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嘉魚很震驚,剛剛被“求婚”,現(xiàn)在又深情告白,身為小男生的他有點頂不住,臉都紅透了,被程亦然堅定的注視著,差點沒忍住嬌羞的蹦出一句“我愿意!”。
程亦然抵住他肩膀?qū)⑷宿粼跈跅U上,另一只手則扶著欄桿,在他耳邊輕聲道:“可是你不要靠近我,我是壞人。”
說完她退開一步,和聞嘉魚對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聞嘉魚:“……”
他似乎弄明白程亦然不會像普通朋友那樣跟他交流的原因了,盡管會互相分享、扶持,但他們更像熟悉的陌生人。
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至于程亦然說自己是壞人,他是絕對不會認同的。
他所理解的壞人是向身邊的人下手,罔顧親情人倫的畜生。至于那些傷害陌生人的,只能說他做了壞事錯事,還不足以下定論這個人就是壞的。
程亦然也一樣,他知道她性格惡劣,以前還很暴力,讓人十分頭疼。
但就因為她在看到自己受傷后,當著警察和老師的面毫不猶豫狠狠還擊了對方,她就不會是壞人。
并不是他幸災(zāi)樂禍,或者說是因為程亦然給自己出了口氣才這樣想,他當然不會贊同當時的舉動。
如果程亦然沒有那樣做,被毆打的事只會被壓在心底,成為他一生的污點,揮之不去的陰影。
但程亦然的舉動讓他明白,自己不用自己一個人承受恐懼,無論遇到什么危險,她都會出現(xiàn)在身邊。
這種不顧一切的維護是當時敏感脆弱的他最需要的,他無比感激。
不過聞嘉魚受不了她說自己是壞人,她只是做了壞事,可以改。
程亦然會不會改他不知道,總之她堅持和自己保持距離,直到返程也沒和他說過什么話。
趙楠樂顛顛的忙演出的事,演出結(jié)束才發(fā)覺程亦然又開始不理人了,還瞪她!
她到底錯過了什么?!她還想著給她挑相機呢!
這些天程亦然也沒提,還不怎么參加活動,她覺得小然可能不急著要,就拖到了現(xiàn)在。
比趙楠哀怨的還有聶滿的小隊,素材畫好了他們想請程亦然吃飯,卷毛自告奮勇和她提,居然被扔了出來!
他們覺得卷毛可能做了什么惹人家生氣了。
卷毛很冤枉,作為聲控他只是很喜歡程亦然的聲音,想跟她交個朋友,二話不說就被她扔出來了!
趙楠在一邊插嘴:“你這可不冤。我都沒和她做上朋友呢,哪輪的上你?”
卷毛啞然:“……這,就是校霸的排場嗎?”
“可不是,聞嘉魚和沈濂,你在這兩人面前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嗎?”
一個校霸,一個校草……
趙楠還指了指旁邊吃面的唐菀柳:“還有這位,她都沒勾搭成功。”
唐菀柳眉頭一皺,放下叉子優(yōu)雅道:“學(xué)妹,有件事你們可能沒搞清楚,當初是程亦然主動要了我聯(lián)系方式。”
趙楠不以為意:“那又怎樣!你看她理你嗎?”
“她還給我畫了畫!”
“你的是火柴人,我這可是二次元的水彩畫!你看我驕傲了嗎?!”
唐菀柳:“……”
我看你挺驕傲的!
卷毛想著手里素材的好幾個形象,揚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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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不知道怎么制裁自己的手機的,沈濂一個電話也沒能打通,這幾天慌得一匹。
情情愛愛這些東西,他不想讓程亦然懂得太早,但也不能一直卡在死角永遠都不懂。
他只是單純的想和程亦然稍稍拉開一丁點的距離,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個男人,太親密的玩笑以后不要再開……
然后就被他搞砸了。
他沒把握好語氣,顧煬都說他的語氣很絕情,但他只是被程亦然煩得不行,帶上了點怨氣,沒想到效果這么好!
老婆都給罵跑了!!
程亦然是一點也不怕他生氣的,他為此焦頭爛額,但他現(xiàn)在寧愿她繼續(xù)在他面前懟天懟地!
如今他只能祈禱程亦然記性不好忘了這茬……
問了唐菀柳行程,沈濂掐著點跑去接機。
等了半天,人是看到了,但他沒來得及下車就被別的車給接走了,沈濂猜測是喬任明,猶豫兩秒后便決定跟上。
一路尾隨到程亦然家,沈濂看到了在門口翹首以待的程母,神色變得遲疑。
他看著程亦然下車后程母拉著她左看右看,嘴里還不停念叨,目光一暗,倒車離開。
程亦然也沒想到程母會來接自己,不由問:“喬任明呢?”
程母那天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程亦然,現(xiàn)在正拉著人絮絮叨叨,聞言頓了下,回道:“他出差了。”
程母狀態(tài)尚可,程亦然猶豫了下,問:“還好嗎?”
程母嘆了口氣,搖頭道:“放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不用擔(dān)心我,媽媽沒事的。”
“那你要怎么……”程亦然卡了下,最后的聲音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她不知道程母的心理究竟是怎樣一種狀態(tài),能不能在喬任明前站起來,但又怕聽到否定的回答。
她有的地方還是很像程母的,比如說軟弱。她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期待可以消耗……
程母沒聽清程亦然在說什么,輕聲細語的說著:“眼睛的傷好一點沒有?身上的呢?要忌口的食物很多,受傷媽媽就沒法給你做好吃的,要快好起來知道嗎?”
“我身體還好。”程亦然被程母拉到餐桌前。
程母聞言笑了笑,道:“我叫了醫(yī)生,等會兒給你檢查一下。你先吃飯,我?guī)湍闶帐跋路块g。”
程亦然回頭,看程母腳步輕快接過司機手上的行李箱和書包提上房間,又低頭看豐盛的午餐。
又回來了,沒什么變化。
這一天程亦然吃完洗了個澡,又做了傷勢的檢查,然后倒頭就睡。
沈濂沒等到小瘋子來電,最后一絲僥幸被撲滅——自己真的被拉進“黑名單”了。
不……是……吧……
小祖宗發(fā)個脾氣這么要命?這都多久了!好歹是一起坐摩天輪的交情啊!
沈濂忍不住了,管他會不會被程亦然她媽趕出去,明天必須要見到她!這么干等是沒用的!
次日,沈濂收拾了下自己,沒倒騰自己的發(fā)型,讓劉海垂下來,還將自己那身“龍袍”換下來,從衣柜發(fā)出落灰的中南中校服三件套,襯衫領(lǐng)帶西裝褲。
他站在鏡子前打量這形象,撥了撥劉海。
很好,看著精神煥發(fā)、氣宇軒昂。嘖,自己怎么這么有范呢?
想著他伸手松了下領(lǐng)帶,收拾好小弟送來的練習(xí)冊,背上書包,儼然一副好學(xué)生的模樣。
沈濂打車過去,路上還特意買了副眼鏡,到小區(qū)門口時,唐菀柳已經(jīng)等在那里。
沈濂下車的時候眼鏡還掛在胸口的口袋上,反手關(guān)上車門的動作很有力量,凌厲的眉眼轉(zhuǎn)過來,不滿的吐槽:“太早了吧你。”
唐菀柳:“……裝備都穿上了,就不能把人設(shè)凸出來嗎?你是生怕自己不被out?”
“我才不會掉鏈子。”沈濂拿出眼鏡甩開支架,單手戴好,“有什么問題嗎?”
唐菀柳嘆氣,指揮道:“襯衫塞好點,扯整齊,領(lǐng)帶別這么搭著,嚴謹點。別挺胸,眉頭不要皺。找點你以前的感覺,沈?qū)W霸!”
沈濂依言整理,一邊皺著眉頭道:“我以前這樣?這是老干部嗎?”
“哦~高冷男神呢。”唐菀柳抱著手搖頭道,“友善一點,千萬別皺眉,你這張臭臉真的能嚇哭小孩子。”
“怎么說話呢?滾遠點!”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工具人也是有尊嚴的!請不要侮辱我的人設(shè)!”
“三百年的山海圖。”
唐菀柳噤聲,心里默默道:抱歉,請盡情蹂躪我好了。
為了給爺爺準備壽禮,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她真是國民最好孫女!嚶嚶嚶!
唐菀柳是要滾的,但要將沈濂送進去后再找個理由滾,畢竟沈濂是個男孩子,還長得人高馬大很有威懾力,不得不請她來減低程母的警惕。
“我這樣笑一笑可以嗎?”沈濂扯起嘴角問。
唐菀柳不忍直視:“別了,看著像耍流氓。”
“嘖,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說話這么損?!”
“分人。”
兩人愛答不理的聊著,一前一后走到了程家,按門鈴。
程母很驚訝會有人拜訪,屏幕后出現(xiàn)一張容貌可人的臉,將程母的好感一下子提升了一截,聽到他們是女兒班主任叫來給補習(xí)功課的,也沒有懷疑,開門讓他們進來了。
唐菀柳松了口氣,扭頭看了眼……人呢?
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身,沈濂從她身后走出來,大步朝打開的門走去,好像剛剛鬼鬼祟祟躲在唐菀柳身后的人不是他。
唐菀柳更不可能覺得這位主子會躲,跟著沈濂進去了。
程母準備了飲料和甜點接待他們,看到沈濂的時候有些驚訝。
她是知道還有一個人,但那人側(cè)著臉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她沒看清,沒想到還是一個氣質(zhì)不俗的少年。
沈濂內(nèi)心忐忑,禮貌地走上前微微彎腰,提著嗓子用少年的聲音道:“阿姨好,打擾了。”
唐菀柳再一邊抿著嘴笑:“阿姨,他這人有些嚴肅。”
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不少事,再加上沈濂變化太大,程母沒認出他就是當初將自己女兒打進醫(yī)院的不良少年,笑著朝他點頭。
“你們坐,這是我今早剛做的小點心,不要客氣。我去叫程亦然下來。”
“謝謝阿姨!”兩人異口同聲。
沈濂扭頭和唐菀柳吐槽:“我其實想叫伯母。”
“你爭取日后叫岳母吧。”
“謝謝。”
唐菀柳:“……”
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沈濂可以這么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