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趙楠準備去找程亦然,一下樓就看到了從宿舍大門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沈濂,當時嚇得不輕。
“你怎么進女生宿舍?”
沈濂愣了下,又若無其事走出去,一邊道:“叫她下來。”
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和趙楠一起上去,估計那家伙又要生氣。
趙楠撓撓頭,滿臉驚疑的走開了。
她覺得沈濂輕車熟路的姿態太詭異了,其實是慣犯吧!這么囂張!
沈濂什么的太壞了,還是學生會長呢,完全不守紀律!
趙楠蹦蹦跳跳的找到程亦然的宿舍,用力拍了拍門:“小然然!”
程亦然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扭頭看向房門,睡眼惺忪地耷拉著腦袋。
“小然然在嗎?”
趙楠敲個不停,程亦然扒拉了下凌亂的頭發,爬起來開門。
趙楠差點沒收住手拍程亦然胸口,心有余悸的收回手,程亦然沒搭理她,轉身去了衛生間,進門的時候還撞了下門框……
“小然你沒事吧?”趙楠表示很不適應。
“坐。”程亦然回頭嘟囔了句,迷迷糊糊的扶著門框進去了。
趙楠:“……”
啊,這,這么軟的嗎?看起來好像很好玩呢……
趙楠坐在桌前,環視了一眼房間,羨慕道:“我還沒見過中南中的單人宿舍,原來這么精致的嗎?總統套房啊~!”
說著,她看到了程亦然凌亂的床,沉默了下,忍不住道:“小然,你的睡姿到底有多糟糕。”
正在洗臉的程亦然頓了下,臉有些紅:“閉嘴!”
“好兇。”趙楠委屈巴巴,轉回來看占滿半堵墻的書架,兩眼發光走過去,“這些書是你自己買的嗎?”
“沈濂買的。”程亦然拿毛巾擦著臉悶悶道,“大部分是他家里搬來的。”
“……也沒差啦,我只是想知道這是不是單人間的福利。”趙楠小聲嘀咕,指尖落到一本雜文上,拿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問,“我能看看嗎?”
“不能。”
“啊?嚶嚶嚶,我就隨便翻一下,會輕輕的!”
“我可以買本新的送你,但上面的書不能。”程亦然從衛生間里出來,看了眼趙楠手里的書,轉身去泡菜。
趙楠悻悻將那本雜文放好,抱怨道:“你還真是臭毛病一堆。話說,你能不能把你床收拾一下!”
“這就開始挑我毛病了。”程亦然將茶葉放下,回床上擺好枕頭和床單。
“沈濂在下面等你。”
“他為什么在下面等我,不會上來嗎?”她不耐煩的說。
所以是經常上來嗎?!真的這么肆無忌憚嗎!趙楠惶恐:“不能上來的吧?”
程亦然不以為意,泡了兩杯茶,道:“班主任下午有事,不出去了。你呢?”
“你不想出去?”趙楠看她茶都泡好了,忍不住提醒,“沈濂他叫你下去誒。”
“我給他個電話。”程亦然掏出手機。
沈濂很沒耐心的坐在宿舍門口的榕樹下,直到手機震動,他看是程亦然的便接通,讓后解鎖了小家伙第一次主動出聲的成就。
“不約,滾。”
沈濂:“……”
等著后悔吧!
宿舍,程亦然端著茶坐在趙楠對面,輕輕吹拂茶葉,裊裊水霧遮住她的眉眼,朦朧沉靜。
趙楠看得有些呆,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家伙身上的高貴氣息,與印象中的小太妹判若兩人。
“我們中南中的校門口發生了什么事?”抿了口茶,程亦然昏沉的大腦恢復清明,目光炯炯的看著趙楠道。
“啊,我們班的林鉞被襲擊了,也只知道這個,多的信息沒有了。”趙楠聳肩,想了想,又道,“小道消息說,襲擊林鉞的人好像是他父親。”
“這是一場有目的的傷人事件吧?”程亦然問。
“我不在現場,眾說紛紜,真相撲朔迷離。”趙楠聳肩,喝了口茶,“誒,我們要不去打聽一下?而且你沒吃午餐吧?咱們還是得出去。”
“林鉞那時候不應該出現在校門,他的書包還在教室,那個時候他并沒有準備離校。”程亦然頓了下,又道,“而且林鉞只是單純被不知名歹徒襲擊,班主任不必參與這件事吧?”
“也是,老班一大早救被叫走,現在還沒回來。”趙楠思索著,指尖摩挲著杯口,“你懷疑襲擊林鉞的人真的是他父親……虎毒不食子啊。”
程亦然聞言露出一個薄涼的笑容:“吃自己孩子的動物多了去了,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雖然有是有,但這樣的行為是要譴責的啊。”趙楠語重心長。
程亦然閉上眼睛抿了口茶,淡淡道:“那是別的事,現在我們要明白的是,不管怎樣,一班的人,一個也不能少。”
“啊……”趙楠不是很明白程亦然要做什么,“聽說兇手已經被抓住了,林鉞的情況還不清楚,但兇手肯定會被拘留,如果是林鉞的親生父親……你是說捐助學費嗎?”
程亦然放下茶杯,從書桌拿出筆記本進了中南中的學生資料庫。
“林鉞是單親家庭。”
得出信息,程亦然記下了林鉞父親的名字,開始查他身份。
“林鉞父親沒有結婚啊,這個孩子是他領養的,卻沒有齊全的領養手續。而且,林鉞居然長這樣,有點眼熟。”
趙楠錯愕的看著程亦然指尖在鍵盤一頓劈里啪啦亂查,不斷有信息從窗口彈出,被嚇得魂不附體。
“小然然,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有名字,有身份證,有手機號,一個人的資料就很好查啊,而且我不做壞事,只是將可以打聽到的事用簡捷的方法收集一下而已。”
“我看到你破譯了好像是密碼一樣的東西。”
“真不做壞事。”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想學,我教你啊。”程亦然揚眉,蓋住筆記本,“需要跟班主任了解一下情況。”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趙楠納悶。
“我想的很簡單,這不是家暴的問題嗎?家暴還在大庭廣眾下,而且林鉞現在還在昏迷,可想而知這位父親多危險。將他們分開唄。”
趙楠不置可否,在她的認知里,這不是她們這些人能插手的事,法律會處理好這些。
-
傍晚,程亦然準備出門,被沈濂逮到了。
“你在我身體里裝了追蹤器嗎?”
“你想多了。”沈濂淡定道,“是手機。”
程亦然沒說話,轉身往外走。
“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沈濂揣著兜跟在她身后。
程亦然叫了輛車,直接去醫院,聞言很奇怪:“我要問你什么?”
“你這不是要出去了解林鉞的事嗎?我是最后一位接觸他的人。”
“一聽就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濂莫名其妙,他只以為程亦然只是要了解林鉞受傷的過程,有沒有牽連上什么之類的。
程亦然來到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一旁揉著太陽穴的張達明,而林鉞腦袋纏著紗布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老師。”程亦然提起飯盒,“有吃東西嗎?”
張達明驚訝的回頭,看到程亦然時心里一暖,笑著道:“這么晚還溜出來。”
“先出去吃飯吧。”程亦然也懶得看躺床上的林鉞,轉身出了走廊,將打包精致的飯盒遞給張達明。
張達明看了眼靠在一邊的沈濂,扭頭和程亦然道:“你們不是順路來看老師的吧?”
程亦然覺得他問得有點奇怪,糾正道:“我們是特意來看你的。林鉞的狀況怎樣嗎?”
“硬膜外血腫……好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不過不用擔心,是輕傷,現在是睡了。”張達明滿面愁云,“你們還是回去著,這的事你也幫不了忙。”
程亦然直接問道:“打傷林鉞的是他父親嗎?”
張達明才扒拉了兩塊飯,聞言抬頭錯愕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學校傳開了嗎?”
“有這種傳言。”
那還不是很嚴重。
張達明點頭,嘆了口氣:“其實是老師忽略了,以前家訪我對林鉞父親的印象都很好,是個穩重健談的,我不知道他喝酒是這么個性子,被警察抓走的時候還嚷嚷著要……”
他及時閉嘴,搖了搖頭,邊吃邊轉移話題道:“你隨便給老師帶份面就好啊,這什么魚,紅燒肉,還有骨頭湯,什么啊,老師感覺自己才是病人。”
“林鉞以后會怎么樣?”程亦然問。
“按理會送到福利機構,但……林鉞不想離開他父親。”張達明嘆了口氣,“他是個好孩子,昏迷之后醒過來,嚷嚷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傷害他父親,要和他在一起。”
“還是分開比較好的。”
“他都十六歲了,我們不能替他做決定。”張達明搖頭,“總之我會盡力勸他,警察也在做他父親工作,你就先回去吧。”
“明白。老師早點休息。”程亦然沒有多說,和沈濂離開了醫院。
張達明目送兩人離開,低頭看著跟前熱氣騰騰的飯菜,眼眶一紅,點了點頭:“這孩子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等等,這個沈濂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看他和那小混蛋站一起這么不爽呢?!還是大晚上!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是晚上啊!和男孩子在一起很危險的啊!
不行,以后不開他們玩笑了。要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