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年間,一背負大弓男子站在高懸的九日之下,抬望眼去,炙熱奪目,故使平民百姓苦不言哉。
男子名為大羿,乃獵戶一名,精獵飛禽。日前當地有九頭大烏修行得道,受當地太陽神君的青睞,得以化形為九顆大日。
可自那九頭大烏懸天之后,本蒼翠的蠅落界漸漸變得枯黃,草木走獸漸漸變得消瘦,最后饑渴而死。便有大羿為蒼生持弓射日。
大羿瞇起眼,雖身為蠅落界最為神武的獵戶,但可想而知,凡人的弓箭怎么可能射落太陽?手摩挲著祖上傳下來的神弓,弓柄上溝壑縱橫,在九顆大日的照耀下,似有神光流轉。大羿心里輕嘆,又無可奈何。
“為何不射出一箭?”忽有一紅袍老人降到大羿身邊。
“日懸于天,不可殺矣。”大羿雖然心里奇怪,但出于獵戶本能的失落掩蓋了一絲的奇異。
“大烏精哉,不為人可敵焉?”紅袍老者笑言。
“然也。”大羿搖搖頭,失落布滿了雙眼。
“哈哈哈...”老者笑了笑,亦是抬頭望向了九輪大日:“太陽神君之小蟲矣,不足為患。”
“何為...”不等大羿言盡,那紅袍老者便伸出手道:“予我神弓一用。”
大羿遞過祖傳神弓,老者接過后也不見他搭箭,便隱隱有銀色長束光芒凝予弓上。
嗖....只見一束銀光貫穿天際,正當中一枚大日便逐漸黯淡,墜落。其他大日仿佛皆發出了悲鳴,于天上的輪廓便又擴大了一分。
老者須發皆揚,目露神光,轉頭望向大羿道:“汝可愿隨我修行,射遍世間惡禽?”
大羿面露驚色,亦是看了出來老者非凡人矣,又轉頭望向天空,點了點頭道:“吾愿隨神仙前輩修行射日!”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弓交還與大羿,拍了拍弓柄,只見那弓柄的溝壑處仿佛有銀色星芒緩緩流淌。
“惡禽當空,汝便殺之!”老者正色道。
“善。”大羿將弓拉為滿月,指向第二個大烏所化的太陽,松開手的一瞬,亦是一條銀色長束直直的往那大日而去,那大日似是有所察覺,想要躲避,但怎么可能躲得過這由月華所凝的星力長束?只能在悲鳴中隕落。
大羿接連拉弓,連射七日,正要射向最后一只大烏的時候,紅袍老者抬手壓住大羿的胳膊,搖頭道:“便留下一輪罷。”大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又見老者抬頭望向最后一輪大日,道:“這蠅落界的日華已經被他們吸收殆盡了,便是全殺了,也于事無補之。”
“那便還這世界一輪明日罷。”大羿背起了弓,轉身向老者,抱拳跪地:“大羿拜見師傅。”大羿抬起頭道:“敢問師尊名諱?”
“時日太久,吾名早已遺忘。”老者搖了搖頭,隨即撫須笑望大羿道:“徒兒叫我太陰神君便是。”
原來,這老者便是太陽神君的死對頭太陰神君,因兩者分別為日月的星君,又因這太陽與月亮對于太蒼又太過重要,便將“星”換成了“神”,予以與其他“普通”星君區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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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焱燚瞇著眼,望著經久不見的星空,全然不顧旁邊朱文升的目瞪口呆,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畢竟他是當初唯一幸存的那頭大烏。
朱文升從未見過這么絢麗的場景,好像平日的天空上被無數像身旁邵焱燚,或者剛剛狼狽跑出蠅落界的李飛宵一般的老星君捅了好多窟窿一樣。
邵焱燚回過神,轉頭望向身旁的朱文升,見他還在盯著夜空發愣,便也沒有打攪他,畢竟這種在蠅落界土生土長的人,是這輩子都未曾聽說過“星”這個字的,像朱文升與褚離這樣的當地人畢竟是少數。
朱文升也漸漸回過神來,依舊一臉震驚的他對著身旁邵焱燚老神仙喃呢道:“這...便是星?”
“然也。”不知為何,想起一些往事,又看見身旁朱文升的一臉震驚,邵焱燚有些失落。
“那...那李飛宵老神仙說他是天宿六星君,便是...”不等朱文升問完,邵焱燚便答道:“亦然也。”好像一個人越討厭誰,便言行越與誰相似。
朱文升還沒從震撼與震驚中走出來,又呆呆的望著天空:“這星......好美...”
“說點正事吧。”邵焱燚站起身,抬頭朝著地方界的方向望道:“你的先生...也是個星君。如今也是在地方界內,擔任啟明星君一職。”
朱文升這次的震撼更勝方才,開口道:“我的先生陳夫子不是已經仙去了嗎?當初我就在門外,聽...”不等朱文升說完,邵焱燚便再次打斷了朱文升的話道:“你的先生本就是啟明星君,當初來我這蠅落界便是為找救命星而來,因我倆為故交,我便由他去了,但是只給了他十年的時間,后來見他依舊未引你覺醒本命星,便找他問過,他曾言器欲利,人恒煉之,砥之礪之,方可為之。”邵焱燚搖了搖頭:“后來又給了他五年,本以為到時可令你覺醒,但沒想到地方界那邊啟明星周圍出了岔子,你先生便只能以‘仙去’這種荒唐理由離開了蠅落界,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些東西,其他的都不算太重要。”邵焱燚抬手甩了甩捻星決,又言:“這個紙條,名為捻星決,待你覺醒本命星后便可習之。”
朱文升將視線移到了邵焱燚手上那張自己打破腦袋也沒看懂的紙條上,恍惚道:“那么...敢問老神仙,如何才能覺醒那本命星?”
邵焱燚閉上了眼,道:“這么多年,我一直將蠅落界的上空以星力封閉,就是怕...”他怕有人能覺醒吸引星力,再出現一個“大羿”。
他沒有將大羿與太陰神君的事道出來,緩緩睜開眼:“總之,孩童出生時會自然吸引星力洗禮,有上天眷顧兒便可生而得之,命運稍舛之人,便會于二十五歲及之前覺醒自身的本命星,一或多個。”
朱文升疑惑道:“若是二十五歲之后的呢?”
“那便稱之為凡人。”邵焱燚緩緩道,“如果未能生而得之,那便只能試著與星交流,嘗試溝通星力上身,與自身丹田處相結合,便有可能誕生本命星核。”
朱文升點點頭,又想起一事道:“對了,還未曾問過老先生名諱?”
“叫我烏九便是。”邵焱燚沒有告訴朱文升自己的本名,因自己為大烏第九子,便胡謅了個“烏九”的名諱。
“晚輩見過烏九老先生。”朱文升站起身作揖行禮,然后抬起頭問道:“敢問老先生,如何溝通星力上身呢?”
“閉眼即可。”待朱文升聽話閉上眼后,邵焱燚抬起雙手,便有無盡星光凝聚于他的雙手之間,:“摒除雜念,想象方才那群星璀璨!”
朱文升緊閉雙眸,腦海里顯現出剛才星海的樣子,忽然,心中有一點亮光無限擴大,反觀朱文升體外,那邵焱燚見凝聚的星力緩緩裹住朱文升的身體,星光開始往朱文升體內滲透,丹田處漸漸有一個亮點凝聚成形。
邵焱燚皺起了眉頭,心想道這陳老兒收徒的眼光很一般啊,才只是一顆本命星的坯子嗎?
朱文升丹田處,之間那一顆本命星核不再凝聚,反而緩緩消散,傳星力與四肢百骸。
邵焱燚還在奇怪,忽然見那一顆星核竟然都未成形?正要聚攏星力使其更為凝視之時,只見朱文升忽然全身發亮,鯨吞似的吸收起周圍的星力來,而周圍我的星力,好像有了宣泄口一般,一股腦的進入了朱文升的丹田內,丹田滿了便傳到五臟六腑,再滿便又傳到四肢百骸內,直到朱文升每根頭發絲都變得晶瑩剔透,這才罷休。
只見邵焱燚雙手拄膝,呼哧帶喘道:“這小子是他娘個什么東西?!”