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亦然離開后,顧煬被人襲擊了。
背后被人拉了把,一拳打在顴骨上,他正要反抗,拉扯中看到了沈濂的面容,一時間沒有動作,被摜倒在地,沈濂抬腳踩在他胸口。
顧煬抓著他的腳腕暴怒:“沈濂!你夠了!”
甩開他的腳,顧煬爬起來遠離這個瘋子,抹了把臉。
沈濂很平靜:“老二,兄弟沒虧待過你吧?”
顧煬握了下拳頭,拍著胸口的腳印煩躁的說:“你特么搞清楚了沒?!老子當(dāng)著你的面告白的!我特么跟你說你聽了嗎!跟個王八一樣縮起來誰也不見,你還在怨老子?有沒有搞錯!!”
沈濂神色灰敗,干澀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廣場那天,她從黃成那邊出現(xiàn)打起來的時候。”顧煬喘著粗氣,“老子沒什么對不起你的,我做什么你都知道,送她回去還給了信息。你特么要不爽早可以下來打我搶走你女人,她愿意跟著你,老子愿賭服輸。你知道我的為人。”
“喜歡她什么?”
“酷,目中無人,狡猾,很誘人,想征服她。”顧煬一字一句道。
“沒那么酷!鄙蝈ム洁,“她什么態(tài)度,也喜歡你嗎?”
“有感覺,我敢肯定她有感覺!鳖櫉X得不對勁,“你什么意思?你有沒有病沈濂?你喜歡的女人可能喜歡我,但你對她也不是能輕易割舍的,不服公平競爭。”
“閉嘴。”沈濂語氣兇暴,拿出手機給程亦然打了電話。
顧煬煩躁的抓著頭發(fā)。
沈濂的電話沒有人接,他沉著臉看向顧煬。
顧煬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機打電話,一邊道:“你要干什么?別把事情搞這么復(fù)雜!
沈濂不想說話,他覺得有點惡心,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了別人,對這兩貨,他只覺得惡心。跟被喂了不可描述一樣惡心,令人作嘔。
顧煬的電話也沒人接,沈濂見狀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沒走幾步,手機震動起來。
“沈濂……”
“出來,小區(qū)門口。”沈濂打斷她,掛斷。
顧煬看著他放下手機停在不遠處,目光沉下來,扭頭看向小區(qū)門口。
程亦然心情復(fù)雜的趕了出來。
在下定決心時她本該要找的人就是沈濂,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明白。但一想到自此她不會跟誰交往,顧煬有知情權(quán),還是先去找了顧煬。
然后她就什么也沒做成。
她有預(yù)感沈濂知道他們兩個的事,也有預(yù)感……她把自己送進了死局,接下來要迎接的是制裁,沒有人會再聽她的辯駁。
從小區(qū)走出來,沈濂朝她迎了上去,顧煬看他氣勢洶洶,也跟了上去。
程亦然看著熟悉的面容越來越近,他從口袋掏出那只手表,來到自己面前拍到她肩膀上,將她推了一個趔趄,顧煬扶住了她另一個肩膀。
“老子瞎了狗眼看上你!
沈濂冷漠地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程亦然腦子還來不及轉(zhuǎn)動,眼眶先濕潤了。
她想起那天沈濂帶著天使來到她家,她抱著他家的大狗歡喜地擼著它不是很柔軟的毛,沈濂就蹲在她對面,近在咫尺的地方。
想起他穿著白襯衫,在陽光下白得發(fā)光,像圣潔的天使,她沒忍住摸了他一把。
想起他背著陽光朝她張開雙手,長長的影子投射到自己腳下,她踩著這樣的一條路走向他。
……
現(xiàn)在他消失在了黑暗里。
她還沒搞明白狀況,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也懶得去想她現(xiàn)在要做什么才不至于丟臉。
她一點也不酷的抽噎著哭了出來,抓著那只廉價的手表跪坐在地上,哭成狗。
她終于失去了她本不配得到的,她還沒祝福沈濂擺脫了她這個累贅,不過那沒什么好遺憾的。
很好,這下麻煩,全都解決了。
顧煬要將她扶起來,程亦然扒開他的手,深呼吸后,勉勉強強抑制住淚水,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回走。
顧煬僵硬地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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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程母看她紅著眼眶淚眼汪汪的樣子,急得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
“走太急,撞到了鼻子。”她聲音里帶著鼻音,但很鎮(zhèn)定。
程母松了口氣:“有流血嗎?要去醫(yī)院看看嗎?先拿冰袋敷一下……”
“沒有流血,冰敷一下就好。”她走到冰箱弄了個冰袋,回到了房間。
“我給你看一下……”
“不用了!
“那你多注意,疼就和媽媽說!
“知道了,沒事的!彼貞(yīng)著,關(guān)上門,將冰袋扔在一邊,手表拋在桌上,拿出手機照著手表用力砸了幾下,砸成稀碎。
“然然?!在干什么?”
“有蟲子,窗外飛進來的。它在門上你別進來!背桃嗳徽f著,最后給了手表一下,“好了,放心!
程母還沒來得及有動作,一臉茫然,坐回去繼續(xù)看電視,回了聲:“早點睡啊。”
“嗯!
程亦然將桌面的碎屑清理,扔進了垃圾桶,有條不紊地整理好桌面,洗漱好后關(guān)燈,躺在床上。
作業(yè)忘記了,但沒關(guān)系,可以明天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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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悶在家里做了幾天作業(yè),樊湘水一眾人將她約了出來。
一個月之后就是高考,樊湘水等人高三,雖然是家里有錢的紈绔,但高考還是要考的,還得考個不丟人的分數(shù)。
一眾應(yīng)該玩得很嗨皮的姐妹被家里人早了各種家教里里外外蹂躪了個遍,以死相逼從家里逃了出來,有的家里還讓人看著,現(xiàn)在正聚在一起大吐苦水。
不能去嗨一點得到地方玩,感到非常無聊,于是又叫了程亦然……一起無聊。
程亦然過去的時候在一堆卸了非主流裝備,還挺眉清目秀的妹子里發(fā)現(xiàn)了顧煬。
這家伙戴上金框的眼鏡非常斯文敗類,像是電影里演反派的,氣質(zhì)拿捏得死死的。加上坐在眾女之間,有種說不出的……
她感覺很刺激,走過去這段路她感覺自己是要去參拜哪位道上的大佬。
“姐妹最近過得怎么樣?”樊湘水哭喪著臉打招呼。
“你們什么狀況,一個個如喪考妣的……”
“姐妹,這個詞是罵人的!庇腥说芍劬Σ遄,引起眾人的一陣感嘆。
“學(xué)得很到位嘛!
“文化綠洲!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顧煬朝她伸手:“坐過來。”
程亦然坐到了他對面,跟服務(wù)員點了杯飲料。
顧煬拿著自己跟前的飲料起身,在她身邊坐下,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在陰影下,低頭凝視著她。
程亦然沒跟他對視,和陳語道:“你還是綠毛好看!
“是吧,你也認同的吧!家里那些老家伙非讓我……”她兇巴巴地嘟囔,聲音越說越小,干脆轉(zhuǎn)移話題,“高考有形象要求,我家要我當(dāng)兵。”
“你太矮了吧!
“閉嘴!踩著線呢!”
“你真想去?”
“怎么了這語氣?我麻麻的真的被洗腦了,我太愛當(dāng)兵了!
“哈哈哈!
“不是,我家也讓我去!”
程亦然聽她們說著,接過端上來的飲料,含了一口。
“你怎么樣?”顧煬關(guān)切道。
“唔。”程亦然咽下酒,在唇邊豎起手指,“安靜。”
顧煬對上那雙含著碎光的眼睛,心臟跳了一下,伸手拿起她跟前的啤酒一飲而盡:“不要喝酒。”然后幫她點了杯白開水。
程亦然不想跟他說話,扭開頭。
樊湘水和她道:“程亦然是二年級吧?還不用高考。”
“人家是年級第一嘍,高考也不怕!迸赃叺娜说馈
“不過我聽說,她退學(xué)了吧?”
數(shù)十雙眼睛看向程亦然,顧煬將酒杯在桌面不輕不重嗑了下:“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說話呢?”
八卦的目光立馬收斂了,訕笑著和她道歉。
程亦然繼續(xù)保持沉默,低頭喝水。
顧煬視線控制不住的往她身上去,上帝似乎在她所在的空間放了慢鏡頭,每一個微小的舉動都是特寫,并散發(fā)著致命的魅力。
光輝內(nèi)斂的深沉。
樊湘水托著腮漫不經(jīng)心道:“有什么不能說的,不就中南中那些事嗎?程亦然也沒做什么嘛。那些在背后使壞的才令人不齒。程亦然,有需要跟我們說一聲。”
“嚇唬人這種事我們最喜歡做了。保你高三沒人敢碰,我們罩著你!”
“嗯,沒退學(xué),休學(xué)。下個學(xué)期回來上高三,你們以后可以來看看我!背桃嗳怀齻兲裘。
“哦~裝備起來!”
“放心~會常來~!”
“小意思,請我們吃一頓,不過分吧?”有人搓著手指壞笑。
“盡管開口!鳖櫉谝贿吔釉,引起一陣不滿。
“誒,這就沒意思了,我們哪敢宰你啊。”
“一點小錢錢而已嘛,這都護著!”
“我酸了我酸了……”
“你們真是,一邊秀去!”
程亦然又喝了口水,和她們道:“那件事你們不信嗎?”
“我們普遍覺得中南中的瓜無聊~”一人攤手不可一世道。
“其實沈濂也沒發(fā)聲,我覺得不像是假的。不過我說得是照片啊!程亦然和她們說的什么野雞上位絕對不符,人一看就不是那種綠茶白蓮啊,自己臭看別人也臭。”
“沈濂的事除了他示意,我們真的不能擅自去管!庇腥酥M莫如深,“程亦然,你真和我們老大有過一段不足為外人道的往事?”
顧煬彈了下程亦然額頭,冷著臉趴桌上和她們道:“這次我能讓你們都閉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