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醒醒。”
車子停在了唐家院子的外面,管家把唐墨時搖醒,打開窗想要驅(qū)散他身上濃郁的酒氣。
躺在后座的唐墨時動了動眼皮,接著睜開了眼睛。
“少爺,把這個吃了吧,能醒一下酒,老爺正在里面等著,等下看到你醉醺醺的模樣估計會動怒。”
程管家遞過來一片白色藥丸和一杯水。
皺著眉頭坐好,唐墨時接過一口咽下。
把車窗搖到最低,微涼的晚風(fēng)吹過,他瞬間清醒了些。
他幽幽的盯著窗外看,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內(nèi)容,卻足夠讓人膽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身上的酒意驅(qū)散,雙頰的桃紅色褪去,他才下車。
傭人打開門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屋子里壓抑的氣息。
走到大廳,發(fā)現(xiàn)唐立培坐在沙發(fā)上,他雙手搭在手杖上,背脊挺直,渾身散發(fā)出令人生畏的冰冷氣息。
“很晚了,我回房了。”
他走到唐立培面前,輕聲說了一句就轉(zhuǎn)身想上樓。
卻被唐立培厲聲喝下:“站住!”
手杖抬了抬,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
“你給我過來!”
唐立培的聲音不怒自威,帶著不容置喙的態(tài)度。
劍眉瞬間皺起,他身體僵了一下,終究還是在唐立培的怒目中走了過去。
在他面前坐下,唐墨時扶著額頭,揉著吹了風(fēng)有些發(fā)疼的太陽穴。
“公司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唐立培頓了頓,沉聲問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唐墨時嘆了一口氣,放下手緩緩開口:“我自有辦法,只要有我在,唐氏不會有問題。”
他篤定道,對上了唐立培幽深的目光。
“你還能有什么辦法?顧家那邊說了,只要你娶顧晚,顧家會出手解決。”唐立培語重心長道,鷹隼般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他。
話一出,唐墨時目光頓時變得冷峻,他沉默了許久,最后斬釘截鐵道:“我說了,我不會娶她。”
堅決的語氣十分篤定,帶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
可姜,還是老的辣。
唐立培的目光立刻朝他身上冷冷射來,如一汪漆黑幽深的寒潭,冰冷噬骨。
臉上浮起幾分慍怒,他瞪著唐墨時,聲音抬高了幾個度:“能娶顧晚,是你撿到了,就憑顧家的地位,要拯救唐氏不過輕而易舉,你還有什么理由拒絕!”
“我不愛她。”
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和唐立培對峙著,帶動周遭的空氣,氣氛一下子壓抑到極點,就連旁邊的傭人也悄悄退下了。
可他的話,卻換來了唐立培的一聲冷笑。
“愛?”
唐立培冷峻道。
“愛能把唐氏救回來?你愛那個女人,可她給你帶來了什么?墨時,豪門之間沒有愛。”
語氣輕蔑,甚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嘲笑,仿佛在笑唐墨時,竟然可笑的說出這句話。
“總之我會想辦法解決,要我娶顧晚,不可能!”
他驀地站起,冷眼對唐立培說了一句,接著大步朝樓梯走去。
“墨時,你會有后悔的一天。”
身后,傳來了唐立培渾厚的聲音。
回到房間,點燃香煙,他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
辦法,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不可置否的笑了兩聲,他拿過柜上的酒,繼續(xù)喝了起來。
翌日,回到公司,還沒進(jìn)辦公室,他就看到了悠然坐在他位置上的蘇止。
“唐總,蘇先生他一大早就上來,說什么兩天之后我們的老板就是他……”
助理看到他回來,立刻腳步匆匆的迎了上來,一臉錯愕道。
“行了我知道了!”
劍眉一凜,他伸手打斷了助理的話。
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他大步走了進(jìn)去。
看到他回來,坐在椅子上的人抬起頭沖他邪魅一笑,接著開口道:“唐總,我看今天閑來無事,就想著上來看看,看到房里沒人就進(jìn)來了,提前坐了一下你的位置體驗一番,你知道的,用不了多久,這家公司就是我的了。”
“原來這個位置是這么的舒服,唐總您辦公室的風(fēng)景也不錯。”
手指一揮,蘇止指著窗邊繼續(xù)補(bǔ)充道。
唐墨時走上前,他冷冷瞥了一眼蘇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期限還沒到,你怎么知道唐氏一定是你的?沒到最后,誰是贏家還說不定!”
一字一句的反駁著蘇止,唐墨時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邪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蘇止猛地站了起來。
辦公椅一下子滾出去好遠(yuǎn)的距離,蘇止走到唐墨時身邊,直直對上他的眼,湊近他沉聲說道:“是么?那我倒要看看,究竟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猛地拿起桌面上的外套,蘇止撂下這句話,趾高氣揚(yáng)的走了出去。
唐墨時看著他的背影,眉頭擰成一團(tuán)。
門關(guān)上,他坐下,看著桌面上那一沓文件,卻犯了難。
驀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叩叩叩……唐總?”
“進(jìn)來!”
助理推開門疾步走了進(jìn)來,臉色有些難看。
把手里的文件打開,她走到唐墨時的身邊,急切道:“唐總,這是向總剛剛派人送來的文件,上面說,青浦區(qū)的問題由我們負(fù)責(zé),現(xiàn)在出了事,我們要賠償三倍的違約金。”
“行了,放下吧。”
他皺眉吩咐道,連看都不看一眼文件,
不用說,這一定是蘇止的吩咐。
三倍?唐氏清盤估計才勉強(qiáng)狗賠償,難道真的要把唐氏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