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僅有的一絲,透過縫隙照進屋子里的光亮,也消失了。
一切,都陷入了可怖的黑暗中。蘇染染抱著昏睡的李馨茹,極力勸說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到底要怎么辦?環顧四周,全部被木板給釘的死死的。蘇染染心下明白,她們根本沒有能力逃出去。
可是,馨茹,蘇染染能感覺到,李馨茹的體溫,似乎在不正常的升高。夜間的溫度降了許多,蘇染染又用衣服將李馨茹裹得嚴實了些許。
忽然,李馨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整張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馨茹!馨茹!”蘇染染顯然被嚇到了,看著李馨茹失控地抽搐,一時慌亂地幾乎不會思考了。
“馨茹你怎么了?你千萬別嚇我啊!”
兩個看守她們的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粗俗的罵了一句臟話,繼而道:“真沒用。看來那會下的藥,對她有副作用。”
“求求你們,救救她吧!”蘇染染哭著懇求那兩個男人,反反復復地道:“你們提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只要能救她,什么要求都可以。”
“顧太太,你現在可沒資格和我們談條件。”男人瞥了蘇染染一眼,不屑地道:“你愿不愿意答應,到最后都是得答應的。”
然而,考慮到老大吩咐過,不許鬧出人命,否則處理起來多少有些棘手。再加上李馨茹如果真的死了,對蘇染染的折磨,反倒不如現在。所以,幾個人還是決定,把李馨茹帶出去治療。
只不過,當然是在他們的看守下。
“你們讓我一起去!”蘇染染拽住一個男人,卻被對方給一把摔在了地上。她剛想爬起來,幾個人已經架著李馨茹就離開了。
蘇染染被一個人丟在了屋子里。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進去!”兩個男人推了一把面前的男孩。蘇染染第一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墨,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墨墨!”蘇染染沖上前去,兩只手搭在蘇墨的肩上,強迫他躲閃的眼神直視自己:“你怎么在這?”
“他們沒有傷著你吧?”蘇染染忙亂的上下打量著蘇墨,連聲詢問。
蘇墨心虛的搖搖頭,神情間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歉疚,無奈。
“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染染追問。
“傷著他?”站在蘇墨身后的男人冷笑一聲,頗有深意地道:“應該說,現在只有我們,能救得了你這個弟弟呢。”
“什么意思?”蘇染染這才注意到,蘇墨一直緊緊地咬著唇,握著拳頭,全身上下不受控的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忍耐著什么。
看得出,蘇墨很痛苦。
“墨墨,你怎么了?”蘇染染話音未落,只見蘇墨像是控制不住了一般,突然一把推開了她。
“沒錯,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在你房間放了打火機,你本來就和陸尋有私情,還想遮掩不讓人知道?”
“蘇墨!”這是蘇染染第一次,朝自己弟弟發那么大的火。也是極為罕見的,對他直呼其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除去憤怒外,蘇染染更多的感受,是心痛。
如果不是蘇墨親口承認,任何人告訴她,她都不會相信。
她一直最疼愛,最在乎的弟弟,她最親的人,怎么會忽然這樣對她?
像是被蘇染染刺痛的目光給驚醒了。蘇墨驀地一怔,繼而整個人垂下頭去。
“做的不錯。”男人像是看熱鬧一般看著這一幕,繼而拿了一支煙草模樣的東西點燃,遞給蘇墨。
蘇染染愣愣地看著自己弟弟,像是著魔般接過,陶醉的吸了起來,完全沉浸在了那份快感里。
“你們!”難以置信地倒退了幾步,蘇染染斷斷續續地問道:“什么時候……”
“當然是你把你弟弟送到鄉下去的時候。”男人笑的猖獗:“說起來,你這個弟弟,也是單純。給個小女孩,就騙到了家里。給的水,他不懷疑的喝,給的藥,他不懷疑的熬。慢慢地,可不就把癮給培養起來了。”
“順便說一句,他那幾天感冒生病,注射的藥物,也是在我們計劃中的。”男人抱著雙臂,嘲諷地道:“只是,真沒想到,一切都那么順利。”
“甚至,他有天晚上毒癮發作。顧煦明明都去看了,卻也只以為他是受車禍的影響,心理陰影太大,才造成的情緒不穩。還說要給他找什么心理醫生。”
“其實,哪里是情緒不穩,分明是,”男人頓了頓,看著蘇墨,接下來的話蘇染染不用聽也知道。
“這些藥物,作用很強的。一旦沾染上,意志力再強大的人,都別想戒掉了。”男人一步步地靠近蘇染染,逼問道:“顧太太,這一份大禮,可還滿意?”
蘇染染氣的渾身哆嗦,根本說不出話來。看著依舊在吞云吐霧的弟弟,她過了許久,才斷斷續續地道:“你們……怎么能……能這么狠心……你們怎么做的出來!”
“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們為什么要這樣,毀了他一輩子!”
“為什么?”男人反問:“為什么顧太太你應該很清楚啊。因為他是你顧太太的弟弟。”
“所有和你有關系的,你的好友,你的親人,”男人一字一句地,毫不留情地擊打著蘇染染心底最后一絲防線:“顧太太沒發現,下場都很慘么?”
看得出,這句話像一道驚雷,一下便擊中了蘇染染。她眼中憤怒的火焰,就那樣一絲一絲熄滅,到了最后,完全失去了顏色。
心,也在一瞬,變成了死灰。
都是因為她么?母親,弟弟,馨茹……
都是因為她么?
如果不是她把墨墨送到了鄉下,這樣的事便不會發生吧。
慢慢地蹲下身,蘇染染痛苦地抱住了自己。
“姐……”蘇墨僅有的一絲理智,不斷地拉扯著他,提醒他自己的姐姐現在很痛苦,很痛苦。
剛剛,他說了什么?蘇墨迷茫地想。自己是不是,朝姐姐吼了?
可是,那份藥物的快感,又讓他欲罷不能。不停地誘惑著他,完完全全地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