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的捏住時夕的手,眉眼間盡是憤怒。
時夕咬著唇,她低下頭不敢去看唐墨時的臉。
氣氛一下子凝固到冰點,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墨時,別管她了,現在要做的是止損,趁著消息還沒擴散出去,趕緊把青浦區(qū)給拋售出去,還能挽回損失。”
顧晚上前冷靜說道。
唐墨時眸光閃動一下,他陰鷙的目光仿佛利劍般掃射在時夕身上,許久,才用力甩開她,回到座位上想辦法。
“不用想了,沒人會買你的地皮,青浦區(qū)的項目,算是徹底黃了。”
辦公室的門驟然被推開,冷峻的聲音響起,讓里面的三個人都錯愕的抬起頭。
蘇止雙手插著口袋,帶著他的秘書氣勢凌人的走了進來。
時夕看到他,猛地低下頭。
唐墨時劍眉一凜,他瞇起眼睛打量著蘇止,冷冷開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個項目是大家合作的,就算虧損,你也脫不開身。”
“哼……”
換來的,卻是蘇止一聲冷笑。
他嘆了口氣,帶著些憐憫看向唐墨時,繼而對身旁的秘書伸出手。
秘書見狀,給他遞上了一份文件。
蘇止麻利的翻開文件,而后輕輕一丟,把文件扔在唐墨時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這幾個億,全都要唐氏一力承擔,與我無關,跟向總,更沒有一毛錢關系。”
蘇止說完,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嘴角上揚,露出邪意的笑容。
唐墨時迅速拿過文件,這才發(fā)現上面的的確確隱藏了一條不平等條約,清楚的寫明了若青浦區(qū)出事,責任在唐氏這一方。
所有事情聯系在一起,唐墨時明白了。
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局。
他眉頭緊緊皺起,臉色十分難看。
突然,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用力的摔了出去。
文件夾猛地撞到墻壁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接著躺在了地板上。
轉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默不作聲的時夕,以及在他面前劍拔弩張的蘇止,他咬牙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蘇止冷冷道,眉眼間盡是冷漠。
驀地,唐墨時猛地站起身,辦公椅“嘩”一聲,在地板上滑出一段距離,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時夕心頭一緊,瞇了瞇眼睛,唐墨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低著頭的她沒有看到男人的表情,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頭頂上那道凌厲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一遍又一遍的將她凌遲。
“告訴我,你是不知情的,告訴我!”
他吼了一聲,把時夕嚇了一跳。
時夕低著頭,男人的話從頭頂傳來,她只覺得渾身霎時變得冰冷,四肢僵硬到無法動彈。
顫抖著嘴唇,她抬頭,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又錯了唐墨時,時夕不光知情,而且就是她,親手給你送上的合同,你難道忘了?從一開始,她就是我這一邊的人。”
蘇止走到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嘴角帶笑,挑釁的看著唐墨時。
氣氛一下子壓抑到了極點,時夕低下頭,她看到唐墨時的拳頭握緊,手臂上的青筋四起。
“對……對不起……”
她低聲道,眼角有淚水滑落。
唐墨時沒有絲毫反應,他只安安靜靜的佇立在時夕面前,仿佛一尊雕像,卻莫名的讓時夕感到恐懼。
“你這個賤人!時夕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忽然,顧晚一邊叫嚷著一邊手舞足蹈的往她沖過來。
“啊!”
但下一秒,卻被蘇止的秘書給攔下了。
她驚叫著,怒目瞪著里面的所有人,扯開嗓子沖秘書喊:“你放開我,放手!”
蘇止冷笑了一聲,他一臉云淡風輕,輕蔑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想方設法救回公司,而不是在這里撒潑。”
話畢,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顧晚,接著又繼續(xù)補充道:“不過也沒用,你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交不出來這些錢,唐氏以后就是我蘇止的了。”
說完他不可抑制的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在寬闊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的嚇人。
唐墨時擰著眉,他冷冷的看著面前兩個人。
時夕始終是不敢抬頭看他,她咬著唇,背脊?jié)B出了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
“放了她。”
薄唇輕啟,唐墨時吐出一句話。
蘇止不可置否的搖頭笑著,接著他打了一個響指,秘書就松開了顧晚。
她忙不迭跑到唐墨時的身后,惡狠狠的盯著面前這兩個人看。
“好好享受你最后三天吧。”
丟下這句話,蘇止摟著失魂落魄的時夕,在唐墨時冷冷的目光下走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就遭到了辦公室里所有人的注目。
他們都不知道剛剛唐墨時的辦公室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都感覺到氣氛不對。
時夕一路低著頭,任憑蘇止將她帶走。
回到家里,向總早已經等候在此。
見她們回來,他邪魅一笑:“都搞定了?”
“嗯。”蘇止點點頭,接著掏出一張支票,推到向總面前。
時夕這才得知,原來他們兩個人早在國外就認識,而且關系不是一般的好,向家旗下的許多產業(yè),都有蘇止的參與,如今向總回國,也是應了蘇止的要求,幫他一個忙。
“干杯。”
兩個男人高舉酒杯,盡情的享受著這一次的勝利。
時夕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她們。
有那么一瞬間,她想把手上的紅酒往蘇止那張?zhí)搨蔚哪樕蠞娺^去。
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過了很久,直到桌面上的兩瓶紅酒見了底,向總才離開。
蘇止喝得滿臉通紅,原本服服帖帖的襯衫也皺起,嘴里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看上去十分高興。
時夕坐在旁邊,幽幽的盯著他看。
“時夕,你怎么不喝?你沒看到唐墨時今天那張臭臉嗎?多解氣啊,你的仇報了,唐氏是我們的了。”
他雙眼迷離,說完詭異的笑了起來。
時夕一動不動,許久才輕聲道:“為什么要對他說這些話?”
“什么?”
蘇止仿佛沒聽到,皺著眉頭大聲問道。
“你今天為什么要對他說那番話!我不過是聽你吩咐做事,為什么你要告訴他是我一手造成的,現在他這么憎恨我,你高興了。”
突然,時夕扯開了嗓子沖他大聲喊到。
蘇止微微一愣,酒清醒了過來。
他坐直了,把手上的酒放下,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
“現在這樣不好么?時夕你忘了,你一開始接近他是為了復仇,可現在呢?有這個下場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你應該高興。”
他沉聲道,一字一句落入時夕的耳里,她突然激動起來,聲嘶力竭的沖蘇止喊到:“你撒謊!你只為了你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我不過是你利用的一件工具!”
抬起頭盯著蘇止,她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