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謫仙一樣俊雅的二皇子殿下這般恭維,程思菡心如鹿撞,滿是歡喜。于是,便未看到晉陽公主有些淡下來的臉色,只柔順地回道:“二殿下過獎了,爹爹自來的愿望便是精忠報(bào)國,此次得天之幸立下些許戰(zhàn)功,乃天佑大武,爹爹從來不敢居功。”
“誒?”楊道業(yè)卻道:“有功便是有功,榮安縣主不必過謙,程將軍在西北智計(jì)百出,大破瓦剌,為邊地贏得一片安寧,功勛卓著,前幾日父皇面前,我還曾聽幾位老大人對程將軍贊賞不已,父皇也很是歡喜。”
“真的嗎?”聽說爹爹能得皇帝歡心,程思菡的心里也高興的很。
楊道業(yè)看著程思菡亮晶晶的眼睛,道:“正是。”
一旁的晉陽公主臉色更不好了,皇兄和程思菡眉來眼去,你來我往的旁若無人,將她又置于何地?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程思菡此時總算意識到了晉陽公主還在一旁,頓覺失言,可是話已出口,再難收回,只得硬著頭皮裝作懵懂。
她竟然忘了,方才投擲鮮花時,晉陽公主可只對準(zhǔn)了街上的大皇子殿下,可見同大皇子關(guān)系頗佳,二皇子作為大皇子強(qiáng)勁的爭儲對手,自然是不得晉陽公主喜歡的,可惜了……
程思菡偷偷瞥了一眼俊逸的二皇子,想著爹爹這兩天曾對她說過的話。
大皇子固然能征善戰(zhàn),可爹爹說了,他一日病不能好,陛下就不會立他為太子,別看此時風(fēng)光,只怕也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倒是二皇子,既是嫡子,又是大皇子之下最為年長的皇子,且還這般風(fēng)流倜儻,陛下頗為喜愛,日后立儲的可能是最大的,若能……等到二皇子殿下成了太子,自己豈不是就是……
程思菡想得雙頰微紅,在這凜冽的寒冬中,一顆心熱似火炭,瞥向楊道業(yè)的目光更加含情脈脈。
而楊道業(yè)本就得過皇后的機(jī)宜,當(dāng)下也不回避,一雙含笑的眼眸只望定了她,倒叫程思菡不勝嬌羞,垂下了頭去……
一旁的晉陽公主心中簡直是憤怒了,可再憤怒,她也不敢有些微表露,最大的表現(xiàn)便是小心地請示道:“二皇兄,時辰不早了,咱們一塊回宮吧?”
楊道業(yè)有些不悅,今日出來,本是為了在那蘇夢蓮面前博得好感,畢竟鎮(zhèn)國公早年英雄,后來雖然常駐西北,但手中軍權(quán)在武朝無人能出其右,沒想到蘇夢蓮是朵帶刺的玫瑰,稍一碰觸就被扎的滿手血,楊道業(yè)不是受虐狂,心中自然不喜。
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楊道業(yè)看著眼前滿身風(fēng)情的新晉都督僉事程大猷的女兒,只覺得被蘇夢蓮踩了一腳的自尊都重新昂揚(yáng)起來,被程思菡毫不掩飾的愛慕奉承的舒服極了。#@$&
因此被晉陽打斷,他還有些不高興,不過想著父皇接下來還要在宮中為西北諸將設(shè)慶功宴,自己不在也不好,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對程思菡道:“上次母后見過榮安縣主,還曾念念不忘,道忙完新年,再召縣主入宮陪伴,我這個做兒子的,先多謝縣主了。”
程思菡俏臉一紅,忙道:“殿下千萬別這么說,能陪伴皇后娘娘,乃是臣女的榮幸,求之不得。”
言辭懇切表情熱忱,連晉陽公主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可此刻的程思菡怎還會在意晉陽公主的想法,這位公主雖然是她愿意結(jié)交的對象,可同二皇子殿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再說了,結(jié)交晉陽公主,本就是為了通過她再認(rèn)識貴人,如今貴人就在眼前,程思菡怎會錯過機(jī)會?
因此,對晉陽公主明顯冷淡起來的模樣,程思菡一點(diǎn)也不在意,她甚至十分感激晉陽公主,今天這一趟熱鬧,沒白看!%&(&
寶珠人在屋中坐,心里卻想著方才的事。
前世程思菡便嫁給了楊道業(yè),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世,她還是成功地同楊道業(yè)搭上了眼。
恐怕賜婚的旨意快要下了。
寶珠心中有些煩躁,雖然她已經(jīng)提前做了些準(zhǔn)備,今生哥哥早早中了傳臚,舅舅秦武也有軍功在身,可到底根基尤淺,外祖父秦閣老又退下來了,若程思菡真的成了二皇子妃,要害葉家,這些人都不會是葉家的依靠。
唯一靠得住的楊道濟(jì),卻又被自己拒絕了,雖然楊道濟(jì)沒有惱怒之色,可到底是皇子之尊,怎能在這樣的難堪后,還對葉家張開保護(hù)的臂膀?
她做的,還是不夠啊。
不過,想來葉家不會再淪落到前世的凄慘境況,只要人在,傷些財(cái)物倒也罷了,寶珠想到這里,才算不那么煩躁。
對外事渾然不知的廖氏并金珠銀珠華珠幾個,看完了熱鬧便在茶室中吃茶說話,這個說大皇子最英雄,那個說三皇子也不差,又說鎮(zhèn)國公之子蘇小將軍最威嚴(yán)……茶室中一時間熱鬧的很。
同女兒侄女討論了一回,廖氏才想起寶珠,見寶珠沉默地坐在一邊,廖氏心中好奇,便道:“大姑娘,你見過許家姑娘了?”
寶珠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不滿足廖氏的好奇心,廖氏必是要叫人查探的,便道:“見過了,許家姑娘問我母親和三妹的事……”
廖氏一聽,竟十分公道地斥責(zé)道:“許家還有臉問?”
近來齊氏接了葉家的內(nèi)事,廖氏便閑了下來,除了每日間愛打聽些飛短流長,廖氏竟奇跡般的平和下來,同寶珠也有了些真正的長輩模樣,寶珠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廖氏只當(dāng)她見了許家人不開心,還勸了一句:“大姑娘,你不必為此傷懷,那許家人豬狗不如,你同她們一般見識,豈不是自尋煩惱?”
寶珠點(diǎn)點(diǎn)頭,面對廖氏貶低許氏娘家的話,十分贊同,雖然許思源還算不錯,但少年成名,未免有些驕傲忘形,這回能跑到她面前直接提親事,可見內(nèi)心多么篤定,大概從未想到會被拒絕吧。
呵呵,難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了?
就是楊道濟(jì),之前也是試探為主,真不知道許思源的自信從哪里來。
想到楊道濟(jì),寶珠又有些擔(dān)憂,不知他的毒怎樣了,今日他在馬上雖然身姿筆挺,可看他神色,好似還有些蒼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