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室的門“吱啦——”一聲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對顧煦道:“病人的生命沒有危險。但因為陷入重度昏迷,很難說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知道了。”顧煦淡淡地說。女人如何,同他無關。可是這個女人,似乎知道什么秘密。
“她為什么會突然昏迷?”到底是一個生命,蘇染染還是忍不住,在一旁關切地問。
“病人本來就有心臟病。再加上情緒激動,造成疾病突發。”
“謝謝。”蘇染染點點頭,目送兩個護士推著女人回到了病房。
情緒激動,也是因為虧心事做多了,在被揭穿時才會那么慌亂恐懼。說到底,還是自作自受。顧煦在心中想。
可惜的是,又一條線索斷了。
“染染?你怎么在這?”蘇染染和顧煦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
“衛醫生,”蘇染染回頭,有幾分驚喜。
“好久不見。”衛銘走到蘇染染身邊,彬彬有禮地道。
“這是我以前的鄰居。”蘇染染和顧煦介紹說。雖然蘇染染搬家搬得早,可是因為衛銘和張明睿一同進了醫學院,所以熟人聚餐時蘇染染還是見過衛銘幾次。
“顧總你好。”衛銘主動伸手,和顧煦打招呼。盡管兩人是初次見面,衛銘卻絲毫沒有生疏感。
“你好。”
“染染,你現在有空嗎?難得見面,我想邀請你去咖啡館敘敘舊。”
“可……”蘇染染剛準備應下,又抬頭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顧煦。
顧大總裁的吃醋能力,還有那份占有欲有多強,蘇染染再了解不過了。
衛銘輕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道:“正因為是當著顧總面邀請顧太太,顧總才不會介意吧?”
“早點回來。”顧煦捏了捏蘇染染手心,道。人家話都說的這么光明磊落了,又不是偷偷摸摸的。再不同意,倒是顯得他顧煦太不放心自家媳婦,太不給染染信任了。
“嗯。”蘇染染點點頭,和衛銘一同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衛醫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和我說嗎?”小勺在咖啡杯里轉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蘇染染喝了一口咖啡,問。
不然的話,按理衛銘還在工作時間,怎么會好端端的特意約她出來敘舊?
“沒錯。”衛銘先前一直含笑的目光,此刻也變得嚴肅起來。頓了頓,他對蘇染染道:“按理,我可以選擇緘口不提,畢竟顧總和我只是陌生人。但因為顧總是你的丈夫,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是關于顧老夫人的事嗎?”蘇染染頗為警覺地問。
“嗯。不久前,我在她當時用的藥中,提取出了一種成分。”
“如果單是那種成分,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后來,我看了顧老夫人用的其它藥,混合在一起,就極有可能加劇病情的惡化,或者使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你的意思是……”絲絲寒意從蘇染染的心底升起,彌漫開來。
“顧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這樣的做法很隱蔽。我如果不是恰好在做醫學研究,也想不到要提取藥物成分。更何況還是在和別的藥物混合使用下才會產生副作用。”
“后來我翻看顧老夫人的病歷單,發現顧老夫人身體一向硬朗。為什么會在和你們沖突后突發疾病暈倒。恐怕,不單單是情緒過激造成的。”
“會不會是有人,一早就開始給顧老夫人下藥。造成顧老夫人的身體慢慢衰弱,在受到刺激后昏迷。又在顧老夫人昏迷后,用藥加劇了顧老夫人的病情惡化,造成了顧老夫人很快就過世了?”蘇染染慢慢理清了思緒,猜測說。
可是她和顧煦,卻因此背負了所有的罵名。媒體大肆報道,外人妄加猜測,還有來自顧家人的巨大壓力,都認為是顧煦護著她,和顧老夫人爭吵造成的悲劇,認為是他們氣死了顧老夫人。
“等等,”轉念一想,蘇染染又考慮到一個問題:“情緒過激,突發疾病,深度昏迷,不是和今天……”
“沒錯。因為情形和你們今天送來的那個女人太像了,所以我才想到了顧老夫人的事,想把一切告訴你。”
蘇染染想起那個女人,顧琛的生母,昏迷前對顧煦說的最后一句話。
“你的母親,之所以會……”
難道她是知情者,知道顧老夫人是被誰害了嗎?
“我之所以找你,沒有找顧煦。一來我和他并不熟悉;二來,畢竟出事的是顧煦的生母,我怕他聽了會太過沖動。然而,這畢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發現這些隱情時,顧老夫人都已經去世了。真的要說證據,也很難找了。”
“不,還有機會。”蘇染染沉思了一會,抬起頭,對衛銘道:“今天送來的那個女人,就是知情者。麻煩你替我留意,她的用藥。”
如果顧琛的生母能夠醒來,就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還有,”蘇染染補充問道:“當時醫治顧老夫人的醫生,你認識嗎?”
“不是一個科室的,但是見過。”衛銘想了想,對蘇染染道:“聽說那人出了名的愛喝酒。雙休日基本都在酒吧里待上一天。”
“好。”蘇染染將衛銘的話全部記在了心里。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蘇染染正色道:“謝謝你,衛銘。”
“應該的。”衛銘爽快地應道。且不說兩人曾經是鄰居,他和張明睿還一直都是好哥們,也知道張明睿對蘇染染的感情。許是出于這個原因,他也得幫助蘇染染吧。更何況,作為醫生,衛銘很有責任感和使命感。沒有盡早發現,救下顧老夫人,也是衛銘的一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