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復完張明睿的短信,蘇染染便聽見了不遠處的腳步聲。
是顧煦么?她的欣喜,僅僅是一瞬,便化為了虛無。
有幾個醉漢,出現(xiàn)在蘇染染的視線里。他們互相攙扶,跌跌撞撞地朝前走著,同時嘴巴里罵罵咧咧,有不少的污言穢語。
蘇染染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這幾人,周圍一片寂靜。想到這里本來就是郊區(qū),她下意識地又朝角落里躲了躲,生怕被幾個醉漢給盯上。
同時,蘇染染將手機也藏到了身后,避免手機的光亮吸引了幾個人。
“哎,那里是不是有人啊?”一個醉漢踉蹌了幾步,指著蘇染染的方向道:“好像,還是個女的。”
“大哥,你是酒喝多了吧?這么大半夜的,人家女的蹲在那干什么?”另一個含混不清,大著舌頭說。
“小妞!小妞!過來陪咱哥們幾個玩玩。”那個醉漢還不肯死心,朝著蘇染染的方向高喊了幾聲,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調(diào)戲。蘇染染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得縮在角落里止不住地發(fā)抖。
她當然會恐懼。如果真的被那幾人盯上,連跑都不知道往哪跑。
“大哥,你是好久沒碰女人了吧?都出現(xiàn)幻覺了。”好在那個醉漢旁邊的弟兄拍了拍他,一把勾住對方的肩膀,道:“等明個兒,哥們給你找?guī)讉來。想要什么樣的都成!
“就屬你最講義氣。就這么說定了!睅讉人說著粗話,終于換了個方向離開了。
蘇染染略微松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后背都已經(jīng)濕透了。
她的心中,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可是同樣,也有濃濃的委屈。
黑暗里,原本所有的敏感脆弱,都在一瞬間被放到了最大化。
咬住唇,蘇染染抑制不住地啜泣著,整個人顫抖不已。
“哭什么?”不知什么時候,顧煦已經(jīng)站到了她的面前。
蘇染染愣愣地抬起頭,忙亂間都忘了擦去眼角的淚水。
染染……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幾乎是本能地,顧煦想要抬手替她拭去淚水。
他最不愿看見的,就是她淚光盈盈的模樣。
可是,這個女人,不正是一面淚眼朦朧的在他面前裝可憐,一面轉身就去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了么?
想到這,顧煦的心又狠了下來。面上的神情依舊涼薄淡漠。
“你回來了?”因為蹲的太久,蘇染染起身時,發(fā)軟的兩腿差點沒有站穩(wěn)。她下意識地扶住了顧煦的胳膊,這才支撐住了自己。
“抱歉。”慌亂地縮回手去,蘇染染觸電般的反應同樣令顧煦心中一痛。
直到這時,蘇染染才看清,顧煦的身邊,還帶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女人挽著顧煦的胳膊,乖巧溫順的站在顧煦身邊。
“顧太太您好,我是顧先生酒宴上的女伴!迸说故强蜌,微微一笑,毫不避諱地向蘇染染介紹自己。
只不過,她表現(xiàn)得再客氣友好,蘇染染也從她的“顧太太”中聽出了嘲諷與不屑。
“用不著和她解釋!鳖欖阌描匙開了門,指著沙發(fā)對蘇染染道:“今晚,你就在這睡吧!
轉身,看向那個所謂的女伴,顧煦語氣明顯柔和了很多:“跟我去樓上!
女人歉意地朝蘇染染笑了笑,便跟著顧煦走了。
不用動腦子,蘇染染也知道,會有什么香艷的戲碼。
顧煦,把她叫到家中,為的就是這樣羞辱她么?
凍得發(fā)抖的身體尚未緩和過來。蘇染染裹緊被單,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內(nèi)心無比悲哀地想。
她記憶中的顧煦,縱然對人冷漠,卻并非是這樣無情。
顧煦,你真的變了。
蘇染染咬住被角,淚水再一次打濕了枕巾。
她能感覺到,自己和顧煦之間,真的是越來越遠。似乎,彼此之間多了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那道關系的裂痕再也無法修復。
與此同時,剛走到樓上的臥室門口,女人便很自覺地朝客房走去。沒有與顧煦做絲毫的糾纏。
“我知道自己,還沒有進顧先生房間的資格!毖缦希吮憧闯隽耍欖愕男乃计鋵嵏静辉谥卣乙粋女人。因為起初,她也有和顧煦搭訕的想法。可是,不論她如何接近,顧煦都不為所動。
他想要的,似乎只是看顧太太心痛。這也側面證明了,顧太太在他心中的地位,分明是獨一無二的。
“你倒是識趣。”顧煦將一張支票遞給了女人。這個女人很聰明,配合他演戲,需要的也只是錢而已。
“我只是不明白。顧先生既然這么在意你的妻子,又為什么要千方百計的折磨她呢?”
顧煦的神情罕見的有些變化。他微微一怔,繼而便恢復了素昔的淡漠:“在意?這個詞用在我對她身上,恐怕不太合適!
“如果不是在意,換成一般的女人,顧先生早就一張支票趕走了吧。畢竟,如果僅僅是討厭,又何必要留在身邊呢?”女人揚了揚手中的支票,在走進客房之前,補充道:“我明白了,顧先生這么大費周折,其實是想換回她對你的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