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從咖啡館出來時,腦海里回蕩著的,依舊是衛銘剛剛和她說的那番話。
她回想起顧老夫人入院之后的種種。當時,顧煦因為車禍,也是處于昏迷狀態。所以顧老夫人從治療到送終,都是顧琛一手辦的。
難道,真的全是顧琛做的?蘇染染驀地停下腳步,慢慢理清了思路。
可能性極大。畢竟,前陣子顧琛的權勢有多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別說顧琛做的十分隱蔽,就算有人發現藥物的不對勁,也會識趣地投靠顧琛,選擇閉口不提。
更何況,按照衛銘的說法,應該有人一早,就在顧老夫人吃的降壓藥,保健品里動了手腳,造成顧老夫人身體慢慢衰弱。
蘇染染記得,顧老夫人的家庭醫生,就是顧琛介紹來的!
至于動機,反正顧老夫人并不是顧琛的親生母親,顧琛完全下得去手。從顧老夫人出事后,顧琛的反應,蘇染染也知道他覬覦顧家遺產很久了,對顧家母子也是恨之入骨。
像是一團濃墨漸漸散開,蘇染染感覺到一個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她正猶豫著,該如何和顧煦說的時候,倒是顧煦先打來了電話。
“染染,我臨時要開幾個會,還有不少文件要處理。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你早點回去休息。”素日里對待別人語氣總是十分冷淡,毫無波動的顧煦,也只有在對蘇染染時,連最普通的關照,聽上去都十分溫柔。
“好。”最近出了這么多的事,顧煦的公司難免受到影響。蘇染染知道,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事在等著顧煦去處理。
也正因此,蘇染染決定,先不將衛銘說的這些話告訴顧煦,好讓顧煦安心處理公司的事。
“我和衛銘只是隨意聊了會。我現在已經從咖啡館出來,準備回家了。”不待顧煦詢問,蘇染染便乖乖地匯報道。不然某位總裁真的該吃醋了。
“他為什么叫你染染?”盡管如此,蘇染染還是從顧煦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醋意。
“初中那會是鄰居,他也是跟著長輩們喊的啦。”蘇染染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
“要是真計較起來,陸曼晴不也是一口一個‘阿煦哥哥’嗎?”不能每次都讓他占了上風。蘇染染自覺自己也有吃醋的權利,所以半開玩笑地補充道。
“……”果然,顧大總裁難得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一聲,應道:“任何人的稱呼,都比不上你喊一聲‘老公’。”
“你!”即便是隔著電話,那頗有磁性的低音,若有若無地撩撥,還是令蘇染染沒出息的語無倫次起來。
“我先去開會了。晚點再聊。”蘇染染聽見電話那頭,張秘書已經來催促顧煦了。又叮囑了兩句,顧煦才戀戀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蘇染染放下手機的瞬間,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屏幕的日期上。
她想起衛銘說的,當時作為顧老夫人主治醫生的那個人,雙休日基本都會待在酒吧里。
而今天,剛好就是周日。
一個念頭在蘇染染心底升起。她站在街頭,一時間猶豫不定。
自己……要不要先去看看?畢竟從明天開始,又是工作日了。醫生們通常都很忙,去酒吧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蘇染染不想再等。像是有一股沖動,在勸她去查一查。
只遠遠地觀察一下,絕不打草驚蛇。蘇染染一遍遍提醒著自己,最終還是伸手攔車,報出了衛銘告訴她的酒吧地址。
空曠的街道上,風透過半開的車窗撫在蘇染染的臉上。一排排樹木被甩在身后。蘇染染凝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在看見一家蛋糕店時,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如果沒記錯的話,明天,是顧煦的生日。
最近的生活總是跌宕起伏的。幾經波折中,蘇染染差點忘了這茬。
想必顧煦自己,也不記得了。
“師傅,麻煩停下車。”蘇染染急急地喊道。
她走進蛋糕店,預定了一個蛋糕。決定從酒吧出來,就帶著蛋糕去公司,陪顧煦過生日。
至于禮物,因為時間倉促,蘇染染一時半會也考慮不到送什么合適了。她想起上次,也是詢問顧煦的喜好,想要替顧煦挑禮物時,那個男人對一切都抱著“可以”的態度。最后見蘇染染急了,顧煦才貼在她的耳邊,發自內心地道:“我覺得最好的禮物,就是你自己。”
想到顧煦當時說話的語氣,蘇染染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酒吧門口。
天色漸漸暗下,夜幕降臨。可是對于酒吧而言,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