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田明不僅連退了七八步,身著的鎧甲上還有多道擦拭的劍痕,有些地方竟崩壞破裂,而且臉頰上也被擦傷,出現殷紅的血痕。
而楊絡右手握劍處留下一道獻血,順著劍身慢慢的滴落下,此外再無傷痕。劍胎歸鞘,壓抑的氣息瞬間消散無幾。田明同樣的把長劍扔出,恰好飛去身旁副將空空的劍鞘中,不偏不倚的很是精準,如果發生一點誤差那么死傷的就會是那名副將!
“哈哈……楊兄果然還是領先一步,我自愧不如呀!”而后田明又向庭院護衛說道,“你們都退下吧,他并不是什么刺客,而是我多年未見的故友,剛剛也是我們倆個在切磋武藝而已。有關此事我想在城中再聽到!”
副將聽后反應快速,立刻拿過一把弓箭向著夜空射出一支弓箭,并且大喊:“將軍遇刺受傷,刺客已經逃走了,一隊人跟我去捉拿刺客,另一隊人警戒府邸,保護大將軍!”
那些府兵盡管不明白副將為何這樣下令,但是身為軍人的他們只以軍令為主,即便是慷慨赴死,他們也會坦然接受,絕無怨言,只是因為他們是軍人,把自己奉獻給了國家!
晃晃蕩蕩的府兵便分為兩路進行不同的職業。
楊絡在聽到副將的一番話后,不禁對那名副將多看了一眼。他本想暗中探訪田明,卻不曾想田明急于和自己切磋,于是兩人進行了一場類似實戰的切磋,當然了其兩人功力已經超出了切磋的范疇,驚動了府兵護衛,并且將府邸部分損壞。這樣的舉動根本不可能掩蓋住,明日一早此事就會在臨淄傳來,而副將的命令即是向外散布大將軍遇刺,又是將刺客逃離的路線放在臨淄城內,如此一來,巡防營就會自動接過抓捕刺客的職責;再者也可以完美的對朝中大臣解釋大將軍受傷的緣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是田明僅僅一句話不想讓他人知曉自己到來,副將就能快速的做出正確的行動,既然有這樣的心智,為何又會甘心屈居于田府副將?
田明和楊絡來到屋中,田明親自為楊絡溫酒斟酒。
“你的副將……”
“你也看出來了,他是田濟,農家六堂得意的弟子,下一任烈山堂堂主的最佳人選,又與我是宗親。因曾經農家有恩于我,農家為了歷練他方找到我給他安排一職位,想讓他在軍隊中磨煉統御力,好統領農家烈山堂。于是我把他安排為我的副將,只不過這兩年我齊國對外作戰很少,只有海境盜賊猖獗。”
田明為何會把這些話說給楊絡?原因在于他知道憑借楊絡的途徑可以輕易地打聽到這些情報,齊國海境盜賊猖獗很是明了,只要到達海邊郡縣就可以清楚的看到為了防止海盜掠奪而進行的布控和訓練。
其實各大諸侯國都有各自存在的弊端,韓趙魏三家分晉綜合國力弱小,恐被其他諸侯國趁機吞并;燕國雖是周天子分封的古老正牌諸侯國,但是地處北寒之地,生存環境艱難;楚國地處南方蠻夷之地,民智開化慢,多以狠勇,缺謀少略;齊國海賊猖獗,牽制后方,消耗國力,所以齊國難以西征,重振齊桓公霸主之位;秦國偏遠西陲,蠻荒之地,環境惡劣,不僅要防止其他諸侯國入侵,還要抗擊北方匈奴南下!
“你怎么來到了臨淄?三年前的那一場混戰中,你不僅重傷數十名儒家弟子,更是威脅大王。如若你來齊國的消息傳出,不需要大王派兵捉拿你,儒家就會先一步在整個臨淄搜捕你!告訴我,你來此是不是有必須要辦的事情?不過我要告訴你,不要妄想入宮刺殺大王!”
楊絡沒有說一句話,而是端起酒樽喝了一口。
看到楊絡如此平靜的表現,田明更是確信自己的猜測,一拍案桌,說:“楊絡,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即便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也絕不會讓你去行動。我身為齊將,縱然是我無法打敗你,也會拼死阻攔你,把你困在此地。大同劍法數十名高手施展,無論是誰也無法短時間內脫身,你應該知道我是有能力讓你失敗的!”
“你的方法不過就是把我的消息通知給儒家!我既然能夠來到此地,就說明我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無論是齊王還是儒家,都在我的計算之中。你也應該知道三年前我可以牽扯七國和諸子百家,現在也同樣可以!”
田明聽完楊絡的話,自然散發出一陣真氣,將楊絡團團包圍住,只要楊絡有任何的舉動都可以引起真氣的快速應對,以封閉他的舉動和攻擊。
楊絡同樣運轉體內真氣,漂浮在周身三寸處,既不讓對方感知到自己的氣息得到壓制,又可以在動手時不至于落于被動地位。
“哈哈……你不要緊張,我不會犯如此大險的。先不說你,王宮內的絕世高手數不勝數,并且在大王身邊的貼身護衛更是厲害,更不必說那名從未露面的密衛了。縱然是我可以刺殺大王,那么面對數十名高手和千百兵將,我又如何脫身呢?我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聽到這一句話田明立刻就撤銷了釋放的真氣,拿起酒壺為楊絡斟酒以化解剛剛的尷尬誤會,“哦?我欠你一份人情,今日終于能夠還給你了。說吧,只要是我能夠幫助的,我田明一定會盡力而為!”
“大澤山!”
“大澤山?”
“對,就是大澤山。前些時日大澤山張縣令貪墨巨大,侵害妻兒,大澤山村名無奈下被迫毆打張縣令,后恐報復方退至大澤山。可現在張縣令以大澤山村民不遵守國法律利、拒抗兵徭賦稅為由,勾結復利營田路帶兵圍剿大澤山,或許三日后大澤山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你竟然是為了大澤山村民才來找到我?你可知道這份人情你完全可以用在半年后的你與她見面時諸子百家圍困時,我一定會出手相助的。可是你要在用掉這份人情,到時候你可就少了一份強大的助力!很少會有人愿意為了一份人情而和諸子百家為敵,你考慮清楚了嗎?”
楊絡轉動手中的酒樽,“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的。無論成敗結果如何,我都不曾后悔和遺憾,因為是我選擇的路,即便是跪著也要走下去。你放心,只要你能夠讓田路不再圍剿大澤山,并且懲治張縣令,我會再幫你除掉你的敵手,你清楚我的方式!不要告訴我,你身為大將軍不會有文臣武將對你不滿,只要是身處一定的高位,必定會招致一些人的猜忌和不滿,從而在朝政上產生偏移。
你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不然的話也不會長期在府邸居住,而不是在軍營中帶兵訓練。朝中大臣已經開始逐漸削弱你的兵權,難道你甘愿為魚肉任人宰割?”
“不可!”田明斷然拒絕了楊絡的條件,“無論朝中大臣如何打壓我,那畢竟是我大齊內政之事,絕不能借外人之手行事,不然的話性質就發生變化了。我就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為了一己私利而賣國求榮,我覺做不到!”
“田將軍三年未見,竟有如此覺悟,很是難得!我懂田將軍的意思,田將軍也不必一步步引導我了。海境盜賊猖獗,你想讓我怎么去做?”
楊絡看出了田明的意圖,雖然他有意為國為民,但對于排擠自己的大臣仍然心有怨恨,卻不能采取行動,因為眾人都知田明與文臣的矛盾。若果朝中文臣遭遇暗害,田明將會是首要嫌疑。無論是不是他采取的行動,齊王仍舊會責罰他,甚至是剝奪兵權,發配海境!
而之前田明封鎖楊絡到來的消息,再加上田濟的計謀,也正是一步步的布局。先表明刺客來刺殺田明,以洗刷田明的嫌疑,以方便之后行事。
“這是得到的最新情報。明日我便傳令田路帶領復利營返回臨淄,并且上書大王奏明大澤山張縣令罪行,將其羈押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