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自知剛才有些謙虛過頭,可話既然已經說出,就得想辦法圓回來。
“白總,不管怎樣,我跟您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而且之前您不是已經打算幫我了嗎?如果不是已經選擇了我,那晚在酒店,您自導自演的那場戲還有什么意義?”
是的,那就是一場戲,我當時不明白,可后來明白了。
他不關燈,不拉窗簾,還故意跟我做出那些曖-昧的動作,肯定是之前就知道有人要偷拍他,他沒回避,甚至故意把臟水往身上引,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一定有他的目的。
可白逸軒這會又沉默了。
“白總,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公司都傳因為這件事,跟騰宇的度假村的合作很可能要泡湯。雖然可能您不在乎,可白若芯明擺著要利用這件事逼您下臺,您要是什么都不做,可就什么都沒了,白總。”
我越說越激動,不管說的對不對,起碼我就是這么想的。
我不信白逸軒是那種甘愿一輩子都在別人底下的人,他身上背負的壓力,不比我少。
“安景汐。”
他突然喊了聲我全名,我激動的情緒驀地在臉上化開。
“如果一旦出事,我不可能保你。”
他一句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是啊,他跟我始終是利益關系,之前是單方面的救助,可一旦達成共識,就會成為相互牽制又相互依托的存在。
我低著頭,緊緊攥著拳頭:“白總,如果我只是想自保,還奢望您的保護,就不會來找您。”
我垂下眼眸,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等待答案。
其實我來的時候感覺白逸軒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他敵人太多,友人太少,我曾經想過他和霍司宸是兄弟,度假村的合作其實可以走人情,但霍家現在還是霍司宸的父親掌權,白若芯要動白逸軒,霍家不會來蹚這渾水。
畢竟都是商人,以利為先。
可因為他的沉默,我現在越來越沒底。
如果他不讓我跟著他,我之前跟葉北的叫喧就只能成為一場笑話。
當然,我還可以賭霍司宸對我的興趣久一點,然后趁這段時間在他身上撈到足夠的好處,可是我不想,那樣的我太卑微,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具出賣人肉的塑膠娃娃。
“除了離婚,你還想要什么?”
白逸軒終于開了口,而他問我這些,明顯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不過他問的話,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除了離婚,我還想要什么?
報復葉北,養活藍宇?
“不知道要什么?”
他突然嘲諷的笑了,我心里一揪,回他:“我要錢。”
不管我想干什么,究根結底都離不開錢,他葉北能那么囂張,除了一張臭皮囊外,無外乎是錢。
白逸軒臉上卻露出一種很難以琢磨的表情。
他告訴我:“想清楚再跟我說。”
沒有再跟我談的意思,他起身從旁邊拿起衣服,直接離開。
我盯著面前已經有些涼的奶茶,心里七上八下的。
這答案太模棱兩可,我有些無所適從。
又坐了一會,我直接回了華苑居。
從臨市回來后就一直在諾言那,雖然沒有租到合適的地方,我也得提前跟沐尹說一下,好讓他提前做個準備。
至于我,最不濟,去租個鐵皮房子或者地下室,反正就一個人,無所謂。
只是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沒看到沐尹,卻在客廳餐桌旁看到了霍司宸。
他懶散的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前傾,右手拿著雙筷子,不斷擺弄著桌上的魚骨,而左手邊盤子里放著不少已經擇好的魚肉。
他好像是真的愛吃魚,就算是看魚骨的眼神都放著光。
這樣的他很賞心悅目,怪不得葉北會那么愛。
而我,不是不愛,而是愛不起。
我慢慢靠近,他很專注,沒發現我。
而等我走到跟前,發現他竟然用魚骨在桌子上擺了個“汐”字。
心里突然麻了一下。
“霍司宸。”
我輕聲喊他,他手中的動作一頓,回頭就罵我:“你他-媽的是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一邊說著,筷子去扒拉魚骨。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可有點晚了,“汐”字少了三點水,好在還念“夕”。
“挺好看的 ,為什么要弄壞?”
我笑著問他。
“好看個屁,有老子好看?”
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始終不雅,聽似粗魯卻不壓心。
這樣挺好的,我之前還在想,經歷那晚的那個什么都不算的吻后,我們兩個人再見面會不會別扭,或者會不會非要把那朦朧捉不住的感情弄明白。
而現在,他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我們就不想,反正日子還要過下去,朋友般的處著挺好,而我也找好了退路。
笑著在他旁邊坐下,我問:“你怎么來我這也不提前說聲,萬一我不回家你不是白跑一場?”
他沒再動那預估,只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提前說怎么能出其不意,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
我挑眉,目光不自覺的瞥向臥室緊閉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