聊天的隊伍,走過去找她。
“小然,你認識他嗎?”
聞嘉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程亦然將耳機摘掉,和蘇秉文齊齊扭頭去看他。
“你說誰?”
聞嘉魚:“……”
就你旁邊坐這的人啊!
他噎住,主動介紹道:“他也是我們三中的學生,經常和我們比賽,是可敬的對手。”
程亦然看向蘇秉文,他也看著程亦然。
她還認識這家伙?
“她是我朋友,也是我徒弟,程亦然,中南中的學霸,經常拿第一的。你聽說過吧?”聞嘉魚介紹得很敷衍。
蘇秉文恍然,他就覺得程亦然的名字怎么有些耳熟,是老師經常念叨著考滿分的那個?
“你在聽什么?”聞嘉魚低頭問她。
程亦然從蘇秉文身上收回視線,舉起手將一只耳塞塞到他耳朵里。
聞嘉魚聽了下,轉頭去看蘇秉文。
這家伙要對自己的小然做什么?他家小然一直乖乖待在這里的。
蘇秉文:“……”
這么看我干嘛?我可沒挖你墻腳!
聞嘉魚看他還這么不要臉的呆在這里,和程亦然說:“小然,你聽這個干什么?不喜歡打碟了嗎?”
程亦然劃拉手機:“我給你找首打碟的。”
“那還不如聽我錄的。”
“嗯,聽你錄的。”
聞嘉魚坐在她另一邊,沒將耳機拔下來。
蘇秉文:“……”
好寵。酸。
憑什么啊!這個小白臉!
“程亦然,剛剛的曲子感覺怎么樣?”他在一邊問。
程亦然淺笑著道:“我只能說很棒,喜歡。”
“謝謝。”蘇秉文感覺舒服了,又問,“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什么樂器?”
“鋼琴。別對我抱太大希望,其實主要是來陪他的。”
他看了旁邊偷笑的聞嘉魚一眼,不屑道:“多大的人了,還要陪嗎?”
聞嘉魚:“……”
要你管哦!
程亦然抓了抓他頭發,安撫炸毛的大可愛,笑著沒有說話。
蘇秉文繼續煽風點火,和她道:“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每次出席都和唐菀柳在一起。”
聞嘉魚隔著程亦然瞪他。
程亦然被逗樂了。
敢情這倆還是冤家啊。
唐菀柳也從那邊走了過來,含笑和她道:“怎么就偷偷溜進來了,不和我打個招呼?”
“你退回去我就滿足你。”
“牙尖嘴利。”唐菀柳瞪她,又和蘇秉文打招呼,“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他只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被包圍住的程亦然,有些不爽。
不是他先過來的嗎?
誰先過來的不要緊,最后兩人都去表演了,程亦然和唐菀柳坐在一起,她還從別人那里抓了一把瓜子。
“原來你說的我不能加入學生會,就是處分的事啊。”她有些埋怨道。
“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唐菀柳笑了,“你可別忘了自己是怎么拿的這些處分。打架斗毆、頂撞老師、早戀,這可不是好學生能做出來的。你別用這么無所謂的語氣啊。”
程亦然:“……”
她確實沒當回事,雖然聽起來也確實讓人唾棄。
她百無聊賴地嗑自己的瓜子。唐菀柳倒了杯白開水,瞥她一眼:“不問問沈濂的事?”
問什么提他,不扎心嗎?
程亦然給她一個白眼:“沒事的話就不問了,有事你倒可以跟我說。”
“唔~你知道嗎?一年前沈濂跟我說過差不多的話。”
“你就是來找我不痛快的。”程亦然恨不得在她杯子里扔瓜子殼,狠狠道,“你就這么懷念當信使的日子?他給你什么好處?”
“沈家的寶貝東西可不少啊。”唐菀柳目光狡黠,意味深長道,“真的不少,我都蠻貪的。”
程亦然愣了下,抬眸看她一眼:“我能說,這樣一點也不酷嗎?”
“你以為他是誰。”她喝了口水,知道她明白了也不故作神秘,直接道,“和顧煬怎么了?說真的,不是當信使,我是真好奇你倆的關系。”
“憑什么告訴你,見鬼去吧。”程亦然很叛逆。
“不覺得反應太大了嗎?”
“有什么不對的。”程亦然直直注視著她的眼睛,“我還不可以生氣嗎?”
唐菀柳一愣,忍俊不禁。
“我都搞不明白你到底在干什么了,程亦然。你很聰明,包括情商,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顧煬能成功截胡,難道沈濂對你付出的感情還抵不過他沒有確定性的缺陷?”
程亦然沒說話,冷著一張臉嗑瓜子。
當然,她也說不出話。
唐菀柳搖頭,繼續道:“程亦然,你或許得反過來問問你自己,你抓住的這一切是真實的,是自己想要的嗎?還是說,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程亦然有些煩躁,這家伙一直在懷疑自己和顧煬的感情,害的她現在忍不住去找顧煬。
但她這一趟的目的是陪聞嘉魚,不能走開。
顧煬也是,為什么還害怕這個女人?搞得自己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說真話。
“很好玩嗎?”她將矛頭對準唐菀柳。
唐菀柳舉手投降,滿臉無奈,聳肩道:“看,我就知道,受傷的總是我。”
誒,算了。為了他家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